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真拿起电话,打给谈欣然。
已经被对方拉黑了。
换了警察的手机打过去,显示关机。
“邪恶!混蛋!”
终于忍无可忍,汪真冒出了一句残酷的话。
他一拳砸在医院的前台瓷砖上。
拳头的骨关节部位很快淤青。
护士着急:“呀,受伤了,我帮你消毒。”
“不需要。”
没有痛苦,就没有教训。
这是叶大勇说的话,在他赶去西漳市的路上提醒的。
看来验证了。
事情带给汪真的打击可不小。
一时半会反应近乎迟钝。
总觉得自己这么善良理智的人,怎么会上当受骗?
抓捕谈欣然失败。
警察道:“你可以回去了,有进一步的消息在通知你。”
随后,大檐帽骑上摩托车告辞。
汪真满怀激情来到西漳,要带着一颗已经受伤的心离开。
无论如何,不能原谅自己。
几乎沉浸在懊悔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车向前挪动了几步,又停下了。
心根本不在开车上。
要是继续开下去,就会出祸。
在他不远处,跟着李一健。
将一切看在眼里。
他缓缓将车开到汪真的身边。
摇下车窗,探出头,一本正经地喊:“上车。”
谁的声音?
有点熟悉?
不管了,汪真没有像以前,打探对方到底是谁。
李一健受不了汪真的这种自我摧毁式的低落。
冲出自己的车。
拉开汪真的车窗。
“下来。”
“我为什么要下来?凭什么听你的?” 汪真和对话的人较劲。
甚至没有看出来人就是李一健。
从大老远跟踪而来。
是他报警,抓的坏人,救了汪真。
事情才真相大白。
“你该醒醒了,过去就是一场梦,放过自己。”李一健的话听起来很有哲理性。
“一场梦?换着你试试?”
李一健一把抓住汪真的胳膊,用力一扯,汪真连滚带爬地被拖出了驾驶室。
“你是谁?我打110.”
“我是李一健,你好好看看。”李一健凑在汪真的耳边,故意声音很大。
李一健?
汪真听到三个字,扬起软绵绵的头,看了好几个回合,就像酒醉的人。
真是李一健。
他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整理了一番,道:“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
“谈欣然是个犯罪分子,你该醒悟了,不值得留恋。”
“我不是留恋,就是觉得自己怎么这么笨?没有发现?”
“算了,谁没有吃亏上当受骗的?回家。”
汪真终于站直了,正了正身子,望着李一健,表情异常复杂。
李一健上了自己的车,扶着方向盘,喊道:“走吧,上我的车,我已经给你安排了代驾。”
“还是我自己开车吧!”汪真不想麻烦哥们。
“回去小茅村最少6个小时,开一辆车我们换着开,顺便聊聊天,说说心里话,你这状态开车我担心。”
汪真也知道,目前自己心神恍惚,要是开车,不出事是小概率。
他只好顺着李一健的安排,坐上了还是他大哥的车。
一眼就被他认出。
“原来你?你跟踪我?”他什么都明白了。
“人生处处都是坑,踩过一个坑,就要小心别再踩坑,就是进步。”
李一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自己血的教训让汪真知道,人生哪有一帆风顺的。
这些都是正常的。
“你是怎么发现的?”
“以前在京城,就碰到这种事儿,差点和你一样,被旁边的人点醒了,逃过一关,算是有福之人。”
“这么说骗子的套路都差不多?”汪真哪里明白大千世界里的骗术已经发展成为一条龙服务,难以辨明真假。
不光普通人容易受骗,就连聪明绝顶的人照样也难逃这一关。
人生处处都要小心谨慎。
“想当初就该听你的,我真的后悔了。”
“天下可惜没有后悔药吃,还是放过自己,继续开心向前。”李一健鼓励。
“给我一段时间,会尽快走出来的。”汪真在李一健的安慰下,敢于面对现实,不再逃避。
“对了,千万别让我爸妈知道!”
这么丑,汪真哪里敢告诉父母?
和兄弟提前打招呼,要守口。
“这事,不光你父母,任何人都不能知道,这个分寸我有,放心。”
“你是我的好兄弟。”
“你也是我的好兄弟。”
看来这件事,带给汪真阴影。
但是他已经看清楚阴影是不值得的。
过不了多久,很快就会走出来。
随着经历,逐渐的打磨,他正在蜕变中。
前一个晚上没有睡好,两个人商量好,一人开一半。
一直到第二天的凌晨才开回家。
父母已经睡了。
小茅村是宁静的。
汪真的回归,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目。
这是一件好事。
虽然一天一夜,影响了有机种植,但微乎其微。
只要随便找一个借口,这件天大的事情,就彻底翻篇了。
不会在小茅村激起任何波浪。
而这件汪真所做的大傻事,不会传出去,也没有人笑话他。
剩下的,只能他独自消化。
随着时间,伤口总会愈合。
第二天一大早,叶大勇起床,发现了停在院子里的车,轮子上全是泥巴,灰扑扑地。
就知道儿子连夜赶回来了。
“老伴,起床,儿子回来了。”
睡意很浅的汪兰芳躺在被子里,太冷了不想起床,可是听到儿子回来了。
衣服没有穿好就蹦下床了。
“崽崽回来了?在哪里?” 她两三步跑到院子里,满是惊讶。
围着汪真的小毛驴摸了又摸。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汪真刚躺下,睡的正香,屋子里的动静不在听力范围之内。
“你说他不会和那个女的有什么关系吧!” 汪兰芳疑惑又担忧。
“没有经历,怎么有教训?没有教训怎么能醒悟?” 叶大勇不在乎儿子经历了什么。
他更在乎经历后儿子的反应该是如何?
这一点他和汪兰芳的思维不同。
“反正贾丹我是要定了,你必须和我一个战线。”
老母亲朝厨房走去,扭头给了老伴一个严厉的眼神和态度。
叶大勇不出声。
自从汪兰芳生病以后,什么事都按她的意愿去办,不敢给她心里带来任何的不好情绪。
不是他不想给儿子自由。
而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是大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