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真接到父亲的电话后,火急火燎地赶回小茅村。
李一健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喝了一口叶大勇刚倒的水。
就听见了小毛驴的嘀嘀声。
“情况如何?”李一健起身追问。
汪真看着无家可归的兄弟,为了小茅村的未来操碎了心。
结果把自己的小家庭给弄没了,心里根本不是滋味。
可是他自己的爱情婚姻还是一地鸡毛。
有什么资格谈论兄弟的私人事情?
汪真将手中的钥匙扔给了李一健。
从手中接到飞来之物的李一健,傻眼道:“这是什么?”
“镇中心的幸福旅馆,房间号301,租期一个月,钱已经交了,今晚别睡村委会了。”
汪真快言快语,随便解释一番。
其实他不想解释,不过要让李一健去住,不说清楚他是不会入住的。
“这怎么行?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想办法?回去你的别墅?先暂时住下来吧,慢慢想办法。”汪真提议。
眼看又一个晚上来临,李一健还没有住的地方,恐怕眼下就是最好的去处了。
李一健接过钥匙,不再多说。
可是他的眼睛里,包含着一汪亮晶晶的东西,那是比感恩还要珍贵的感动。
男人之间,不需要过多言语,行动就是最贴心的给予。
听说两个村民在红薯地里干架了,李一健听闻就健步如飞,离开了叶家。
边走边回头摇晃着手中的钥匙,虽然没有言语,满是喜悦。
“爸,我妈呢?怎么又没有在家?”
汪真好奇,最近老母亲经常不在家里。
生病了不是应该好好在家里调理身体,保养身子骨吗?
“你妈和二姐去大姐家里了,听说你大姐夫买了羊肉,过去喝羊汤了。”
“大姐没有叫你吗?怎么也不喊我一声?” 汪真假装生气。
叶大勇呵呵道:“刚刚李一健过来,不然我早就走了,顺便给你打个电话。”
“既然这样,那咱们走吧!估计汤也差不多好了。”
汪真惦记着羊肉和羊汤,那是必须要去的。
他去了一趟洗手间,准备洗把脸,就和父亲去大唐村了。
“叶大哥,在家里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大妹子呀,有什么事情?” 叶大勇走到门口,看见隔壁邻居家的堂妹正问话。
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端庄的女子,看上去20多岁,手上提着一个礼品袋,面带笑容,有些拘谨。
“这位姑娘找,我也不认识,她不知道路,我就给带过来了。”
“姑娘你请进,你怎么这么眼熟呢?”
叶大勇观察对方的面相,就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又记不清。
“叔叔好,我叫贾丹,是尼县人民医院的护士。”贾丹文质彬彬,说话宗气足,客气又礼貌。
看上去很有教养。
“哦,我想起来了,对人民医院,洗肺的贾护士。”叶大勇的百会穴开了,一道灵光入内,记忆就通了。
“对,我是来找阿姨的,就是汪阿姨。”
“她不在家里呀?要不你等等我给她电话,你找有什么事情?”叶大勇忙乱中寻找手机。
“是这样的,这是她送的礼物,我不能收。”
贾丹将礼物放在了吃饭的桌子上,看上去腼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贾丹?” 汪真洗完脸,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了客厅里很木讷的贾丹。
“汪真?” 贾丹的脸涨的通红。
叶大勇在一旁:“你们认识?”
看来他一时间脑袋又短路了。
手上的电话本来要打给汪兰芳的,又搁在桌面上。
“爸,你忘记了 ,是贾护士帮我洗肺的,我还请她吃了饭,这件事你是知道的呀?”
汪真望着老爸,不解。
难道人老了记忆力就衰退这么快,吃饭的事情还是征求老爸的同意的?
“哦,想起来了,是贾护士,您好。”
“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在这里?欢迎欢迎。”汪真指了指贾丹身边的凳子,示意坐下。
又从饮水机上倒了一杯水,双手递过去。
贾丹直言:“我还要回去上班,直言相告,这是阿姨和你姐姐送给我的礼物,抱歉我不能收。”
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贾丹就像公事公办,和汪真不存在私下的感情。
礼物袋硬塞到汪真的手上。
他打开一看,化妆品?花西子?
哎呀我的老母亲?
你送人家这些化妆品做什么?
“贾护士,这些和我无关,不是我的意思,必须澄清。”汪真实话实说。
贾丹没有质疑汪真,但是话说的很露骨:
“这是我们做护士的责任,不存在私下的交情,阿姨这样做,影响我的饭碗。”
言外之意,千万别走后门,她不吃这一套。
叶大勇算是听明白了姑娘的意思。
老母亲这样的行为,汪真本身也是不乐意接受的。
他不希望老母亲插手进来。
贾丹放下手中的水,着急地看时间:“我走了,一定转告阿姨,心意领了。”
“那我送你吧!”
贾丹指了指不远处一辆和汪真相仿的小毛驴,笑了笑:“我还欠你一次。”
“我没有习惯让女人请客,下次还是我请你。”汪真接过话茬。
两个人虽然没有爱情和友情的基础。
仿佛两个人都在共同朝着一个目标奋斗,就是保持不间断的联系。
而背后的叶大勇悟出了一点天机般,打给了汪兰芳。
“贾丹来了?那太好了。” 汪兰芳以为有戏了。
叶大勇愁眉:“退礼物了。”
“姑娘还说了什么?” 汪兰芳打破砂锅问到底,好像退礼物根本没有削弱她的意志。
“见面了再说吧!”叶大勇挂掉电话,催促:“汪真,走吧!”
汪真启动小毛驴,站在车窗边等老爸最后一个电话打完,就要去大唐村,和老母亲对峙。
老是背着自己做些小动作,也不是长远的办法?
是时候和老母亲说说,至少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
汪真不想一直被动下去,这就不是原来的汪真的。
虽然他知道老母亲会多少生气影响病情。
这一次他想好了,要用世界上最温柔的语言,能够让母亲愿意听,还不会生气。
这是他努力的方向,不管能不能成功,做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