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和其他世家不同。
长孙家的情况可谓是得天独厚,是皇亲国戚,又在尹煊这位正阳公还没完全起势的时候,把女儿给塞了过去。
大唐最有权势的两个人,都被他给攀附上了。
哪怕现在朝廷清扫世家门阀,这些个贵人们人人自危,唯独长孙无忌老神在在,一点都不担忧。
一个是自己的妹夫,一个是自己的女婿,只要自己求情,想来…长孙家也能留一条命,未来也有东山再起的资本。
只是…
和“东山再起”相比,长孙无忌还想更想让长孙家“寿比南山”。
一个琳琅阁满足不了长孙无忌。
他想要和尹煊绑在一条贼船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连一个名分都没有。
“正阳公,你是知道我想要什么……”长孙无忌开口,想要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入下去。
尹煊一摆手,再一次打断长孙无忌的话。
“我当然知道你想要什么。”
“但你也应当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尹煊站起身,目光平静,里面的神色也古井无波,像一对未出鞘的剑一样。
“那滩浑水,我不去想去涉足,省得污了自己。”
长孙无忌搓了搓手:“也就是说…我们之前是不存在继续合作的机会了?”
尹煊微微眯起眼,长剑出鞘:“你是在威胁我?”
长孙无忌只是微微一笑,并没说话。
尹煊笑了:“你还是第一个这么有胆量的。”
长孙无忌摇头:“正阳公何出此言,我们只是…没说好罢了。”
尹煊冷笑一声,不再理会他,转身下楼。
一边拖动着系统面板,毫不犹豫地把长孙无忌拖入了黑名单中——像是这种人,他是最讨厌不过的了。
为了自己能获取到更多的利益,从而不管不顾别人的感受、乃至于死活。
长孙无忌暗暗叹了口气。
深夜里,他顶着风雪回家,把熟睡中的长孙溋唤醒。
书房里灯泡的光闪烁着金色的光。
长孙溋有些迷糊,不知道这大半夜的父亲喊自己是为了什么。
她进了书房,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父亲身上染着风雪,像是刚从外边回来。
“我方才从同福食肆回来。”长孙无忌开口,头一句便是这么说的。
长孙溋心里咯噔一下,眼里亮起了光泽,父亲刚从食肆回来,难道说……自己和正阳哥哥的婚事终于要定下了么?
自己终于是要成为李丽质姐姐名正言顺地妹妹了么?
还真是够害羞的。
长孙溋不知想到了什么,被风雪吹得发白的脸,此时此刻变得红扑扑,若不是书房里早就被哄得暖洋洋的,甚至都可以看到从她脸上冒出来的热气。
只是…长孙无忌的第二句话,让长孙溋的小脸,又重新变得煞白。
“从明日起,你便不用再去了。”长孙无忌如此开口。
不是说成婚的事?
而是…不用去了?
长孙溋愣住,诧异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明明…自己都在同福食肆度过了这么些年的时光,在那里相处的那么愉快。
明明…都是板上钉钉的事…
“父亲,为何……”长孙溋开口,有些哽咽。
她的疑问没有问完,便被长孙无忌打断,他用一种不容置疑地肯定语气,颁布着他身为长孙家主的命令:“不需你问甚子,听话便可。”
长孙溋张了张嘴,最终只是从嘴里吐出来干巴巴的几个字:“是,女儿明白了。”
她回到自己的屋子。
长孙无忌虽不让她问,可她满脑子都是“为什么”,为什么…之前都好好的,今天父亲去了食肆一趟,就变成了这样。
难道是正阳哥哥不喜欢自己了?
长孙溋的脑子里,尽是千种烦恼、万般忧愁。
第二天,同福食肆里。
等到中午,李丽质有些疑惑地看着身旁那张空了的凳子,若是有事,长孙溋都会提前说的,不会平白无故地不来。
可能是突发了些什么事?
第三天,长孙溋依旧没来。
李丽质微微皱起眉头。
第四天,她依旧没来。
李丽质有些担心了起来,这么久不来,是出了什么事?可她也差人去长孙府上打探过消息,长孙府内没生什么事端。
“夫君,长孙妹妹许久没来了。”夜宵打烊,李丽质忧心忡忡地开口,她没敢在白天说这件事,生怕乱了自己夫君的心。
“你是在担心她?”尹煊笑着回头问了一句。
李丽质点点头,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放心好了,她没出什么事。”尹煊拍了拍李丽质的脑袋,“只是被某些东西绊住了,要不了几天就会回来。”
李丽质狐疑着开口:“真的?”
“我还会骗你不成?”尹煊反问了一句。
李丽质眼神更加狐疑了起来。
前几天晚上,说好只吃自己这一颗苹果的,结果还是好几个苹果一起下口。
“真的。”尹煊狠狠搓了一把她的脑袋,把她的发髻打乱,“她都和你们相处了这么久,得相信她。”
李丽质点点头。
李淑忽然把脑袋挤进两个人的中间:“正阳哥哥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便是。”
她是还记得那天晚上,长孙无忌和自家正阳哥哥上楼交谈的事。
按那天晚上的气氛来看,可…不是什么一次愉快的交谈。
“放心好了。”尹煊也拍了拍李淑的脑袋。
李淑哼了一声。
她这可是为了自己着想,若不是因为长孙溋一直迟迟拖着,她早就成一颗名正言顺的红苹果了。
长孙溋不如房遗玉、李淑这般聪明,她在几个人中,一直都是打下手的定位。
不过因为太可爱。
也一直很受李丽质她们的喜欢。
实际上,在同福食肆的这些年里,长孙溋学到最多的,并非是数理化的那些知识,而是如何…去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长孙府上。
长孙溋哭了两天。
但哭是没法解决任何问题的,在家里的这几天,她想通了许多事,她也想确定更多的事。
于是,她从床上爬起来,抬笔写了一封信,一封长长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