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我准备离开京城,原本想着过两日便离开,没想到却在京城遇见了前辈。”
“离开京城?”周元景神情有些怔愣,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又说,“是想去寻鬼医吗?”
“原本不打算医治的,没想到,上天眷顾我,让我遇见了前辈。”宁心安淡然笑了笑,心中仍在思考,
“如果在京城待太久的话,我可能……”
她却怕,怕这一次又会困在鬼医身边,以前也听说过关于试药人的一些事,其实他们根本就是将人当成炼药人,一辈子都要为其试药,变成不人不鬼的模样,
如果是这样……
“你不想治?”
他没想到,宁心安竟然说出了这番话,听她说原本就没打算治时,他竟有些责怪。
“只需试一次罢了,不过会有些风险。”
“谢谢前辈,我这些话很冒昧,但……有些事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的伤,是因肃宁府而起,你便不怕得罪九千岁爷吗?”
宁心安眼神微凉,垂下眼眸不去看他,似乎已经听到了最坏的结果。
“老朽何时怕过,九千岁爷,我与他,倒是有些交情。”周元景说着,眼神又落在她有些悲伤的表情上,
她竟是这般想着自己。
“心安!”阿夜忽然冲了进来,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宁心安忽然回头,听到阿夜的声音时有些惊愕,
周元景也抬头看向外边,看着男人风尘仆仆地赶过来,眼神晦暗不明。
高轸在外边守着这里面,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给吓了一跳,看到来人,一下子便想到了与宁心安勾结的贼人,莫不是他?
他怎么敢来!
“阿夜、你怎么来了?”
“回去没看到你,找了你许久。”阿夜看了眼桌子上的男人,眼神有些疑惑看了看宁心安,
“他是鬼医。”
见他疑惑,宁心安介绍道。
“鬼医?”阿夜有些疑惑,“听闻,鬼医有一手独门针法两仪针,”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见周元景瞬间出针打在阿夜身上,他的筋脉瞬间被封住,
宁心安一愣,没想到这鬼医的性情如此怪异。
“阿夜!你没事吧?”
感受着针上浑厚的内力,及时将针拔去,却无济于事,见阿夜强行逼开那几根针,一口鲜血却吐了出来,宁心安有些担忧搀扶住他,
却见他摆摆手,一脸认真道,
“看来是真的。”
如此,他才放心。
“既然寻到了鬼医,我们便留在京城吧,等治好你的伤,再离开也不迟。”
宁心安看着他,想说的话还是犹豫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
“嗯。”
见她答应下来,周元景的神情才缓和了那么一点,但看阿夜的神情还是有些许不悦。
“这位是?”
“晚辈夜承风,多谢鬼医搭救。”
阿夜朝他一谢,鬼医算是中立人物,若是能与他结交,也不错。
只是他的名字,却让周元景诧异了一瞬,
“夜承风?当年武陵山上的山贼?”
阿夜没有说话,但却是默认了这件事,
看来,阿夜的名头还不小,宁心安看了看阿夜,又收回视线,转而看向鬼医,
见他也惊讶了一瞬,不过却也快速恢复了镇定,只是在知道阿夜的身份后,却感觉气氛好似沉默了一些。
夜承风……怪不得。
他看了看宁心安,心中有些嗤笑,面色虽未表现分毫,内心却凄凉。
怪不得她短短一个月,实力进步得如此之快,原来是得夜承风的帮助。
“明日,还在此处。”周元景不再说些什么,起身便离开了,
宁心安见此,也不再打扰他,跟着阿夜也回去了。
两人一走,高轸便进来了,见鬼医已经离开,便也只能回去,
一想到方才见到的人可能就是那个与宁心安勾结的人,他的心中又升腾起一股气来。
“你怎么遇到了鬼医?”
“施舍了一乞丐,说是为了还人情,便带我来了此处。”宁心安眨了眨眼,面不改色说着,
“认识鬼医的是他,知道我受伤才带我来此的。”
“你还是没变。”听他说这些话,阿夜并没有怀疑,
想当初,他还是一个乞丐的时候遇上了宁心安,后来……
“老天爷果然还是眷顾你的。”
“是啊。”宁心安感叹了一声,手中的包袱紧了紧,亮晶晶的眼中带笑,盯着阿夜看了良久。
两人回到了镇北侯府后,宁心安才终于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阿夜,我们结拜为义兄妹吧。”
宁心安从包袱中取出两个牌位,摆在正堂中,
阿夜听到她的话,神情微愣,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可见她眼中期待的神情,他也笑了笑,答应道,
“好。”
两人跪在她爹娘的牌位前,正式结拜为义兄妹,
阿夜想着,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这样他更能正大光明地保护她了。
或许,无论如何,他们是一家人便好。
他渐渐也释怀,绽放出开心的笑容,两人正式成为义兄妹,从此便是彼此的亲人。
第二天,他们如约去了那处破庙,
“我要将你手中的断木给取出来,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
周元景叮嘱她一声,见她严肃地点了点头,脸上并未露出惧意。
却没想到,真正取的时候,却疼得她近乎晕厥,毕竟是嵌入了骨头,她感觉整个手臂都在疼,
脸色苍白如雪,头上的豆大的汗珠不断冒出,滚落。
阿夜在一旁看着,眼中泛起浓浓的担忧,只听她咬着牙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阿夜……”
他却像瞬间会意她的意思,将她劈晕了过去,她的头软软地靠在手中,支撑着她不倒下去,
周元景并未分心,可却一直关注着宁心安的一举一动,直至断木取下来,他才又赶紧在上面施针,替她止住血,
止疼的针也扎了,却不见什么大作用,
“用内力护住她的手腕,可缓解一些疼痛。”周元景对着阿夜说道,起身去一旁备药,
“好。”阿夜将自己的内力送进去,一直撑着她,等着周元景的动作。
“以后每日来此上药,我再为她施针治疗,大概一个半月左右便可痊愈。”
“她的筋脉伤得严重,以后若还想习武,需要多养些时日,”周元景看向阿夜,淡淡说道,“听说你们想离开京城,怕短时间内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