藏机阁。
代阁主翟天临迎面而来,笑容满面,拱手相让道:“葬公子,然然姑娘,快请进,什么风把二位吹来此地?”
“藏七叔呢?我找他。”然然毫无表情直截了当道。
“他不在。然然姑娘有事可同我说。”
“是躲着不见吧。我爷爷有句话,翟代阁主,你传话于他。”
“然然姑娘,请说。”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啥意思?”翟天临愣了一下才道。
“那个老家伙听得明白。告辞!”
二人出了藏机阁。葬岗有些迷惑不解,“然然,就为传这句话,你专门来趟藏机阁?”
然然嘿嘿一笑,传音道:“唬人的,爷爷才懒得理睬他呢。”
“为何?”
“警告敲打一番,以防他再出手坑我们。”
葬岗伸出大拇指,“夫智者了然于宫,佩服佩服!”
然然睁大眼睛,“了然于宫?好,本姑娘十分喜欢。”
“这所谓青衫老者藏七叔,真是干瘦老头?”
“爷爷说是。但爷爷对他假扮自己,不置可否,一笑带过,爷爷此举有些奇怪。”
“难道是你爷爷默许的?”
“看样子,有可能是。不说这个了,带我去买几件亵衣。”
见葬岗不动,然然不高兴了,撅嘴道:“亵衣太小了,紧勒的让人不舒服。葬哥哥,你可以不进去,在外面等着就行。”
“也不见变大哈?”葬岗逗她。
“勒得紧紧的,当然看不出来哈。再者,主要是我髋部变宽了,勒得慌,全是勒痕。不信的话,要不让你看看?”
葬岗见她明显是在显摆,连忙道:“好了,我陪你去还不行!”
又嘀咕一声,“长大了也不大好,浪费布料。”
然然听了不以为意,反以为荣,咯咯直笑。
两个时辰,然然出了亵衣店。刚出门便扭扭蛮腰,“现在轻松多了。葬哥哥,走吧!”
刚回悦来客栈,小鱼儿显身出现,“干瘦老者与翠蛾姐在一个茶肆见面,聊了近半个时辰。因离得远,暗三也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有三个关键词,月圆之夜,不可过八,死咒,我猜说的是花花。”
“小鱼儿,然然刚才说青衫老者就是干瘦老头,是一个人,你要注意。”
“干瘦老头若是藏机阁的人,他为何要针对花花?”小鱼儿杀气逸出。
然然道:“小鱼儿,先别管那么多。今晚你在悦来客栈外围守着,我不叫你,你不得进入花花房间。听明白了?”
见小鱼儿疑惑不解,然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关心则乱,怕你坏事。守住外围,不让人惊扰,这样才是帮花花。一个个的,真不省心。”
然然哼一声,双手负后飘飘然去了。小鱼儿却未动。
“小鱼儿,我知道你在担心啥。翠蛾姐若有异常举动,或者说有害花花之心,我会阻止的。”葬岗淡淡道。
小鱼儿欲离去,葬岗又叫住了他,“等等!你把花花当媳妇儿,还是当要好的朋友,我要听实话。”
小鱼儿回答的倒十分爽直,“当好朋友,没作他想。”
“那小司戊呢?”
小鱼儿沉默,正欲开口,葬岗拦住了他,“我明白了,妹妹前面加个情字。小鱼儿,守护好外围,对有敌意者,格杀勿论!”
小鱼儿躬身一礼,消失在原地。葬岗出门,进了柳翠青的房间。
“公子,忍不住了?”柳翠青嘻笑。
“呵呵,说忍得住是假的。有个正事,今晚乃月圆之夜,花花可能会犯病,你怎么看?”
“我的厄难之力不纯粹,不仅帮不了花花,可能还会害了她。所以我就不参与了。”
说笑了几句,见她绝口不提见干瘦老头之事,葬岗便离开了。
说实在的,葬岗有些失望。心念一转,又灵机一动:
柳翠青可能不是为破解厄难而来,而是为提升厄难等级与纯度。为达目的,她甘愿献出自身的皮囊。
若果真如此,葬岗心中一阵恶寒,那自己岂不成了猪肉注水器?
呵呵,真是的,猪肉注水,倒也贴切。葬岗自嘲一番,回身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然然也在,她白了一眼葬岗,“是不是吃了一鼻子灰?”
葬岗不语,然然冷声道:“今晚柳翠青若有异动,对花花不利,葬哥哥可要狠下决断。”
葬岗依旧沉默不语,然然讥讽道:“堪那个儿紧?舍不得?我可以替代耶!”
葬岗连忙摆手,讪笑了笑,“然然,别逗我。我只是有些疑惑,翠蛾姐兜兜转转接近我,也算煞费苦心。若只是图厄难等级提升,不至于如此苦费心机呐!”
“若她最终想得到的,是你的厄咒之力呢?这样岂不她好你好,皆大欢喜?”
葬岗心中顿时惊涛拍岸,然然的意思是厄咒之力并非全无益处?
“别多想了,我也是瞎猜。当务之急,是搞清花花犯病的症状和来由,但肯定不只限于医学范畴。所以葬哥哥待会多从气运、因果、轮回等玄而又玄的角度,捕捉可能的来由。”
然然说罢,忽地打了一个哈欠,半眯着眼睛,对葬岗呢喃道:“咋回事?我怎么觉得好困好困,眼睛都睁……”
话音未落,然然倒头就睡着了,发出细微的呼息声。
不对劲,有人在针对然然!他只想到花花是弱点,是突破口,没想到别人会先去掉然然这个帮手!
思绪电闪雷鸣间,这是干瘦老头的手段!柳翠青则是帮凶!
葬岗突然杀气腾腾,戾气横生,死气搅动。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时他不能离开然然半步,以防对方还有后手。
他立马传音小鱼儿,“将花花带进我房间!要快!”
须臾间,小鱼儿携花花窜了进来,“公子,出什么事了?”
葬岗一把扫倒床榻上的铜镜子,冷峻道:“小鱼儿,有人先针对然然,好再针对花花,你一点察觉不到?”
小鱼儿明显一愣,看了一眼沉睡的然然,顿时杀气腾腾。
“公子,是我失职!”
“关心则乱,乱则出事。好好想想,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吗?”
小鱼儿沉思片刻,“柳翠青有分身,去见干瘦老头的是分身,本体却在此布局。”
“还不算太笨!”葬岗又看向正在检查然然状况的花花,“什么原因导致然然昏睡?”
花花小眉头轻锁,突兀一拍额头,恨恨道:“好个扶一夫!竟敢谋害于我!”
“怎么说?”
“扶一夫必然知晓,然然喜爱可竺香,她体内必有此余香。它只要与蓍叶草味相合,受者必陷入昏睡。这个还是我无意中发现的。小鱼儿,你去然然房间找找。”
葬岗神识扫视,花花一哂,“此房间是个小时空,未经允许轻易进不来。”
她又'咦'了一声,“不对哈,然然既然已有戒备,为何还是着了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然然故意假作不知?”
花花自言自语时,小鱼儿又窜了进来,手中拽着一把蓍叶草。
花花立马喝斥道:“你脑子有病呀,快扔出去!”
小鱼儿连人带草急速退去,葬岗本人严峻的脸上,不禁一个莞尔。小鱼儿怕极了花花!
花花又道:“公子放心,然然现在没事了,睡一觉就好。”
葬岗心中一松,问道:“花花,你详细说说,究竟是个啥子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