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盯着徐菁菁好了。陆宽这边交给我。”
白雪梅这样来分工。
徐菁菁这条线，要安全一些。不像陆宽。
万一惹到了自己惹不起的人，没有好果子吃。
我们又看了一下硬盘里面的一个短视频。
这是今天录的。
内容是陆宽去存钱。
上面显示的是城西一家银行。
存款人正是陆宽自己。
视频里面的陆宽，有些不太自然。
——换作别人来看视频，未必看得出来，陆宽不自然。
我跟他是多年的好友，当然看得出来，陆宽在紧张的时候，耳朵会动，隔那么十来秒，就动一下。
存钱的过程不到两分钟，陆宽的耳朵动了三次。
他有这样的习惯，就连白雪梅都不知道。
——所以，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陆宽的人。
“也就是说，有人给了他现金，然后他把这些现金，存进了自己的户头，然后又让这些钱流入股市。再从消息面入手，让陆宽赢利，一举两得。然后买房，让钱流入房市……”
事情的脉络已经很清晰了。
当然了，目来说，这些只是我们的推测。
只不过，这里面的逻辑，是顺畅的。
我突然有点小感慨，穷人真的很难翻身。
就算是被富人看中，飞上枝头，人家也是在利用你。所谓的机会，不过是裹了蜜糖的炮弹。
像陆宽这样，急于发财的，到头来肯定尸骨无存。
我还是觉得，像我这样一个月拿死工资的比较稳妥。
——没办法，我就是这么务实。
白雪梅一直在盯着电脑的显示屏。
神情渐渐变得凝重。
“怎么啦？”
难道说，白雪梅有重大发现？
“你看看这个人，像不像福缘商超看到的那个人？”
我本来不想再看了，整天对着电脑，眼睛怕是要瞎掉。
不过一听白雪梅这话，我立刻来劲了。
我凑上去一看。
在视频的结尾部分。
大概三秒钟。
陆宽存完钱出来。
出现了一个戴鸭舌帽的人。
时间太短，看得不是很清楚。
白雪梅移动鼠标，我们看了三次。
“是他。”
“你确定？”
“单看他的脸，不敢确定，时间太短，不过看他身上的那套衣服，我能确定。”
对方身上穿的那一套衣服，正是徐菁菁花了8888在玉蜻蜓专卖店买来的。
还有那顶帽子，尽管看不出牌子，也对得上。
侧脸、衣服、帽子，全都对上了。
这一刻，我内心变得十分混乱。
没想到哇，福缘商场的那个奸夫，竟然跟陆宽是认识的。
这……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倒吸一口凉气，心中百感交集。
本来以为，徐菁菁跟陆宽是没有关系的了。
结果查来查去，这件事情最终还是扯上了陆宽。
白雪梅也一并沉默了下来。
就因为视频最后那三秒，整件事情，立刻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陆宽，你究竟在搞什么？
那天在烂尾楼的天台上面，陆宽说我欠他一百万，还说我必须要给他十万。
陆宽搞得我好混乱，我究竟欠他多少钱啊？我什么时候欠他钱了？
我隐隐觉得整件事情，像是陆宽在导演。
——这样想，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抬举陆宽了。
就凭他那矬样，哪来这本事？
我们固然不能小看对手，但也没必要无限拔高对手吧。
假设这个奸夫跟陆宽是老相识。
那么这个奸夫跟徐菁菁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前面，我怀疑过，这个奸夫跟徐菁菁的初恋是同一个人……
想着想着，如同堕入了五里迷雾，脑仁疼。
“慢慢来吧，目前掌握了这些资料，知道了陆宽住在哪里，已经很了不起了。”
白雪梅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样安慰我。
假如不是为了对付陆宽，我还会跟白雪梅待在一起吗？
说起来，我们是因为一个共同的敌人，才走到一起的。
也对。
至少，我们想要找陆宽的时候，知道去哪里找了。
我记下了那三只股票。
本来从不买股票的我，也特意下载了交易软件，把这三只股票加了自选。
白雪梅也在跟，她平时也会买一点股票，这回她打算跟着陆宽买这三只股票，搞得我也想去开户。
不过我想起牛顿的名言，就果断打消了念头。
——我能计算出天体运行的轨迹，却无法计算出人性的贪婪。
还有，着名的经济学家凯恩斯和欧文·费雪，也是输家。
那我还买个毛线的股票。
当然了，我心中真正的倔强是，陆宽喜欢做的事情，我还是不要做了，跟他一样可不好。
我对接下来事情的发展，没有什么头绪。不过无所谓，跟着白雪梅走就行了。有时候，选对了同路人，别的也就不用担心了。
“万一对手很强大，咱们会不会很惨？”
我说出了自己的担心。白雪梅不是一般人，可终究不是最大的那个。
在榕城，龙蛇混杂，有的是让人仰望的存在。我只希望，是自己想太多了。
白雪梅妩媚一笑，说：“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白雪梅没有正面回答，不过我看得出来，她也很担心这一点。对方所干的这些事情，说明他们背后有一个很强大的组织在支撑。
本来以为，徐菁菁和陆宽没有关系的了，没想到在视频的后面，又绕了回来。
“咱们还是先把那个戴帽子的人，给找出来吧。这个人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白雪梅沉吟半响这样说。
我点了点头。
找到他，就能搞清楚很多事情了。既然他跟陆宽有来往，那么天府苑小区想必会有他的视频。
时间越来越晚，本来这是宝贵的休息时间，我们大可以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却要在这些破事上面浪费时间精力。
生活啊，就是这么无聊。
消极一点想，这辈子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是谁能忍得了？一想到陆宽那嚣张的气焰，我就一肚子怒火。
要忍，就让别人忍去吧，老子踏马就不忍了！
这个地方，真是不错。我估计白雪梅花钱租下这里，目的也就是为了让自己开心，能欣赏城市美丽的夜景。
在这里欢愉，绝对是神仙一般的享受。
我和白雪梅在办公室里温存了一番之后，就各自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