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葬岗与毕方鸟已潜入织造府。
织造府遭遇不测后,府内本该寂静无人烟。没想到,府内人来人往,人影幢幢。
“新来的府主大人,为何要我们看守这无人的居所?”一名男仆抱怨道。
一名女侍低声道:“听说这是前任少府主的住处。前少府主失踪不见人影,府主可能是让你我注意,是否有人来探查吧?”
男仆又道:“我们非修行之人,随便来个武者,我们也应付不来,有不有命活下来还两说……”
“别抱怨了。府主有令,不敢不从,否则会先没命。好了,我去里屋看看。”
葬岗轻门熟门熟路,绕过男仆,悄悄跟着女侍进入房间。
然而,女侍的行为很怪异,她东摸摸,西敲敲,似乎在寻找什么物件。
葬岗知道,这住所也没啥宝贝,这女侍在找什么呢?
他潜回织造府,也只是想取回自己的生辰玉简。那是他与藏家唯一有形的联系。 玉简夹在一本古籍中,古籍放在一个书架上。
葬岗收敛气息,悄无声息靠近书架,刚伸手,女侍忽然道:“谁?”
葬岗愣住,此女难道发现他了?按常理不应该呀!
侍女人影闪过,扑向了帷帐后面。一道闷哼,传来有人倒地的声响。
女侍从帷帐里走了出来,手中捏着一个沾满血的长形玉简。
正是葬岗的生辰玉简。他耐住性子没动,想看看女侍接下来干什么。
女侍去洗手处鼓捣了半天,终于走了出来。她对门口的男仆说道:“汪二哥饿了吧?我去外面买些可口的饭菜,马上回来。”
说罢,她袅袅娜娜的走向墙边的小角门。
葬岗一指点中男仆的昏穴,人跟着窜出角门,但女侍已不见踪影,街上只有一个佝偻的老妪,一瘸一拐蹒跚而行。
毕方鸟突然盘旋在葬岗头顶,朝着前面老妪嘎了一声。葬岗脑海中一道亮光闪过,老妪脚上的七寸绣花鞋乃刚刚那侍女所穿!
他抚抚正歇在他右肩膀上的毕方鸟,若无其事的大步流星越过老妪,向前走去。
一刻钟后,毕方鸟飞入空中,葬岗继续前行,没入人流。等他回头了望时,老妪已不见人影。他微微一笑,十分狡黠。
夜幕降临,葬岗找了个客栈歇息。子时,一个鸟影没入他的房间,扑腾着翅膀。
“回来了,探查到她的落脚处了?”
毕方鸟咯咯两声,点点头。
葬岗喂了它一块熟肉,一人一鸟越过窗户,没入夜色之中。
一人一鸟疾行一个时辰,来到一片森林处。森林四周黑气沉沉,树梢在月光下泛起一层银灰色。
“就在此处?”
毕方鸟轻轻点点头。
葬岗收敛气息,窜进林中。在毕方鸟的指引下,来到林中一片空地前。
空地中,一个小木屋若隐若现。屋前有三道人影绰绰。
“主人,玉简已到手,下一步怎么做?”正是那女侍的声音。
一缕微蓝泛起,一道阴森森的声音响起, “这玉简散发的气息,会引导他主动找到我们。一切都布置好了?”
另一道男声响起:“桀桀,主人,就等他自投罗网了。”
葬岗退入林中数十丈,随手掐个法印,将自己隐没在黑暗中。
连续三日,一人一鸟一动不动,像极了林中一棵歇着鸟的小树。
隐匿在小木屋四周的人影开始变得焦躁不安,人影时不时闪烁一下。
终于,女侍声音传来,“主人,他会不会找不到此地?”
“三日而已,再等等!”声音依旧阴森森的。
四周又寂静无声。此时,毕方鸟动了,片刻后便落在小木屋顶。
不一会儿,它张大翅膀,静悄悄盘旋滑翔飞入窗户中。又过了一会,它又飞出,鸟嘴似乎衔着一个物件。
它展翅没入空中,在上空盘旋几周,见下方没有动静,便疾落在葬岗右肩膀上。
葬岗从鸟嘴中取下那物件,随手塞了一颗熟食。
这物件正是生辰玉简。他正待离开,身后突然响起阴森森的声音,“你走得了吗?”
