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路到一半,宁心安抬头看着天空,云层处是一片乌黑,黑压压的,裹挟着尘土的飓风像刀片一样割过他们的脸颊,
“要下雨了。”
唐复看着天,有些担忧说了一句。
“找个地方休息吧。”
她的心情有些沉重,怎的忽然遇上了暴雨天气,若是这般的话,他们一日之内,不知能不能到达南境。
况且也不知,这暴雨到底要下多久。
好在他们已经到了距离浔南城最近的上里城外郊,寻了家客栈多雨,宁心安安排好人去看住这几辆粮草车后,
便在院子前看着这暴雨骤下,一股尘土味扑入鼻中,她负手而立,心情有些压抑。
这场雨来得不好。
在外面等了许久,宁心安才上楼去,只是刚上楼,便瞧见了与金国奸细正拼死搏斗的唐展。
“找死!”
唐展抵不住对面三人,正要被剑刺伤时,却被宁心安一把拉了过来,她的手握上唐展的手腕,
瞬间甩了个剑花出去,其中一人躲闪不及正巧被一击毙命。
对面两人见此,眼神有些怔愣,对视了一眼后才又惊讶出声,
“你原来不弱?”
“这是事实。”
宁心安夺过唐展手中的剑,二话不说便将两人一起送走。
只是,她却没有掉以轻心,他们选择在这动手,应该是提前安排好了人。
她立马翻身下楼,朝着粮草车去查看,正巧人还在打斗,雨中三人正对着六人死守,
纵使身上多处受伤,他们却不退缩,
地上沾满了血红色,却不知不觉又被雨水冲淡,暴雨下得太大,大得人看不清是人是鬼,
这样因此给他们拖延了些时间。
宁心安的加入,使得这场比斗快速结束,
“没事吧?”
“粮草没事,但是,马、马匹被杀了,”
宁心安将伤痕累累的几人带去一旁,拿出银针先为他们止血,之后又提着剑冲进了雨中。
客栈中埋伏的人不算多,雨中不知何时,又站着六个人,举着剑对着宁心安。
电闪雷鸣,狂风裹挟暴雨,寒风似弯刀在身上摧残,
“没想到,你一个娘们,年纪不过二十,竟有如此实力?”
宁心安没有说话,这狂风骤雨的,一张口雨水都要灌入口鼻,她懒得跟他们废话,
只是面前之人的实力,比之这一路上遇到的不少人都要强得许多,但是对她来说,也不过如此。
“我有些好奇你的身份,死之前,可否让我死个明白?”
宁心安假装示弱,套出面前之人的身份,她好奇的,便是这一点。
他的实力在她看来确实不过如此,但是真要有个比较,他却也有跟孟君屹差不多的实力,
其实也算是费了不小的功夫。
并不是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有如夜承风和周元景这般的实力,一般能达到孟君屹这样的实力,都是一些可塑之才。
“哈哈哈,你暂时还是死不了的,我们要拿活的。”
“听闻,你是那太监的对食?”
“不管是不是真的,抓了你,对我们来说百利无一害。”
听到他们的来意,她也才清楚,他们的目的原来不是粮草,而是她。
可惜,要让他们失望了。
“上。”
一阵刀光剑影,不出一息,六人之中,七人的战场,如今只余两人还站着,
五人的身躯陆续倒下,雨幕中,宁心安的剑尖滴着血,这些血像是从剑上流出来一般,不断砸落地面被溅飞。
“我也让你死得清楚些吧。”
黑衣男子捂着腹部,这一击,却没有打在她的要害,
他双膝缓缓跪地,有些不可置信抬头看她,
“有什么想问的,尽可问。”宁心安垂眸看他,眼中之中尽是一片冷漠。
“你……多大年纪?”
“十八。”回答完的瞬间,宁心安便挥剑斩下了他的头颅。
唐展找过来的时候,将这一幕尽数收入眼中。
他有些惊愕,怔怔望着雨幕中的女人,才十八啊……
这是一个令多少人气愤的年纪,只因为……她年纪尚轻,实力却如此深不可测。
如果知道唐展的想法,宁心安只会说,她并非深不可测,只是因为,他遇到的强者太少了,
如果没有遇到周元景和夜承风,她或许也会觉得自己已经很好了,但是相比起他们来,她还是远远不够。
宁心安走了回来,看见一脸呆愣的唐展,吩咐了一句,
“带他们回去包扎一下伤口吧、你也收拾一下自己。”
“你呢?”
唐展问出这句话后,上下扫视了她一番,发现她身上并未有伤,又沉默了,于是默默带着人离开。
宁心安回去收拾了下自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后,才对着那已经死了马匹的粮草车烦躁。
没有什么比这是更糟糕的事情了。
换了一身洁白的衣裙后,宁心安倒是有些不习惯这身打扮了,只是翻找这客栈,只找寻出这么一件衣服。
自从离开肃宁府后,她已经好久没有穿白衣,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神情又恍惚了一瞬。
下楼后,
外头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下,这倒是个好兆头。
“马都死了,怎么办?”
唐展看到宁心安穿着一身白衣出现,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们伤势如何?”
“走不了了。”
提到这,唐展的神情有些黯淡下来,看着宁心安的眼神带着失落,
“没想到,我们一行十二人,除了我们五人,全是金国的奸细。”
这客栈早就被埋伏,只是他们反应得快,杀了不少,不过人多势众,若不是有宁心安在,他们估计都……
其实这些人个个实力都不弱,他对付起他们来还是很吃力,若不是情况特殊,其实以他这种实力,都可以称之为英才,
只是在跟随宁心安的这一路,他却觉得自己平平无奇了,或许是因为有她带来的那五十人,
而这金国派来的奸细,实力也确实不弱,但是没想到,众人合伙起来,竟伤不到宁心安分毫。
“嗯,”
“你早就猜到了?不……”唐展心中有个可怕的猜测,“还是说,这本就是你设计引他们出来的?”
“是。”
她淡淡应了一声。
他不知是今日的第几次,又一次被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良久,他的胸口闷闷的,忽然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