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捧出她早就做好的策划案,摆在了桌上,拒绝了周边几人的寒暄,敲了敲桌子,整个纷乱的场地,便立马安静了下来。
“既然要我来解决这个问题。”李慧扫视一圈,冷笑一声,开门见山地说道,“那便来听一听我的意见。”
“首先,我希望波斯放宽一部分税收……”
她轻声慢语。
可说出来的东西,却字字诛心。
如果只是让波斯放宽一些税收也就算了。
但李慧话语里的内容,绝不仅仅如此,甚至…还隐隐有一种让商贾凌驾于一些没什么封地、没什么家臣的小贵族之上的意思。
在必要时刻,若是商贾开设工厂、需要土地,那些小贵族还要把自己的土地给贡献出来。
当然了,这里的内容,也不止偏向于商贾。
凤巢将会在波斯设立一个商会。
波斯商贾们在波斯做生意,将会受到商会的庇护——比如说发生了什么贵族欺凌商贾的事情,商会就会出面调解。
当然了,这需要一些小小的入会费用。
凤巢也会帮忙运输从波斯到大唐的货物,当然了,这也需要一些小小的费用。
甚至…
最让波斯商贾们动心的,便是李慧最终给出来的承诺,他们会酌情考虑,将一部分技术交给这些商贾。
当然了,这依旧需要一些小小的费用,比如说…授权费、使用商标费之类的,李慧都很好心的,没有直接说出来。
库普索长老越是听下去,他越是觉得心惊胆战。
这…
凤巢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一些,他所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不过也没到他不能容忍的程度,凤巢的手,仅仅是在拨动着波斯国内经济的发展,而没有涉及其他领域的念头。
他犹豫了一会,看了看李慧那和李丽质几乎大同小异的乖巧面容,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
可他能忍住,不代表剩下两个大臣就能忍住。
他们没去过大唐,更没怎么和大唐人打过交道。
一个人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朝着李慧怒目而视:“不可能!”
声音之大、来之突兀,把李慧吓了一大跳。
要不是身后有侍女扶着,她差点就从椅子上跌落了下去。
“区区贱商而已,怎能如此宠溺!”那名大臣慷慨激昂,若不是库普索长老扯了下他的衣摆,他甚至就要骂起来了,“削减一部分税收,看在大唐的面子上,我们能忍下来,但割让这么多利益,绝无可能!”
“这位公主殿下,也不希望大唐和波斯生起矛盾吧。”
波斯话,李慧是听不懂的。
她朝旁边的翻译问了句:“这人是对我的决策有意见吗?”
翻译点点头,也没翻译下去的意思。
能听懂汉话的库普索长老眼皮一跳,莫大的不详涌上心头,他连忙离那大臣远了一些。
但…身躯的老迈,让他的动作也跟着迟缓起来。
李慧一抬手。
身后的侍女果断从袖子里掏出手枪,对准那位慷慨激昂的大臣,扣动扳机,子弹贯穿了他的脑袋。
血,溅了库普索长老还有另外一位大臣满身。
“现在还有人有意见吗?”李慧瞥了剩下几个人一眼,无论是波斯王庭那边的人,亦或是那些商贾,他们都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李慧的手段狠辣,这是同武珝学的。
她过来是解决问题的吗?
那只是搪塞波斯人的一个借口。
她只是过来帮凤巢赚钱的,至于其他的,根本就不重要。
波斯王庭不敢反抗,一个李慧,或许他们还有应付的方法,但…李慧身后,是站着那尊名为“大唐”的庞然大物。
这是他们无法反抗、也反抗不了的存在。
李慧的命令,以极快的速度施展了下去。
起义军原地解散,各路商贾飞快地恢复了自己的生意,就在这一段时间里,他们已经亏损了很多很多。
那些贵族们,尤其只有小小一处封地的贵族们,他们很有意见。
为什么…他们这种存在,要给那些商贾让步?
但很快的,在这些小贵族中的聪明人,就发现一件事,自己有土地、有权力、有资源,做生意这种事,为什么要让那些小商贾们来做呢?
为什么自己不可以?
在李慧或多或少的推波助澜之下,波斯的这些贵族们,有不少都开始转变了风向,慢慢着手经营商贾之道起来。
这里不是大唐,没有人管着他们。
这群人,便以一种野蛮的姿态,做起了生意。
织布、矿物、植物资源……这些东西,被他们粗暴地掠夺、潦草地加工,然后放到了运往大唐的船舶上。
两个月后。
唐俭享受着异国的生活,波斯的姑娘那是在长安都是有口碑的,而现在…他现在不用掏钱。
不说普普通通的波斯奴仆,就是那些贵族的夫人,都想方设法地想要钻入他的被褥里,甚至不乏他们丈夫的帮助。
头一次,可把唐俭吓了一大跳。
不过现在他已经渐渐习惯,甚至还觉得有些索然无趣。
但…好日子终究是有尽头的。
他收到了李慧的消息,现在是该他们返航的时候了。
“这就要回去了?”唐俭有些恋恋不舍,听说在波斯偏远的疆域,有一位伯爵的夫人长得极其好看。
现在正在赶来王都的路上。
如果再等半个月,说不定他还有机会,去试一试。
“当然。”李慧点点头,她还是个纯洁的姑娘,不知道唐俭心中的龌龊,“朝廷所需的一百万贯已经挣出来了。”
“商会的事也步入了正轨,只会再差遣人来,正常调度就好。”
唐俭眼皮子一跳,有些惊讶:“一百万贯已经挣出来了?不可能吧……”
太快。
这才两个月。
也就是说…平均一个月,挣出来五十万贯唐钱?波斯这个国家有这么富裕的?
他有些挫败。
区区一个波斯,在凤巢一人的手下,都能做到一月五十万贯的营收,可大唐…在他手中,每年的税收方才那么些许。
李慧摇了摇头:“压榨整个波斯挣出来的钱而已,没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