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煜被她们这么一闹腾,心里烦闷无比,有人在前朝质疑皇后,他倒不在意,可是牵连到后宫嫔妃对皇后的怨言,乃至上升到恨,他内心多少有些不安。
自幼目睹后宫嫔妃的明争暗斗,其手段狠毒阴险,后宫的女人们看上去一个柔柔弱弱,大多都是虚伪的,狠起来比男人都可怕,不得不忌讳。
黄昏的时候,让李禄去了凤仪宫,他晚上不过去了。
即便不去皇后那,靖妃和宁贵妃这一闹腾,自然也不想见她们了。
几日没有见到孩子了,便去淑妃那看孩子。
凌煜一来,静和公主就偎依在了他身边,凌煜将公主揽着,又抱过来二皇子,轻声逗哄着。
淑妃往凌煜身后放了一个软垫,又亲手为凌煜烹了他平时最喜欢的茶,放到他跟前的小案上。
淑妃看着凌煜的目光如温泉下的一池清水,润和无比,“臣妾看着皇上今日似乎有心事。”
凌煜将二皇子交给乳母,让她们将公主皇子领了下去。
低声道:“皇后才进宫几个月,朕之前也没少冷着她,才对她好了一个月,越王什么性子也就不说了,后宫里也跟着闹腾。”
淑妃思忖片刻,说道:“她们闹腾,许是太过想念皇上了,若是皇上日日去她们那,她们也不会在皇上面前那么多说词了。”
凌煜凝神须臾,轻轻一嗤,叹然道:“私心每一个都有,为什么总有一些人将自己的私心说的冠冕堂皇。”
“因为不是人人都会像皇后娘娘那般,真正懂得为别人着想,皇后娘娘本是聪慧的,前朝和后宫暗藏的机锋,又怎会察觉不出,可她选择了隐忍。”
细细想来确实如此,她总是温柔中带着淡然,婉约中又不失风骨,时而纯真毫无心机,时而睿智极有主意,惹人探究。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似乎又没明白,说道:“看来你很了解皇后,你来说说皇后最想要什么。”
“身为皇后最想后宫平衡安定,可是皇后宁可忍受别人的嫉恨,却不肯勉强皇上。”
凌煜默然,当她知道别人在背后非议诋毁时,心里应该也是不安的,可她却从未在他跟前表现出一丝一毫,就是不想令他为难。
身为一国之君不想委屈自己,喜欢谁就和谁在一起,他也不怕别人说什么,可是皇后终究是不行的。
凌煜自从那日几天没去皇后那,宁贵妃和靖妃知道后心里也没多舒坦,毕竟惹了凌煜心里不痛快。
倒是为淑妃做了嫁衣。
凌煜看着淑妃真心体谅皇后,为皇后着想,对淑妃比以往好了许多。
冯才人私下为赫连瑾抱起了不平:“靖妃和宁贵妃还真是落井下石,她们就是借着越王的事故意添了一把火,为的就是不想让皇上宠爱皇后娘娘,娘娘进宫才几个月,刚开始又是不能侍寝又是受冷落,身为皇后被皇上宠爱些日子也没什么,偏就碍了一些人的眼了,就仗着和皇上久,就来置喙帝后之间的事了。”
面对她的牢骚,赫连瑾一笑而过。
在皇上心目中怎么样,也不能光看睡的次数,整天黏在一起,腻的也快。
眼下,还没到独宠那一步,帝王的宠爱适当就好,多了就适得其反了。
冯才人走了,陈媛又来了。
她满脸的担忧:“淑妃本就身边有公主有皇子,如今又得起宠来了,她长的又是嫔妃中最美的,若是她起了什么心思,恐怕你就难了。”
赫连瑾悠闲的捧起茶杯,缓缓说道:“宁贵妃和靖妃对皇上情深,眼见皇上对本宫好,她们什么都能干出来,淑妃与她们不同,在她眼里利益最重,往往这样的人更理智,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来。”
“正因为她重利,就怕她觊觎你的皇后之位。”
“她现在什么都有了,何必一定要当皇后,再说她也知道这个后位不是她轻易能坐上的。”
陈媛压低声音说:“倘若她为了皇嗣,铤而走险呢?”
赫连瑾微微一笑:“皇上才二十几岁,二皇子才一岁多,又不是她亲生的,她没有必要现在筹划这个,她也知道皇上心思细腻,被皇上察觉,她就永远翻不了身了。”
顿了顿,又说:“在后宫的争斗中,说白了也就是两场,上半场争的是帝王心,下半场是为皇嗣争权。对我而言,两场分开来斗要比她们不分上下场联起手来好对付的多。”
是啊,上半场斗的是争夺帝王心的嫔妃,下半场斗的是为了子嗣争权夺势的嫔妃,将她们分开对付,总比一开始全部嫔妃蜂拥而上胜算大。
陈媛还是有些不解:“既然你也知上半场争的是帝王心,那你还将皇上故意推出去。”
“皇上当初召我进宫,只因皇后的位置上缺一个人,我对他来说无非是一件摆设,他现在对我也是新鲜居多,他和那几个高位嫔妃渊源极深,到了真事上,皇上不一定偏袒谁。”
所以才要和凌煜做到亲疏有度,还能趁此机会算计宁贵妃和靖妃。
有时候认识的久了,彼此了解的多了,更容易生嫌隙。
谁付出多,谁就抱怨多,付出了再去抱怨,注定会输。
陈媛说道:“宁贵妃和靖妃对皇上痴情,皇上未必对她们是男女之爱,不然他们认识多年,也不至于靖妃才进宫,而宁贵妃也是皇上成婚后有了王妃侧妃之后才给她一个侍妾的身份,都是她们痴缠皇上。你和皇上就不一样了。”
以凌煜的脾气,即便要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也不想收了身边亲近又对他一片痴心的人。
即便如此,最后还不是两个都要了,足见他对女人也就那么一回事。
赫连瑾看着陈媛认真说道:“和皇帝谈情说爱,那叫乱搞,帝王的宠爱有多少是出自真心的,即便我们的皇上会喜欢美色,却不会色令智昏,若是我们不能够清醒,以后一定会输的很惨。”
陈媛垂头思索片刻,说道:“你说的很对,且不说皇上性子冷漠,站在他的立场上,应该也不愿和后妃之间谈爱。”
赫连瑾欣慰的点头,好在陈媛没有完全陷进去,脑子也保持着理智,还是有希望的。
这日晚上,凌煜事先并未派人提前说会来凤仪宫,到了也没让人通报,推了内殿的门,见赫连瑾正眉目端然的坐在床上捧着一本书。
赫连瑾看到凌煜,杏眸中露出欣喜和激动的光泽,如小孩子一般对着他伸开了双臂求抱。
凌煜看着她的目光泛着无限的柔和,朝她走去轻轻抱了一下,就松开了手:“朕刚从外面进来身上凉,等身子暖了再来抱你。”
“不要”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撒娇和不舍,“臣妾给你暖暖就好了。”
说完,捧着他的脸,亲了亲他的唇:“这里也凉,臣妾给你暖暖。”
身体的亲近是骗不了人的,以前碰了别人再碰她,她的身体反应总是有些不对劲,而如今她很是热情投入。
原来她说喜欢他是真的?
她炙热的吻让他很快意乱情迷,无力思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