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快速看了一眼晏昭容,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显得十分害怕,但嘴上却十分正义凛然:
“奴婢昨日夜里见到的就是这样,可没有说娘娘和道一法师有任何关系,至于娘娘有没有做这等事情,奴婢也不敢妄言,只是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出来给大家听罢了。”
牙尖嘴利,心口不一。
这要不是得了背后主子的授意,一个宫女奴婢如何能在这宫中对主子发难?
皇后见着这一幕,嘴唇蠕动了几下,眉眼微低,刚要发怒。
就被身边的晏昭容给拦在了身后。
“哦,既然你说亲眼看到了这件事,那本宫倒是觉得奇怪了,昨日陛下来的晚,昭阳宫内没有通报,也未曾在尚寝局留下记录,今日就传出了这等龌龊事情?”
“所以你这宫婢的意思是说,本宫在侍奉陛下的过程中,还给道一大师送去了自己的贴身物件?此事可合理?若是真按你所描述的情形,通过一件物什就定了本宫的罪,意思也就是昨夜陛下在本宫宫中眼瞎心盲了?”
听了这话,那宫女的脸色略微一白。
她不过是一小小的宫婢,怎么会知道昨日夜里陛下在昭阳宫宿下了?今天说的这一切不过是主子示意的罢了,眼下听到这话,她四下胡乱瞟着的眼神出卖了自己的慌张。
晏昭容不过只看了一眼,就看向了她背后站着的王婕妤。
“王婕妤,你我同为一宫主位,大家都是在宫中侍奉陛下的姐妹,今日却当着众位姐妹的面,随意让自己的宫婢编排本宫,未免太难看了些吧!”
身后的皇后自然也是见到了这底下的宫婢言辞错乱漏洞百出,此刻已然被晏昭容吓得不敢说话。
没想到平日里温顺宽和,今日却能独当一面了?
见到晏昭容如此,皇后便没有说话,静静在旁边看着。
这王婕妤摆明就是冲着晏昭容来的,且有自己这个皇后在旁坐镇,又有这么多妃子在场,也算是人证了,方才见晏昭容让芙蓉出去,想来现在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
王婕妤听晏昭容如此说,脸色十分难看。
“嫔妾只不过是把这宫婢亲眼所见的事实摆在众位姐妹的面前,怎么就随意编排了?莫不是晏姐姐自己亲手做下的事情,不敢承认?”
说到这里,她想到些什么,神色更加笃定,眉眼一弯:
“若是嫔妾猜的不错的话,那物证现在应该还在道一大师的房间里放着吧?不如让这大师身边的小沙弥亲自去搜一番?”
一旁的道一眉头紧紧蹙起,上前一步,先向晏昭容道了歉:“此事是贫僧之过,竟牵扯上了晏施主,贫僧定会把这事情的原委查清楚,给晏施主一个交代。”
说着他便把那小沙弥拉到一旁,仔细劝诫:“妙文,贫僧之你上来心善,不会轻易受人威胁,今日你把实情说出来,诸位施主都在场,没有人会为难你。”
那小和尚听完道一的话却也没说话,只一个劲的摇着头,抱着自己的脑袋缩到了角落里。
口里喃喃自语:“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我做的!”
见他如此,道一的脸色变得深沉。
这分明是犯了癔症,这妙文也不知昨日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竟变得如此,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这小沙弥如此情态,道一大师你就不要再逼他了,想来定是有人威胁了他。不如这样,既然此事没个结果,晏昭容又不承认,那便让人去道一大师的房间搜一搜,说不定这事情就水落石出了,您说呢?皇后娘娘?”
王婕妤看着这小沙弥的样子,冷冷一笑,便把问题抛给了皇后。
佛堂外有人的身影闪过,已经归了位。
芙蓉看着里边的情形,又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皇后身上,刚才她也听到了些王婕妤最后的话,便朝皇后轻轻点了点头。
皇后面不改色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见王婕妤这一番胸有成竹的模样,又扫了一眼众人的神态各异,大多都是怀着些幸灾乐祸的心态看这件事情。
她沉默片刻,便敛了敛眸,“听王婕妤这话,是确定,这物证一定就藏在道一大师的房间之中了?若本宫是大师,就不会做出这么蠢的事。”
“但事情既然涉及晏昭容和道一大师的声誉,还是让人去查查的好,晏昭容,大师,你们二位认为呢?”
晏昭容自然点头,“臣妾行得正做的端,从未做过如此龌龊之事,况且道一大师只是入宫讲佛,这几日以来从未行差踏错半步,既然有人小人心作祟,妄想栽赃陷害臣妾,那便查吧。”
见她答应,皇后把目光放在了道一身上。
后者双手合十轻轻说了句阿弥陀佛,便再未说其他,只重重点了点头。
皇后见到两人的反应,朝王婕妤轻轻挑了挑眉:“那王婕妤,本宫让本宫身边的太监和你身边的人一道去查,这样可好?”
王婕妤见人落了套,自然欣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指派了自己身边的一个奴婢与莲心身边的太监一起去了。
没过半晌,两人当真拿回来了一块布料。
见状王婕妤得意洋洋,“这下晏昭容和道一大师还有什么话可说?”
后宫嫔妃与和尚在宫中私通,这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
她就不信,这次还除不掉她!
晏昭容收回自己看向芙蓉的眼神,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便朝皇后福了福身子:
“皇后娘娘,既然王婕妤口口声声说这东西是臣妾的,如今当着众位姐妹的面,臣妾也就不要这面子了,还请皇后做主,把这东西当众展开。”
听到这话,在场的所有的嫔妃都狠狠吃了一惊。
这眼下佛堂之内不仅只有他们这些妃嫔,还有有许多沙弥和大师在场,这晏昭容是不是疯了?竟然要当着这些人的面展开自己的贴身物品?
“有些人呢,敢做出这些事情却不敢认,如今更是荒唐!这种东西,竟也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
王婕妤捂嘴轻笑,神情之中全是讥讽,引得底下的妃嫔窃窃私语。
皇后也没理她,只朝晏昭容点了点头,“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