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什么意思?
公仪穆有些震惊地看向自己身边最为信任的两个暗卫。
要知道,他身边的七星君可是谢家精心培育出来的,是暗卫中最为精锐的存在,每一个在忠心和能力上都是无可挑剔的。
摇光的背叛已经足够让他震惊。
如今看她话中的意思,天权和玉衡居然也背叛了?!
这怎么可能!
公仪穆不愿相信。
可下一秒,天权和玉衡的动作,便彻底打碎了他所有的不愿相信。
两人缓缓转过身来看向公仪穆。
曾经护卫在公仪穆身前的动作,如今转为护卫身后的摇光。
这样的姿态,已经足够说明许多问题了。
“好!好!”
公仪穆此刻的愤怒,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他身边最为信任的暗卫,如今竟然敢背叛自己。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公仪朔当真是好手段,让你们豁上了性命来也要背叛孤。只是,他可知你们背叛孤会有何下场?罢了,既然他都不在意,那孤又何必在意你们的生死。”
说着,公仪穆迅速从袖中掏出了一枚特制的玉哨。
这便是催动听音蛊的乐器。
催动玉哨所发出的声响,便会让听音蛊躁动起来,发作起来切实产生的剧痛,便是心性再坚定之人都无法忍受。
公仪穆在吹响哨子前,他的视线落在了时苒的身上,而后,迅速收回,冷酷地吹响了那枚玉哨。
是,他的确是喜欢摇光的,哪怕如今得知了她的背叛,对其的喜爱也并未消失殆尽。
可他是皇子。
是门阀世家谢氏与皇室结合下的最珍贵的血脉。
他从小就被教导,自己的血脉高贵,日后必定是要成为万人之上的那个人。
他如何能够忍受着摇光敢如此背叛他。
摇光背叛的不仅是自己的爱,更是自己的权威和尊严!
公仪穆狠下了心来。
日后,他还可以无数个摇光。
今日,便要用他们的痛苦来给其他暗卫一个警醒,要让他们知道,敢背叛自己究竟是何下场?!
然而,公仪穆笃定吹响了玉哨,对面却根本没有什么反应。
三个人只静静地看着他,丝毫没有听音蛊发作的模样。
屋内一片寂静。
这让公仪穆陷入了无边的恐慌中。
怎么会?
听音蛊失效了?
可舅父不是同自己说,这听音蛊是经过历代谢家人检验的,是绝不可能出问题的。
几百年来,谢氏都是用这样的手段来控制安手下暗卫的忠心的,从来没有出现过纰漏。
“殿下当真自信,也当真信任谢氏。满心觉得,谢氏会把这世间最好的东西都捧到您的面前来。却殊不知,谢氏或许,根本未曾将殿下看作是自己人。”
时苒的声音落在公仪穆的耳朵里,让人可以引申出无限的想象以及解释。
公仪穆下意识便要否定。
舅父一向最是支持自己,怎么会有问题?
自己可是有一半谢家血脉的皇子!
可是,七星君是舅父亲手交给自己的,如今却出了三个背叛者,剩下的还有没有背叛之人,这些都值得让人怀疑。
况且,控制暗卫的手段之前从没有出过问题,为何今日偏偏就出了?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离开这里。
公仪穆反应迅速,发力奔向窗边,便要破窗而出。
他可不能和这三个暗卫待在一起。
往日里最为信任的后盾,如今却成了随时能够要了自己性命的利刃。
这三个暗卫的武功有多高强,他可是清楚的。
尤其摇光,可是这七星君中最强的一个,他们若是想要自己的性命,今日完全可以达成目的。
至于杀害皇族会有什么样的罪名,摇光他们敢不敢?公仪穆此刻根本无暇顾及。
他也不能去赌。
自己的命最重要。
然而他刚有动作,天权和玉衡便已经如鬼魅一般飘到了他的身后,轻轻的捏住了他的肩膀,让其动弹不得。
“殿下心急什么。是急着去找你那早已被圣上猜忌了的心怀鬼胎的舅父?还是去找你那已经被贬为了妃位的母妃?”
“摇光,孤待你不薄,更有往昔情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眼看自己被暗卫反水控制住动弹不得,公仪穆只好打起了感情牌。
不到最后一刻,他还不想大声呼救。
毕竟今日府上还有谢氏邀请来的诸位世家夫人们。
这件事一旦闹大了,丢的可是自己的脸面。
“殿下说的不薄是指什么?是指将我当做礼物一般送到了睿亲王的身边,给他做一个侍妾,让我用身体去交换所谓的情报?为殿下铺平所谓的太子之路,用自己的一生为殿下奉献,看着殿下登上那个位置,而后我呢?成为一个根本无法放上台面说的功臣?所拥有的一切功劳也都不会被世人所知?如此说来,那该是我待殿下不薄才对啊!殿下如今却指责起了我,当真是忘恩负义了。”
“你!”
时苒轻飘飘的话,差点让公仪穆气得一口气没上来。
“大业面前谈所谓感情,是最没有意思了。便是殿下信,我也不敢信。今日说破了,我就是不想替你办事了而已。送你上位成为太子又有什么意思?眼前摆在面前的,有一条更有意思的路呀。”
时苒微微隆起的小腹,这一刻显得如此刺眼。
“你暗卫的身份一旦被捅穿出去,你以为公仪朔还能容你,你以为父皇还能让你活下去?!皇长孙的生母,绝对不能是一个出身低贱的暗卫。摇光,到时你会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天家无情,什么才是真正的帝王狠辣?!摇光,你还是太单纯了,被公仪朔几句话就哄骗得团团转。孤答应你,只要你肯回心转意,孤可以既往不咎。”
真大度呀!
时苒轻轻拍了拍手,步伐轻快朝着公仪穆走了过来。
“殿下当真是大方,真是让妾身感激涕零。”
嘴里说着感激涕零,她的眸子中却是一片寒凉。
而后下一秒,时苒拔下了鬓边的发钗,在公仪穆不可思议的眼神中,狠狠刺向了他的肩头。
轻轻一脚,时苒直接踹翻了身旁的花桌。
发出的巨响,让外头伺候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是否该入内。
公仪穆虽然被刺了一下,肩头剧痛难忍,但看到释然如此的动作,他只觉得好笑。
这里是二皇子府,是自己的地盘,她以为外头伺候的那些人敢闯进来吗?
便是他们闯进来,摇光难道还以为能在自己的地盘上翻出风浪来吗?
可他的笑还未完全扬起,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臣妇倒不知,二皇子府居然有如此规矩?!我们府上的时庶妃被请到了你们后宅来,更衣这么久都未曾回来,还不让来寻,还让一群人守在这院子里,遮遮掩掩的到底是要做什么?”
这是,公仪朔身边那位郑侧妃?!
屋外的人似乎还要阻拦,谢氏也在慌乱劝阻,但很快,公仪穆听到了外头传来的几声女子尖锐的喊叫声以及扑通一声的重物倒地声,似乎告诉了屋内的人,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公仪穆还没回过神来,突然,天权和玉衡松开了制衡住公仪穆的手,两个人轻飘飘消失在了屋内。
而后,时苒轻轻一笑,握紧手中的金钗,转身朝着屋外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