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织造府,飞羽商会,筱一针,刘一刀?一个个景像在葬岗面前闪过。
织造府的掺和,是他没想到的。回去让筱一针审刘一刀,试试双方成色。
“葬哥哥,你太在意小世界,会被牵扯住的。一力降十会,强者为尊,才是修士正道!”然然见葬岗愁眉不开,劝道。
“小鱼儿,收拾一下,我们走!”葬岗戾气不散,恨恨道。
“然然,自在境中期修士,其魂婴成熟,为何柳面首,顾简梅死时,魂婴不逃?”
“二人猝死,魂婴来不及逃,又沾染冰蚕毒,当然会魂飞魄散。”
“冰蚕毒如此厉害?”
“当然了,主要死的猝不及防。”
葬岗心中暗想,这是杀敌保命的好手段。
“葬哥哥,外力虽好,非自己的。你日后尽量不要多用,包括剑灵小新,那会影响你出剑的速度。”
葬岗内心自省,是有点依赖之心哈。
“放心!日后以我出手为主,外力为辅。有外力不用,也是浪费滴!”葬岗讪笑了笑。
“还有,小鱼儿还小,老配合你杀人,时间久了,会失去主杀之心,不利他日后的修行。”
“小鱼儿,你觉得呢?”葬岗忙问。
“弥影猴师傅说,杀而不畅,杀意沉滞,久则迟疑。迟则险,疑则亡。”小鱼儿捏捏鼻子,师傅确实说过此话,当然也含有他独自杀人的小心思。
“好!日后非万不得已,你不再配合我杀人。话说你为何体轻而力大?”葬岗想起另一个疑惑。
“体轻乃骨骼轻使然,力大乃骨骼韧性足。”小鱼儿道。
“你何时可达格物境?“葬岗让小鱼儿主杀,但他境界低,有些不放心。
“杀人太少,格杀之意少,暂时还不行。杀手主格杀道,其他万物为辅……”
“就是杀人少,遇险少,领悟不多,对吧?”葬岗笑了,“以杀破境,今后让你多多杀人。但忌讳滥杀无辜,明白?”
“明白!多谢公子!”小鱼儿很兴奋。
葬岗拿出葬经中的杀篇,让小鱼儿观看。
“这篇杀法,乃杀手之道的总纲。篇幅小,但浓缩精华,要逐字逐句领会,但也不要生搬硬套。杀人生戾气,戾气生跋扈,跋扈则骄狂,切记!”
“葬哥哥,你怎么突然熟知杀道了?”然然惊讶。
“刚想起来的,好像以前读过。”葬岗挠挠头,他也不知脑海为何出现这几句话。
“公子,弥影猴师傅也说过,但没这么精辟。”小鱼儿边回味葬经中的杀篇,边说道。
“小鱼儿也会拍葬哥哥马屁耶!”然然拍手笑道。
“然然姐,公子不是马!”
“那便是种马!种马非马。”然然咯咯直笑。
葬岗:“……”
三人说笑间,出了靖难城。一艘云舟悬停空中,正等候着。
上了舷梯,迎面却是微笑的藏晚娣。
“七姑娘也在靖难城?”葬岗道。
“葬公子,先落架山,后笔架山,再靖难城,风云诡谲,我差点跟不上步伐。”藏晚娣轻声细语。
“多谢七姑娘的一路扶持。七姑娘也想去云雾城?”
“不客气哈!今日有幸与葬公子同行,想参观小世界一眼,不知可否?”
葬岗愣怔,这么直接!不怕拒绝?
