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初刻过了,葬岗还活着,然然十分欣慰。
以前厄咒隐形,现在厄咒显化,幸亏消除了一些,不然很难过关。
葬哥哥可以破瓜了?!然然心中又喜又忧。忽地想起一事,传音小鱼儿:
“玉瓶中的黑气,乃魇气。你根据此气息,追杀此人,他对葬哥哥威胁过大。你也要小心点,别让魇气侵蚀了。”
“可公子状态不好,我不放心!”小鱼儿担忧的说。
“听说欲盖弥彰,嚣张跋扈吗?多杀点宫太宗,魇灵宗的人,动静闹大点,我们愈安全。但主要目的是追杀那人。”
“可!”小鱼儿有些兴奋,杀人可是他的乐子。
然然进了自己的房间,里面只有兰罄在监控铜镜子。
“兰姐姐,刚才见过葬哥哥的样子了?翠蛾姐说长而粗但软,怎么跟你说的不一样呢?说说咋回事。”然然觉得兰罄哄骗了她。
“哎呀喂,然然,这你就不懂了。兴之所至,才可勃勃。若无兴趣,便无勃然。若时时擎.天.一.杵,岂不易折伤身?”
“我还是不懂,你能不能说明白点?”
“图册上说,阴起阳生,阴奉阳违,才是兴之所在。要不我去诱敌深入,你看看就明白了。哎呀呀,想想就流那潺..潺的溪..水。”兰罄媚眼发光发亮。
“小浪蹄子,还得等葬哥哥恢复一二才可。”然然笑骂道。
虽然她极力鼓捣怂恿三女撩..拨葬岗,但内心深处却仍有些抗拒不舍。
自己心安理得吗?好像心有不甘更强烈些。
待葬哥哥好些,得与他碰碰外面的情形。
“兰姐姐,千万别偷摸进去哦,不然可能会害了葬哥哥的。不行,我得让竹姐姐看住你。”然然边说边叫筱竹。
兰罄翻了个白眼,释释然走出了房间。
这浪蹄子控制不住内媚之气了,怎么有点急不可耐的样子?然然心中一叹。
正思忖间,葬岗传讯过来,叫她过去。然然理理妆容,离开房间,去找葬岗。
“葬哥哥,有什么事?刚刚好点,也不急于攻城掠地吧?”然然语义双关讥讽道。
“咳咳,谈正事。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详细说说。”
然然便将近期发生的事仔仔细细讲了一遍。藏晚娣的来访,中魇镇一事,引起了葬岗的关注。
“然然,在你们来宫魇城前,七姑娘找过我,以换取八姑娘为条件,同我讲了一些事。
一是她认为寓言是无稽之谈,无垠之水。二是符关是她五哥之人,灭杀一切可能是九弟的可疑人。三是青衫老者明面上是七姑娘的护道人,其实身份不明,目的不清。
七姑娘此次拜访,恰逢其会,应该不是偶然。我梦中曾出现盖棺定论,一切虚无八字,我也是破棺而出才清醒的。”
葬岗详细说了自己梦中所见所闻,又继续道:“母亲,藏氏三姐妹,你们五人三兽化为扶棺人,可谓栩栩如生,历历在目。手持断剑破棺而出情形,我很笃定。所以……”
“所以你认为你是藏族九公子?翠蛾姐说,七姑娘所说的禁口法则和救醒你的方法,极有可能是卖假人情,正反她也不吃亏。万一所有受厄咒之人,所做的梦都大同小异呢?半信半疑才好。”
葬岗摸了摸然然的小脑袋,笑呵呵道:“狐狸过冰河,狐疑再三,我可没忘。我是说,万一我是九公子,我们也要做万一的准备,有备无患嘛!”
“魇灵宫的人,小鱼儿杀了不少,他正在追踪施魇之人。葬哥哥,你准备立马报仇雪恨吗?”