“算得上算无遗策,我也问一句,你们走得了吗?”葬岗笑吟吟的。
“桀桀,你已陷入重围,还想虚张声势?”
“那试试!”葬岗笑容不减。
他手中断剑起,一个凄厉的嘎嘎声响彻林间,一道剑光泛去幽蓝之光,一道人影溅血飞出。
而另外两道人影已扑了过来,葬岗一个诡异的折腰,避过二人,反手一道剑光划过。
一道惨叫声响起,那女侍双腿齐断,坠落在地。
“好了,神秘人,就剩你了。”葬岗笑容早已不见,眼中弥漫腾腾戾气。
见仅剩的人影沉默不语,葬岗便道:“让我猜猜,你这个主人,只是藏家一个小喽啰,应该连姓藏的资格都没有吧?”
人影嘴角微微一抽,葬岗狰狞一笑,猜中了!
“一个喽啰,自称主人,真是笑话。你境界是半步逍遥境吧?你要是早点来,可能还有机会杀我,但你过于胆小谨慎,不小心错过了时机。”
“你一个丧家之犬,区区一个格物境,谁给你的自信?”那人阴森森开口道。
“你要有绝杀我的实力,你早就动手了。可你一直不动,说明你在忌惮。告诉你哈,我身后没人,你不用害怕的。”
“你吓唬谁?你也没有十足信心杀我吧?”
“是,但我没你怕死!”葬岗冷冷道。
瞬间,他周身戾气横生,眼中邪恶之气弥漫,手中的断剑发出滋滋声响。
对面那人刚准备起手,忽然三声嘎嘎嘎,他的气血不畅,一个惊愣呆滞,葬岗等的就是此时,岂能错过?!
剑光叠飞,一道深深的伤痕出现,那人倒飞出去。
“你……”那人惊诧的指着毕方鸟,他咆哮一声,手中蓦然出现一杆长枪,朝葬岗刺来。
毕方鸟再次发出嘎嘎声,凄厉刺耳的鸣叫覆盖那人。那人眼色顿时一阵茫然,七窍流血,惊得连忙撤枪后退。
葬岗口中嘀嘀咕咕,手中的断剑似一杆尖刀,刺向那人胸膛。
刹那间,断剑穿胸而过,一个血洞透亮,随之飚出一股血线。那人捂住胸口,连连后撤,但林木密集,挡住他的退路。
那人低吼一声,持枪绾了一个枪花,朝葬岗击来。葬岗侧闪,扭身一剑朝那人袴下刺去,并顺手一剜。那人扔掉枪,双手捂住胯部,倒在地上打滚。
“你如何知道我的命门?”那人狰狞叫道。
葬岗也是诧异,一旁的毕方鸟傲娇的咯咯咯,似乎在述说它的功劳。葬岗心中暗道,这毕方鸟厄运缠身,谁沾谁倒霉。
“想活命,就说实话。你身后之人是谁?”葬岗看着满身是血,气息衰败的那人,冷漠道。
“我只是一个喽啰,指使我的是藏族的一个管事,管事与支脉的少主关系不一般。”
“少主?”
“私下自称的,他叫藏弘文。我根本没见过他。”
“你是怎么抵达此界域的?”
“从一个黑洞中穿越而来。”
“怎么回葬天大陆?”
“不知。管事说,只要我完成任务,便有人来接引我。”
“还有其他人吗?”
“应该不只我一人,但不知是谁。”
葬岗挥挥手, “你走吧。”
那人爬起来就跑,片刻不见踪影。
毕方鸟不满的瞅一眼葬岗,没入空中嘎嘎叫着。不一会儿,一道惨叫声传来,随后便没了声息。
葬岗满意的塞了一把肉粒给飞回的毕方鸟,高兴得毕方鸟直震翅膀。
葬岗拿出生辰玉简,戾气一凝,玉简发出一缕幽蓝,没入他的手心。
他张开左手掌,只见掌心有一个浅浅的长方形印痕。
他握握拳头,戾气齐聚,力量横生。顿时一股清凉舒爽的灵力,穿过手臂膀,直入心房。
玉简可以凝炼转化戾气?葬岗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