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丫头能同意吗?”
按照思月的性格,她应该也是不会那么轻易离开宁心安身边的。
“她们不适合待在我身边。”宁心安答非所问,
那天师傅说的话,也正好给了她一个提醒。
她的身份本来就不能让身边的人太过亲近自己,是她不周到,才导致她们的悲剧。
所以,思月不能再留在她的身边。
阿夜没再说话,便留着她独自在此,转身离开消失在原地。
宁心安涂好伤口,看着手心的伤,她的双手早已鲜血淋漓,染了不止自己的血。
这件事倒是让孟达知道了,听说孟繁珠被禁足了,关了大半个月,
而这段时间里,宁心安也养好了伤,但还是不宜有太大的动作,
阿夜烦她的时间又越来越少,他不知在忙些什么,很多时候都不见人。
沈及倒是能见到人,这大半个月里,几乎都是他在陪着自己。
宁心安在院中练剑,手上的伤恢复的最慢,但也能握剑了,
那日在青牙山,她使出了内力,可现在,无论她用什么法子,体内的内力就是汇聚不到一块,
她烦躁地丢下剑,半个月前的事情,她一直没忘,
“你再这样下去,会生出心魔的,对修行不宜。”沈及看得出来,她即便是在练剑时,也总是会心神不宁。
“我知道,”宁心安叹了口气,她没办法那么快便看开,只能让时间去消磨。
“孟繁珠,你便这样放过她了吗?”
见她这半个月没有任何动作,沈及觉得,这不像她,想当初……
“今日,听说孟繁珠被解禁了。”听到他的话,宁心安神色淡然,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那是孟府对她的惩罚,她必须受。”
“所以呢。”
“所以,我今晚就会动手,”
该受的惩罚,她当然不会让她那么轻易度过,放松她的警惕,再让她陷入绝望。
沈及听到她的话,便闭口不言了。
子时,宁心安刚出房门,便瞧见了等候在外已久的沈及,她眼神有些许意外,而后又恢复平静。
“我陪你一起。”
“不必。”
“帮你把风。”
宁心安抬眼望着他,最后一言不发朝着孟繁珠的屋中走去。
杀了她,倒也不必。
孟繁珠不知道,宁心安是怎样在青牙山活下来的,只是自知道宁心安回孟府后,她便一直提心吊胆着,
连吃饭睡觉都会觉得宁心安会毒害她,常常不到大半夜睡不着,
看着那屋中还亮着的灯,宁心安没有犹豫,只见推开了房门,
“宁、宁心安!你不要过来!”
沈及在屋外守着,并未进来,但屋内的动静,他都能知道。
“大、大哥,救我!”见宁心安一步步朝她走来,她忍不住大声呼救。
“啊——”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宁心安准备再动手,手腕才被一道强大的力道制止住,
是孟君屹,她进来时,便知道他在此,只是没成想,孟君屹竟然没有第一时间便阻止她。
“差不多够了。”孟君屹看着床上已经疼的昏了过去的孟繁珠,她的整个手腕都被宁心安砍断了,
“她也不是罪魁祸首,不是吗?要害你的人……她也只是被当枪使了。”
“你说的是,”宁心安冷淡看着他,这一点,确实无可厚非,但那又如何。
帮凶便不是凶手了吗?
“如果你还希望义父的计划能实施下去,还希望大哥不要拦着我。”
“你……”
宁心安眼神落在那桎梏住自己手腕的大掌,只见他缓缓松开,这才提起剑,将孟繁珠的脸划花了,
其实她知道,做这些,毫无意义了,人死不能复生,她做这些,只能安慰自己,可……
她便是觉得,不该放过。
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药丸之后,宁心安才转身离开。
沈及看了她一眼,才跟上她的脚步。
“为何跟我一起过来。”
“我不想让任何人阻止你。”
第二日,在众人还未醒来之时,宁心安又再次跪在了思兰的坟前,梨木下,她不断烧着纸钱,眼中已经没有了泪。
“只剩下我了。”
宁心安说着,掏出匕首,狠狠刺入自己的腹部,当初,思兰便是替了她这一剑,
沈及刚去院中,见到的便是一瘸一拐走着,腹部被捅了一刀的宁心安,她的手中还拿着匕首,上面赫然是她的鲜血。
“宁心安!你在做什么!”
他一把将人横抱了起来,赶紧送她回房中,去翻她的箱子,找些药给她用上。
“我真觉得,今日是我第一次认识你。”
宁心安抿着唇不说话,接过她手中的药,
“快止血,你的针不是可以止血吗。”
“不。”
提起针,她心中又痛楚起来。
“便这样吧。”
沈及看不下去,直接抢过她手中的药,撒在了她的伤口上,看宁心安皱起的眉头,却一声不吭。
“你很懦弱,这么伤害自己,不如让自己变强大,让所有伤害你的人都死了,不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你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这一刀,将那个胆小怯懦的自己彻底杀死,”
“我会变强大的,”
一定会。
“但愿你说的是真的。”
“沈及,谢谢你这几天这么帮着我,谢谢。”
做完这一切,宁心安才好似释然,看向他时,脸上才又挂起淡淡的笑。
自己动手包扎起身上的伤口,旧伤刚好,新伤又添上了,
从没见过这么绝的人。
沈及见她已经看开,才出了房门,让她自己处理。
“宁心安,你要让他们,统统付出代价。”
沈及又回到了那棵树上,
阿夜起来后,倒是直接来了院中,只是一进来,他便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的伤不是好得差不多了吗?
见宁心安穿了一身红衣出来,腹部的伤口她已经包扎好,穿上了衣服后,看起来若无其事。
“我怎么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阿夜的鼻子在空气中疯狂地嗅,眼睛不自觉瞟到了那棵梨树下,看着地上的那一滩血,
他有些惊愕,
“宁心安,你该不会,以血祭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