“当然有交换条件。剑灵时常沉睡,本姑娘有一物可解。”藏晚娣拿出一节黑黝黝的木头。
“此物乃沉香木,万年沉寂深海而成。后遗落一古战场,吸千万魂婴之气,乃成养魂之物,对剑灵魂伤有益处。”
“坏处呢?”然然插话。
“然姑娘好聪慧,见识广。此沉香木魂气驳杂,消化不良,会滋生混乱。但利大于弊。”藏唤娣有些尴尬。
“小世界外人未入,七姑娘有些为难我。”葬岗依旧不太同意。
“外人未入?可有人却捷足先登过。”藏晚娣笑盈盈的。
“可以一观,但七姑娘得明白告之!”葬岗突兀改口。
“葬公子爽快!刀阁刘一刀,曾带织造府少府主入内,此消息准确无误。不然我也不敢乱言,毕竟此乃隐宗内部事务。”
“仅仅言尽于此?”
“筱一针与织造府府主邢昊有接触,所谈内容不详。”
“多谢!七姑娘,你想看什么?”葬岗接过沉香木,与断剑放在一处。
异变起,一道紫光迸发,沉香木融入断剑断裂处。断裂处凸起一指头大小的刀锋,刀锋闪烁一缕缕紫光。
“葬公子,本姑娘经营无方,又吃了一亏,看来藏机阁要败落于本姑娘之手。”藏晚娣一笑道:“观什么,就要看葬公子让我看到什么,本姑娘不强求的。”
“上次七姑娘说,九鼎既出,四海皆平,有何深意?”葬岗有意试探。
“鼎者,重器也,能者居之。携重器出于江湖,当然心想事成。可惜未得有幸一见。”藏晚娣轻叹,气息如兰。
“七姑娘远离葬天大陆,便为此物?”
“非也。寻吾弟,欲助之。可有人在似与不似之间,着实头痛。”
“这与七姑娘欲往小世界一观,有相干处?”
“无干,只是想开开眼界。”藏晚娣似笑非笑。
此后,一路无话。二日后,葬岗一行抵达云雾城。
“葬公子,是否有兴趣同我一起造访织造府?”藏晚娣道。
“当然。”葬岗示意然然与小鱼儿回小世界,然然撅着嘴满脸不高兴。
葬岗附耳哄了半天,惹得藏晚娣抿嘴窃笑。
织造府。
府主邢昊人高马大,一身官宦气,神态倨傲。
“藏阁主百忙之身,此来我府有何指教?”
“无事不登三宝殿,遇事还靠有权人。听闻织造府新出一批彩绸,本阁主艳羡,欲购一些,不知可否?”
“丝绸乃官贡,并非江湖人士可用,恕不能如阁主之愿。”邢昊冷言冷语。
“可我听闻一批彩绸已入他人之手,且非官宦之人,为何?”藏晚娣不卑不亢,绵里藏针。
邢昊凝眉, “藏阁主请谨言,送客!”
“阴阳山,阴阳谷,老太婆,柳面首,少府主……还需要我再说吗?”
“藏阁主,不怕有来无回?这可是织造府!来人!”邢昊一挥手,一群府兵持弓箭刀枪入内,将葬岗二人团团围住。
藏晚娣扯了一下葬岗的衣袖,示意他别动。
“阴阳谷副谷主邢天日,江湖之人,府主认识不?”藏晚娣手捏一枚传音石,“我这手一用力,传讯而出,可就一切皆晚矣。”
邢昊一挥手,众府兵退出。
“藏阁主,此绸乃贡品,极少,最多十匹。”
“可!明日藏机阁派人来取,告辞!”
二人出了织造府,见葬岗一脸懵,“葬公子,女子喜彩调为衣,不足为怪。”
“七姑娘是为确定邢昊身份吧?为何不直接了当?”葬岗笑道。
“一切皆瞒不过葬公子。不为撕破脸,只为打草惊蛇。蛇不动不咬人,不咬人不好拔毒牙。”
“七姑娘通透敞亮。礼尚往来,请直接跟我回去。”
葬岗想通许多事,原因一切都是阴阳谷老妪在作祟,包括原织造府一百多人被灭杀。
明修栈道,暗度我葬岗!好谋划,虚虚实实,远近相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