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好啊,我先教他们背《药性赋》《汤头歌》,若是真有天赋和兴趣的,我必定倾囊相授。”
宋广言说的大气,陈大不禁侧目,没看出来,宋广言还有这份胸襟。
宋林喊着道:“爹,我会背,我来教。”
宋林聪慧,作为老父亲,宋广言很骄傲,笑着说:“好,你教。”
接下来就是孩子们背书的时间,宋林说:“我们先来背寒性药,犀角……”
背完几句,把目光扭向宋广言:“爹,我背得对不对?”
宋广言笑着点头:“林哥儿背得没错。”
赵金花说:“林哥儿不得了,长大了又是一个神医,以后啊,我们看病就找林哥儿了。”
林哥儿一脸骄傲:“赵奶奶,尽管找我!”
李壮几个孩子走路也不轻松,但他们很珍惜学习的机会,就和华泽阳教习字一样,每个孩子都努力地跟读、背诵。
包括李桃儿,宋广言医术高,若是她能学会,以后是不是也能混个神医当当?
小田道:“玩家你还记得京城城畔的华泽阳吗?”
李桃儿理所当然:“记得啊,但是不妨碍我学医啊,等再见了老师和他说我是女孩子,他还会逼着我考状元不成。”
小田继续说:“但以玩家的智商,大概混不成神医。”
李桃儿怼道:“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小田道:“没关系,玩家不聪明,小田也不会离开玩家的。”
李桃儿被小田的话整的又想哭又想笑:“我谢谢你的不离不弃啊。”
小田说:“玩家要是想谢,不如尽快把债还了。”
李桃儿心塞,还是不和这个人工智能说话了。
晚上,他们住在了野外,怕有狼之类的野兽,他们住的地方和其他流民队伍离得不远,其他流民队伍也懂人多力量大的道理,不介意有新的流民在附近过夜。
离开尚城县之前,赵金花和钱娇娘做了很多掺着苜蓿的饼子,为了少生事端,他们的晚食是饼子就凉水。
别的流民吃得和他们差不多,哪个队伍都有车,虽然李桃儿他们有马,但车和别的队伍的车差不多,倒也不特别打眼。
李桃儿拿出《论语》打开,书页上满是华泽阳写的注解,打开《大学》,一样满是注解。
想起那个一心为百姓的老头,李桃儿不禁笑了,她很幸运,遇到的人很好。
但也有强盗劫匪这样的坏人,对了还有坏的冒泡的孙二良。
宋广言见李桃儿在看书,走过来说:“李小郎,你要是有不明白的,可以问在下。”
李桃儿道:“宋大夫,我字还没认全,能否先教我认字。”
钱娇娘“噗嗤”一声乐了,宋广言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他道:“是在下疏忽了,那在下教李小郎认字。”
别的孩子也围了过来,跟着宋广言认字。
钱娇娘几个则安排住宿和轮流值夜,总不能让陈大一个人值夜,虽然身手好,但也还是个需要休息的人。
这时,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三十多的样子,国字脸,眼神清正,和李贵村长的气质有些像。
一看有陌生人,孩子们停止了学习,警惕地看向来人。
男人在离队伍不远的地方停下了,拱手行了一礼道:“抱歉,打扰各位了,我看这位先生在教孩子们识字?”
赵金花岁数大,站出来问:“你是……”
中年男人立马道:“我叫段和顺,见到你们这边孩子们在学习,冒昧问下,能不能让我们队伍的孩子跟着听听。”
众人没想到段和顺提这个,逃荒路上,哪个有心思让孩子读书,他们是受了华泽阳的影响,不然早歇了。
见这队人沉默,段和顺赶忙补充:“就旁听,不会打扰你们的,我们不白听这位先生讲课,我看你们人少,不如和我们一起走,路上也有个照应。”
大家都看向宋广言,宋广言则看向岁数最大的赵金花,赵金花看向武力值高的陈大,陈大又看向李桃儿。
李桃儿:……
段和顺见此,奇怪地看向李桃儿,难道这个队伍是这个孩子做主?
李桃儿没办法,清了清嗓子道:“段大伯是吧,这个事我们商量商量再和你说。”
段和顺压下心头的怪异道:“行,你们商量好喊我一声,如果答应,我们会凑束修的。”
说到束修,段和顺脸部的肌肉抽动,看起来十分心疼的样子。
李桃儿理解,逃荒路上,谁有多余的东西。
段和顺走了以后,李桃儿道:“人家找宋大夫认字,你们看我干嘛?”
宋广言:“赵婶子岁数最大,应该让赵婶子做主。”
赵金花:“全靠陈侍卫保护咱们,咱们应该听他的。”
陈大:“先生让我保护小郎,我听李小郎的。”
……
钱娇娘没忍住,又笑出了声,她打圆场:“别说听谁的了,桃哥儿说得对,咱们商量商量。”
宋广言很捧钱娇娘的场,首先发言:“那些孩子来,也是旁听,不会打扰到我教李小郎几个孩子认字,我听你们的。“
李桃儿犹豫地说:“万一他们不怀好心咋办?”
赵金花说:“看起来不像坏人,你看他们队伍,老人孩子不少,看出来没受苛待。”
李桃儿看向段和顺的队伍,果然有老人孩子,逃荒路上,折损率最高的就是老人孩子,看来段和顺把队伍带得不错。
而且,若是他们真有坏心,小田早预警了。
钱娇娘道:“若他们真是好的,和他们一起走,可能少些麻烦,比如没人敢碰瓷?”
李桃儿想起赵金花反碰瓷那一幕,觉得好笑,赵金花则一脸骄傲。
最终,大家决定,可以一起走,但是要拉开距离,晚上驻扎也不能在一起,像今晚这样刚好。
至于束修,不刻意要,要束修宋广言就得认真教,他们不缺吃的,没必要。
商量好,喊了段和顺,段和顺笑着道:“各位可是商量好了?”
没办法,还是李桃儿出面,问:“段大伯,你也知道现在有不少人得了时疫,所以我们除了吃饭,口鼻都是遮住的,你们队伍里?”
李桃儿没说下去,段和顺知道她的意思,马上道:“小郎放心,我们队伍很注意,口鼻遮的也严实,没有人得时疫。”
李桃儿心道,得没得只有你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