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民女便不多打扰,先行告退。”
说完,她便动身离开,只是面前却被一柄剑挡住了去路。
周围众人纷纷被眼前这幕吓住,顿时议论纷纷起来,不知怎么回事。
“慢着,”萧清雪傲慢地看了眼宁心安,脸上的怒意尽显,“崔子行,将这件衣裳,划了。”
“是。”
崔子行领命,抽出配在腰间的剑,瞬间将衣裳划烂,见着那绚丽的衣裳四分五裂,
其他人也是忍不住纷纷叹息。
“都说这新册封的熙和公主,脾气大得很,本以为只是传闻,却没成想,竟是真的。”
“听说最近不少商贩都遭了殃啊,据说是对他们卖的东西不满意,说……京城还比不上陵南县呢。”
“啧,这话都敢说,若是被圣上知晓,定要被惩罚的,便是公主又如何。”
“这可不见得,听说圣上正宠着这位公主呢,我们可有麻烦了。”
周围人的议论声不小,宁心安看着地上的几块破布,只是挑了挑眉,一言不发便离开了此处。
她可没工夫陪这位公主闹脾气,不过,今日倒是见识到了这位传闻中的公主。
是否真的受圣上宠爱还不得知,方才这位熙和公主忽然间愠怒,想必是,她提及嫁衣一词,
方才周围的议论声,她也听到了,刚来京城便这般作福作威,也是,她即将和亲,便让她在京城猖狂几日罢。
“崔子行,人呢!”
萧清雪的表情有些快意,只是一转头,却不见了宁心安的人影,表情瞬间皲裂,
“回公主,刚走。”
“呵,崔子行,本宫将你带到京城,还做了本宫的贴身侍卫,该你表现的时候,到了。”
萧清雪的表情露出一抹恶毒,嘴角微勾,眼神不善。
崔子行一听,眼神犹豫地看向她,这几日,萧清雪没少让他做这样的事。
可,之前对付的,都是些身强体壮的男子,如今要他对一个女子下手,
“怎么,犹豫了?”
萧清雪轻抚脸蛋,一双狐狸眼勾着狭长的眼尾,嫣红的唇瓣轻启,
“往后,这种事可要常见,若是做不到,本宫不介意将你送回去。”
“是。”崔子行单膝下跪,行了一礼,无奈应了一声。
他会屈服,不单单是因为萧清雪所说这些,他的把柄在她手上,若想活命,他也只能照做。
茶楼。
宁心安去了厢房,才发现桌上留下的信条,端详着看了几眼,她才将怀中的那摞书放下,
“惊竹院?”
进入惊竹院,看着四周大片的青竹,微风拂过,那片片竹叶便舞动起来,发出沙沙的响声,
石桌旁置着圆椅石凳,临近还架着一座石桥,底下流水清澈,
抬眼望去,石桌旁只坐了一个人,他身形挺拔,标志性的白发被挽在巧士帽里,一贯的白衣衬的他神圣不可侵犯,只稍远远看去都能感觉得到清贵高冷的疏离,
宁心安站在月洞门前,往里扫视了一番,才踏步进去。
微风吹过,赶着片片落叶从她身旁飘过,踩在地上的声响吱吱呀呀,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谱写出一副绝美的画卷。
“千岁。”
石子路走尽,宁心安才来到周元景的跟前,看着桌上下了一半的棋局,眉黛轻皱。
她施施然坐到了周元景对面,刚一坐下,便听他发了话。
“陪本座下棋。”
心中哀叹了一番,果然还是如此。
“是。”她语气有些哀怨,却也只能应下。
看着桌上置放的两只茶杯,宁心安知,千岁的事应该是谈完了,可他为何还未走。
见周元景手边的茶似乎未动过,旁边的茶壶还放了几只茶杯,
她为自己倒了一杯,轻抿了一口,还是温的,宁心安才重新拿了一只茶杯,为他倒茶。
“这茶虽没有肃宁府的好,却也不错,千岁可要解渴。”
宁心安将茶杯递了过去,便见他接过,轻抿了一口。
谁能想到,面前看起来这般孤清冷傲,优雅从容的男子,竟是杀人不眨眼的九千岁。
他的面庞棱角分明,薄唇紧抿成一条线,青金色的眼瞳漫不经心地看向她,右手搭在棋罐上,修长的手指捏着一颗黑子,
宁心安盯着他有些许愣神,直至他手中的黑子砸落回罐中,她才反应过来,
手里捏着白子,纵观棋局,
可看了良久,她的眉心还是疑惑地皱了起来,
已是死局,何须再落子。
不过,这棋局,真是越看越精妙。
周元景眼神落在她身上,轻挑了下,才又端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与千岁下棋,真是苦了那人。”
她叹了一声,将白子放了回去,打趣地说道。
“哦?是吗,或许,他并不那么觉得。”
“也是,能与千岁下棋,可还是求之不得呢。”
话音刚落,她的身子却忽然僵住,扑闪的眼睫忽而对上周元景的眼,眼中幽光忽现,
“什么人!”
她的耳郭微动,只是微微侧首,明艳美绝的桃花眼勾勒着的眼尾只是轻轻一扫,
原本不动声色的手稍稍捏紧,那青色的茶杯忽然四分五裂,宁心安捡着一块碎瓷片瞬间将其掷出,
青色的瓷片在空中飞射而出,不过两三秒的时间便听到了金属器具碰撞的声音。
“九千岁身边的婢女,身手不错。”
一听这声音,她的瞳孔微微张大,瞬间将头转了过去,
“摄政王,别来无恙。”
周元景的声音像是自带冷气,周遭的空气好似瞬间冷了几分,像是一时间剑拔弩张了起来。
“摄政王方才想杀本座身边的婢女,这是何意?”
听到此话,宁心安立马起身,给周元景行了个礼后便退了出去,只是看了摄政王身旁那方才出手的侍卫一眼,
便匆忙离开。
萧茂安看着宁心安离开,只是轻笑了番。
“九千岁在此,不便是等待本王吗,我们二人的谈话,怎能叫旁人听了去。”
“是吗。”
周元景青金色的眼瞳此时才看向他,周身的威压瞬间向着对面两人袭去。
“本座有说在此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