“魇灵宫背后之人,应该是宫太宗宫太中,宫太一,他们想借刀杀人,趁我病要我命。让小鱼儿杀杀他们的锐气,一切等到与宫太九一战之后再算总账。”
“你想通过与其一战,一战扬名?”然然鄙夷道。
“正有此意。也不能让小鱼儿独领丰.搔,我却默默无闻吧,呵呵。”
然然似笑非笑,“葬哥哥,看来精神头不错。年方十七,方可破瓜,要不给您安排个一枝独秀,双飞雏菊,或三花聚顶?”
“然然,胡闹,我是那种人吗?”
“寡人有疾,疾在袴下,我猜的对不?兰姐姐刚刚心痒难耐,主动请缨,诱敌深入,正好女子合一好,就这么定了哈!”然然起身便走。
葬岗在后面叫道:“然然,你不会来真的吧?这样可不好呐!”
不好吗?扪心自问,挺好的呀!浅尝辄止,不如食知其味,也算多了一番人生经历。有女从远方来,不亦乐乎?!
葬岗眉心一阵刺痛,不禁一声闷哼。黑点正缓缓漫延扩大,成了一小截墨竹。
刚进房间的然然,被筱竹一把拉到铜镜子前,“然然快看,公子眉心!”
拉近铜镜子里的镜像,葬岗眉心出现一幅墨竹画,挥洒清雅,栩栩如生。他眉头一皱,墨竹似在蠕动,竹叶轻摇。
这是个什么鬼?竹,筱竹?'爆'竹声声除旧岁?
然然回头盯住筱竹不言语,怎么忘了竹姐姐呢?筱竹被看的发毛,然然的思绪已飘向远方。
竹姐姐可是筱一针从葬天大陆带来,刻意安排在葬哥哥身边伺候的,肯有深意。
听兰罄说过,筱一针曾想把她扔在怡红院的,后被葬哥哥索回。
怎么忘了竹姐姐呢!'爆'竹可去邪,厄咒呢?得试一试!
然然咬咬牙,抬头轻笑道:“竹姐姐,葬哥哥多日未食,你准备些吃送过去。”
筱竹啊了一声,你出神半晌,就是琢磨这个?这是自己份内之事,筱竹匆匆离去。
片刻后,镜像中多了筱竹的身影,她端了一大盘吃食,放在案桌上。
添饭夹菜倒汤,筱竹忙碌着。葬岗不知说了句什么话,筱竹笑得花枝招展,像极了一节'爆'竹。
葬岗大快朵颐,满嘴是油,但精气神勃发生机。这就兰姐姐所说的兴之所至?
可没反应啊?若有反应,帐篷应该撑起哈?!真笨,坐着怎见帐篷起!
正着急间,葬岗食毕起身,但帐篷仍未显现。筱竹拿丝绢够着身子,帮他擦嘴,曼妙身材顿显。
葬岗又说了几句话,筱竹笑得前仰后合,曲线摇曳,令人心神俱往。
这铜镜子什么都好,就是没声音。然然气恼的拍了拍铜镜子,镜子晃了晃。
咦!然然惊异一声,葬岗眉心处的墨竹变了样,裂成三个光滑的竹片。
这就爆了竹?急忙拉近镜像,三个竹片上隐隐约约好像有字迹,仔仔细细辨认,虽然不清晰,却极似寓言中的文字。
葬者,扶棺而卧,逢十进一,不可过……没有'九'字!
罄竹难书?与兰罄也有关系?不管所思对不对,然然传音兰罄,速去葬哥哥房间,以防竹姐姐捷足先登。
瞬息,兰罄婀娜多姿的身影出现在镜像中。然然坐等,兰姐姐的手段多,至少会与筱竹平分秋色。
九!九!九!然然心中呐喊。果然,'九'字出现了。还没完,又多了四字:一切虚无,后面是点点墨迹,像省略符。
真是罄竹难书?!写不完?真是鬼神莫测,玄妙至极。
然然冲进房间,瞬间来到葬岗三人面前。她定眼一看,葬岗眉心上的依旧是一幅墨竹画。
她急里忙慌的冲回房间铜镜子前,镜像依然显示:
一幅墨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