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何仁赶到现场的时候才发现不是吴钢被人碰瓷了,而是一个宝友。
虽说何仁让大家不要来线下逮他,可还是有人不信邪过来了,毕竟何仁之前可是帮过不少宝友捡漏的,大家都想赚点外快。
看何仁直播时间长的人都知道,何仁算是口硬心软的代表,宝友真来了,他有时候也会碍于情面,指点一二。
郝松就是这么想的,他算是何仁直播间的老水友了,在广州上大学,今年大四,实习已经搞定了,学校又没什么课,所以他有大量的时间看直播。
今天郝松闲着无聊刷视频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何仁的开播通知,一进直播间就发现何仁居然来了广州,尽管离郝松的学校比较远,但是他还是准备来线下逮何仁。
郝松的家庭条件一般,又还没工作,手头挺紧的,所以他就想着见见自己喜欢的主播,要是能顺便捡点漏那就更好了。
结果等郝松到地方的时候才发现何仁已经不知去向了,然后他就给吴钢逮到了……
吴钢可是第一次户外直播,结果就被郝松给架住了,答应帮他看看东西,不过吴钢也事先说好了,东西可以看,但不保证真假。
郝松觉得吴钢是何仁的徒弟,水平不会差到哪里去,自然满口答应……
何仁恨不得给刘飞两拳,“飞子,说重点啊,怎么碰瓷的?碰瓷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碰瓷……”
这回连张诺的拳头都硬了……
唐僧因为年纪大了没来,赵姐则是跟了过来,她见几人都有点急躁,连忙安抚道,“飞子,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刘飞吞了口唾沫,这才说到重点。
“就是有一个老大爷差点摔倒,然后那个胖胖的水友要去扶,然后刚哥又去扶他,结果水友没站稳,把一个摊主的盒子踩翻了,里面的瓷瓶碎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这么听起来不太像是碰瓷啊?
何仁透过现象看本质,“那个老大爷呢?”
“老大爷,刚才还在这呢……”刘飞四下看了看,然后一惊,“人已经不见了!”
“你在这看有个屁用。”何仁推了一把刘飞,“你去旁边个胡同口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老大爷。”
刘飞已经跑出去了,何仁则是看向人群中的吴钢,他和一个胖胖的年轻男子站在一起,两个人被三四个中年男子围在中间,动弹不得。
吴钢高举双手,一直在解释什么,那个胖胖的水友,则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而地上,则是有一个翻倒的木头盒子,大概一尺见方,旁边是一地的碎瓷片,何仁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好像是蒜头瓶啊,还是珐琅彩的……”
张诺、赵姐和熊翰林都傻了,离这么远,还是碎的,何仁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什么器型?
什么是蒜头瓶?
何仁解释道,“就是像大蒜似的瓶子,又叫虎爪瓶,西汉时期就有了,明清时期比较流行,通常不太大……”
就在这个时候,刘飞已经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仁……仁哥,我……我在胡同口,看……看见那个大爷了,他一见我过来转身就跑了。”
何仁哼了一声,果然如此,看来还真是碰瓷了。
张诺有些不太理解,“现在碰瓷都这么智能了?还专门找老大爷利用别人的同情心来碰瓷?太缺德了吧?”
何仁撇了撇嘴,“这种情况多的是,我还听说过好几个人合谋,用一年多的时间给一个人做局呢。”
张诺和刘飞还有宝友们都觉得不可思议,赵姐则是幽幽地说道,“只要有利益,人性的恶可以放大无数倍……”
何仁不知道赵姐怎么就感慨上了,但是当务之急是把吴钢弄出来,他感觉吴钢在几个大汉的包围下都快碎了……
吴钢看到何仁的时候都快哭了,他已经在这被人骂了快半个小时了,想要解释,人家根本不听。
不仅是老板指责他,围观群众也指责他,就因为他在直播……
摊主见状也暂时放开了吴钢,何仁身后还跟着八个保镖呢,不过他倒是不太担心,光天化日之下,何仁还是主播,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你就是他师父?来得正好,说说吧,怎么解决。”
何仁还没说话呢,吴钢又委屈上了,“我们是为了扶别人……”
何仁都无语了,他不知道说吴钢什么好。
这个时候解释个屁啊,要么就直接报警,调监控,走流程,自己还有直播录像,怎么回事一查便知。
要么就先谈价,息事宁人。
解释是最没用的,这和普通人上法庭一味地想要说服对方一样,最需要说服的是法官好吗?
你就是让原告或者被告认同你了又能怎么样?判案的是法官……
何仁把吴钢拉到一边,“不就是踩坏了一个蒜头瓶吗?我赔给你就是了。”
“师父,不能赔,我怀疑他们是碰瓷!”
吴钢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可时机还是不对,这个时候说碰瓷不是激化矛盾吗?
“小子,别觉得你们人多就能血口喷人,东西是你们踩坏的,我动都没动,你就说我碰瓷?我告诉你,你们这样的主播我见多了,群众的眼睛才是雪亮的!”
此话一出,围观群众爆发出一阵嗡嗡声,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大部分人都在指责吴钢。
毕竟郝松踩坏东西他们看见了,而吴钢说郝松是为了扶人他们没看见,现在吴钢说人家碰瓷,没道理的……
何仁没想到老板还会发动群众,他微微一笑,制止了还想说话的吴钢和郝松,“老板,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开个价就是了。”
老板眼睛转了好几圈,竖起了一个巴掌,“五万!”
结果老板没想到,此话一出,围观群众纷纷倒戈,开始指责他了。
原因很简单,大家都不觉得一个这么小的蒜头瓶能值五万,逛古玩市场的人,多少都有点眼力,当时就有人仗义执言了,“我说差不多得了吧,说你碰瓷的小哥是主播,踩坏你东西的小伙子又不是主播,人家就是个学生,你开口就要五万?”
“就是。”另一个大爷接口道,“不就是一个民国的蒜头瓶吗?看做工应该是民窑的,也不值五万啊!”
“你赚点钱无所谓,但是别太过分了……”
老板傻了,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展开,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肯定不会随便降价。
穷学生踩坏的?无所谓,扶穷学生的那个人是主播,主播嘛,都有钱,五万块钱,洒洒水啦。
“你们别管是民国的还是清三代的,反正是开门到代的古董,这是我家祖传的,我就觉得值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