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子平日里在场子中人脉还算不错,说的话,大家伙也都比较爱听,最关键,大头这个人仗义。
就说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矮子吧,他爹病重没钱医治,每个月大头拿出一百个铜钱给矮子,另外还去外面赌博赢一点给他。
另外在场子里打扫卫生的梅姨,儿子是残疾,大头也经常去他家帮忙干农活。
也就是说大头这个人本性不坏,这也就是那天在瓮门,偷偷的赌,想要多赚点钱的缘故。
因为,他觉得需要帮助的人太多了。
至于邱不光,却对大头郑屠十分不屑,总觉得这种傻里傻气的下脚料,不如跟在身边的章龙,章虎二位小弟。
还特地请高手每月一次的密训那两人。
没想到,今日,都栽倒在戴钱手下。
广进赌坊大白天的关门,门口一些场子内的打手在驱散一些围观的人群。
“好奇怪啊,这广进赌坊平日里宵禁都不关门,今儿个怎么就关门了?”路过的路人甲一边小声的说着。
而从里面刚好输了一屁股钱的赌客经过身边,“你们懂什么,里面在抓悬赏十万的江洋大盗,能不关门?眼睁睁看十万块跑了?”
“咳,要是我,我肯定派人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那可是行走的金山银山啊。”路人乙在一旁起哄道。
不一会儿,大门大开,从里头推出几辆独轮车,盖着草席,还有血渍不停的滴在地下。
“让让!让让,把贼人送官府,尸体也好卖钱。”推车的按照叶良的吩咐,将邱不光等人的尸体,送往后山乱葬岗。
一些人见到死人了,“真她妈晦气,撤,你们广进赌坊怎么这样,光天化日就运尸体有没有王法啊?”
这下门口的打手们凶神恶煞的走了上来,一把抓住那说话人的脖子,给扇了两巴掌。
“老子就是王法!”
被打的那人捂着脸,哭丧着,边上的人赶紧四散而开,再不多看一眼广进赌坊的大门里头的事儿了。
须臾,从里面拿出一块牌子,“暂停营业”
大大的牌子挂在广进赌坊门口,让远道而来的旅客都失望而归,一些人听说万花楼也有场子,大部分的人去万花楼了。
而广进赌坊里头。
叶良看着跟前聚集过来的一百多号下人。
踱着步,背着手,“指了指地上的血迹,你们的老板已经被我杀了,要是你们想要跟他一起去,欢迎报名,戴钱磨好刀,大头准备好草席。”
这下,下面一百多号人纷纷跪了下来,“老板饶命,老板饶命啊。”
“我不叫老板,我有名字,我姓木,单名一个良字,如果你们不服,欢迎来挑战我的权威,否则你们老板邱不光就是你们的下场,至于你们的薪水,从今日起,涨三分之一,今后的广进赌坊由大头来打理,账房先生在哪?”叶良的目光扫视一圈。
一个头戴蓝巾帽,留着山羊胡的先生走了出来,他浑身抖得厉害。
“你叫什么名字。”
“回..回老板,我叫陈铁生。”
“哦?管账几年了?”叶良继续问道。
“先前在衙门管账,后来衙门来了新人,就来这儿了,十多年了。”陈铁生如实回答。
“刚才我说的话,听懂了么?他们的薪水给涨三分之一。”
“是,木老板。”陈铁生见叶良杀气已褪,也就壮着胆子开始讨好,这种上了年纪的老狐狸很容易见风使舵。
不过,一般在衙门当过账房先生的人,一定有过人之处,叶良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先整理好广进赌坊的进出项,晚上把账本送到聚宝斋来,我亲自过目下。”叶良说完就挥了挥手,对着众人说道:“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不就是换了个老板,涨了个薪水吗?把这里好好清扫整理,明天重新开张,早一天开张,早一天赚钱,至于后面的事情,你们都要请示大头郑屠,他现在就帮我代管广进赌坊,也可以称他为郑总管。”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纷纷点头示意,异口同声道:“是!木老板!郑总管”
对于打工者来说,谁是老板不重要,关键是工资得照发,有涨更好,没涨大不了 换一家。
下面的下人都是这么些想法。
而叶良之所以这么做,他从小饱读诗书,自然会知道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书中都有讲到,财聚人散,财散人聚,分钱是一门艺术。
反正这都是些不义之财,也不会以此赌坊为生,自己的事业远不止此。
就在一行人散场的时候,从门口进来一道血红的身影,他的皮肤很白,死人般的白。
叶良知道是古苏回来了。
他带了一枚令牌,递给叶良。
“老大,军机营那边我一个师兄弟给了我们通行令,可以去兵营挑选家兵了。”古苏面无表情,那些话就像从牙齿缝里头蹦出来的。
边上的人看着他真像一具行走的尸体,不,有点儿像纸扎公仔。
叶良知道,古苏的这种肤色,是一种病,古苏有提到过。
那时候家里穷,他母亲带他看了很多郎中,把房子卖了,田地卖了,家里欠了一屁股钱,搬了好几次家,到处负债。
所以导致古苏的自卑,不愿意讲话,面对别人冷血。
实际上,他是恐惧,但在叶良这里他很有安全感。
还有,就是他执行任务的时候,杀人的快感,能让他的血流加速,故而喜欢在金钱帮待着。
平日里话不多。
叶良看了一眼戴钱,“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城南兵营看看?”
戴钱点了点头。
于是,一行三人,就出了门口,叶良跟戴钱坐马车,古苏骑着来的时候的赤红马,一路向南。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远远的看到了高耸的哨塔,还有门口的一些拒马,更多的是一些原木捆扎一丈多高的木栅栏。
兵营门口两列卫兵二十人,手执红缨枪,身着白铁甲,威风凛凛,表情一丝不苟。
都是些十八九岁二十岁的青年卫兵。
“什么人?!”门口的哨兵拦住了古苏。
古苏面无表情,拿出了一枚令牌。
哨兵当即朝着后头喊道,“是孙将军佩令!速速放行!”随后,单膝下跪, 双手抱拳,朗声道:“恭迎大人!”
古苏微微点了点头,朝着后面一挥手,马夫执鞭甩了一下两头大马,马车尾随着古苏前往了军机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