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游戏毋庸置疑的是会让人肾上腺素分泌的游戏。
而如果在这个游戏里,添上一些人为可控制的因素,让人觉得自己可以靠自己的能力,来去影响这个游戏。
那这个游戏就会显得更加刺激起来。
而麻将,就是很符合这一要素的游戏。
两圈下来,被尹煊作成功了一个清一色、作了一个小三元之后,这几个人也开始上手熟练起来。
甚至李渊还成功的作了一个七对的大牌出来,从李靖那划走不少竹签,喜的他眉毛都快扬到发际线上去了。
来来往往的读书人,也被这哗啦哗啦的声音吸引过来,看着他们打了一会后,也就了然游戏规则是什么样。
尹煊又故意捡着说明,说一些“这几个筒子要是换成条子,那就能作清一色了。”之类的话。
看起来像是叹息,实则给李渊他们、也给围观的那群人加强牌型的印象。
又打了两圈。
尹煊搓了搓手,站了起来,摆了摆手:“你们继续玩吧,客人来这么多,我得去做饭了。”
李渊有些失落,挽留起来:“别呀,店家继续玩一会呗。”
他还没尽兴。
后面围观的客人们也是开口劝了起来:“就是,店家你继续玩呗,我们不着急。”
“多玩一会呗。”
尹煊翻了个白眼,也就是他们现在兴致都在麻将上,一时半会察觉不到饿,等到他们察觉到饿的时候,也是前胸贴后背的时候了。
到时候又得像狼崽子一样的嗷嗷叫。
“看明白了吗?”尹煊没理会这群人,扭头向着吴有道,开口问了一句。
吴有道点点头,搓了搓手,有些期待:“会了会了,这可比下棋简单多了。”
尹煊朝着招了招手:“那你来陪他们玩一会。”
“好嘞。”吴有道快活的应下来,坐到尹煊的位置上,刚一上手,就表现的很熟练,搓得大有一种浑圆如意的意味。
李渊瞥了他一眼:“店家虽说不准赌博,但咱可说好了,谁要是输的最多,那可是要今晚请客吃饭的。”
“你既然接了店家的位置......”
说着,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吴有道面前高耸的竹签,又看了看自己面前只勉强和李靖差不多的竹签,沉默了一小会。
然后,他面色不变、语气轻松:“那我们就重新分配竹签吧,不然的话对你不公平。”
竹签也又平均分配了一遍。
李丽质似乎在游戏上,是继承了李渊的天赋,在牌桌上,这一点就凸显的更加明显了。
姬温不太懂李渊、李靖的身份,但他也琢磨了出来,这几位的身份可能没他们说的那么简单,打的时候还收敛着一些。
但吴有道就放肆的多,他的牌运似乎也很不错,即便不胡,也很少放炮。
李渊面前的竹签少少多多少少少少——就以这么个趋势,一发不可收拾的倾泻下去。
最终的输家也毫无疑问就是李渊了。
李渊老脸一垮,把面前的牌一推——他刚刚点了李靖的一个清一色、三杠的大天灯,面前的竹签都不够给李靖的了。
“不打了,不打了。”李渊开始耍起了无赖,“今个运气不好,想要它来的时候不来,不想要了,它就扎着堆来。”
“他娘的,算老子倒霉。”
而后,他转头看向姬温,又看了看吴有道,叹了口气:“你俩小子想吃什么尽管开口,老夫给包了。”
姬温摇了摇头,表示不用,他的身份毕竟是伙计,哪有在客人吃饭的时候,他也跟着坐在桌上吃饭的道理。
吴有道虽然下手狠,但他点菜的时候倒一点都不狠,往日自己吃什么,现在也依旧吃什么,没指着这个机会给自己开开荤。
李渊见他报出菜名,挑了挑眉毛:“就只这些?”
“要不要点条鱼?或者再多点一些酒水?”
吴有道一甩袖子,摇头说道:“老先生客气了,这些酒菜我是足矣,多些菜食吃不了也是浪费。”
“再说了,您怂恿我多点一些酒水,那是为了我好吗?”
吴有道都不乐意戳破李渊的念头。
食肆里,李渊这个有钱的小老头是很出名的,为数不多有那个荣幸被店家管着的人,每天只准二两酒,多一口都不给的。
李渊就只能趁着自己那两个孙女,还有尹煊不注意的时候,厚着脸皮向食肆里的人讨要酒水。
当然...他也不是谁都讨要。
不过吴有道这张熟脸是没逃过李渊的厚脸皮的。
李渊满意地点了点头:“嘿,你小子不错。”
“等哪一天我孙女嫁给了店家,我就让我孙女把店家治得服服帖帖的,然后带你免费喝酒,有多少喝多少,喝到喝不下为止。”
吴有道投过去鄙夷的目光。
一旁桌子上的李丽质和李淑小脸通红,举着笔的手,在纸上扒拉来、扒拉去,一时半会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啵得一声,尹煊从传菜的口子里探出一个脑袋,开口嚷了一声:“李老头,明天你酒没了。”
李渊瞪圆了眼。
隔着一个厨房,尹煊怎么能听见的!
“别啊,我就是开个玩笑。”李渊慌了,明天要是喝不了酒,那可真是...吃什么都少了一半的滋味。
尹煊没理会他,又啵得一声把脑袋缩了回去。
李渊失魂落魄。
吴有道面色慎重,怜悯地拍了拍李渊的肩膀,趁着李丽质她们都还注意到这边,偷偷给李渊倒了小半杯酒,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渊眼泪汪汪地看过去,端起酒杯,小口抿了一下。
仔细品尝了一下酒水的滋味后,看向李靖:“药师,我明天就指望你了。”
李靖点了点头,心里在琢磨着,明天该用什么办法,才能不把酒水分给李渊。
长安城,孔府。
孔颖达坐在书房里,看着自己面前站着的两位后生,敲了敲桌子,开口说道:“你们过来见我,是有何要说的?”
一名后生开口:“族老说了,您在长安城办的事略有些不体面。”
“您是我孔家的台面,岂能自贱天天去拜访那位县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