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金銮殿,早朝。
平德帝坐在龙椅上,指尖揉着眉心,头痛不已。
他感觉自己太难了!
边境的战势还未结束,周围强敌环伺,都对大周虎视眈眈。
好不容易逍遥军打了几次胜仗,让民心稳定,他也稍稍的松了口气。
结果昨天收到各地州府的奏章,大周有一半的州府,出现了瘟疫。
其中以济州府最为严重,差不多全城的百姓都被感染,情况严重到济州知府都不敢轻易决断。
平德帝深知瘟疫的厉害,一个处置不好,就会波及全国,后果严重。
到时候,不用他国进攻,大周从内部就溃散了。
所以平德帝昨天一夜都没有睡好,今天早朝,就让群臣快速拿出一个章程来。
下面的文武百官,议论纷纷。
有的说,这瘟疫,是从济州府传播出来的。
济州知府没有及时发现,导致病毒传播,这是渎职,应该立即查办。
有的说,赶紧把济州府封城,把城中百姓全部圈禁杀死。
然后一把火将尸体烧光,杜绝病毒传出。
......
一时间金銮殿上,乱得跟菜市场一般,平德帝眼睛里的目光越来越冷。
大周建国以来,多次瘟疫爆发,不仅是医生有了防疫的认知。
朝廷面对瘟疫爆发,也有完善的应对疫情流程。
他今天把这件事说出来,不是想听百官在这里指责别人,说废话。
而是希望有人站出来,去瘟疫发生地坐镇,主持大局。
文武百官说得热闹,但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主动请命亲赴现场,主持大局,平德帝很失望。
“众爱卿,疫情当前,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控制疫情,救治患者,稳定人心。
各位都是国之肱骨,朕需要诸位爱卿亲赴疫区,主持抗疫之事,安抚民心!”
看着殿中平日里,每天喊着忠君爱国的臣子们,现在没有一个主动为他分忧,平德帝想骂娘。
但是他还是忍住了,毕竟他还要维持自己仁德宽厚的人设,这样掉粉儿的事,他是不能做的!
但还是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因为他知道,对着这帮装糊涂的大臣,不说明白点,指不定还要浪费多少口舌。
皇帝已经发话,文武百官自然不能再装傻,立即踊跃起来。
抢着去疫区主持事务,生怕落于人后,金銮殿再次沸腾。
群臣这么主动,是认识到一点,陛下已经发话,这差使他们躲不过去。
既然必须要去,那就选一个疫情不严重的州府,生恐选得晚了,去了济州府。
那里可是重灾区,几乎全城感染。
要是去了,感染的几率极大,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瘟疫可不认识你是谁,管你是王公贵族,还是贫民百姓,在病毒面前,都没有特权,一视同仁。
所以选来选去,所有出现疫情的州府,都有了人选。
只有疫情最严重的济州府,没有人去。
“众爱卿!济州府作为疫情最严重的州府,没有人去吗?”
平德帝每天都跟群臣斗智斗勇,哪里会看不出这样的猫腻。
声音中已经带着怒意,帝王之势外放。
群臣感受到,他们的陛下已经发怒,不禁缩了缩脖子。
金殿之上落针可闻,没有人出声回应平德帝。
大家都是老油条,知道这个时候谁要是出声,那济州府的差使,就会落到谁的头上。
反正大家都不出声,法不责众,陛下也不能把大家全都处理了。
看着高台下装鹌鹑的群臣,平德帝的心中升起无力感,想起了自己的弟弟萧仲勋。
要是弟弟还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弟弟早就请命,主动去疫情最严重的地方,替他分忧了。
“陛下,本王请命。
去济州府主持抗击瘟疫之事!”
就在平德帝心神恍惚的时候,一个声音从金殿外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平德帝猛地抬头,看着一步步走上金殿的萧寒,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弟弟萧仲勋。
多少次,在他危难之际,萧仲勋都是这样出现,帮他分担。
他仿佛又听到萧仲勋在他耳边说道,哥哥,不怕,有我在!
“陛下,本王请命,去济州府主持大局!”
萧寒看着龙位上发呆的平德帝,又大声的说了一句,脸上满是不耐烦。
心里想着,自己父王当年,为什么要扶这样的人上位?朝会之上都能走神儿!
”寒儿,济州府是这次瘟疫的发源地,很是凶险。
你还小,这件事情不需要你出面,回王府去吧!“
也许是刚才想到了弟弟对自己的好,平德帝良心发现,没有准许萧寒的请求。
“陛下,老臣认为,逍遥王前去济州府,十分必要。
逍遥王等同陛下,如君亲临!
前去疫情最严重的济州府,即可彰显皇恩浩荡,也可以最大程度上安抚民心!
求陛下为了天下苍生,恩准逍遥王的请命!”
左相吕泽这时候出班跪下,突然出声。
“求陛下为了天下苍生,恩准遥王的请命!”
满朝文武见机也跟着跪下,附和之声在金殿之上回荡!
他们中,有左相的拥趸追随者,平时他们都以左相马首是瞻,自然跟从。
其他的官员跟风,是因为只要逍遥王去了济州府,他们就不用去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事情,他们做起来得心应手,炉火纯青。
平德帝见群臣如此,眉毛一皱,他很讨厌这样的情形。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样的情形让他感觉到失控,还是不忍心让萧寒去涉险。
不过此时情况紧急,正是用人之际,他骑虎难下,还真不能将满朝文武全都得罪了。
正当他想要下旨,让逍遥王赶赴济州府的时候,萧寒说话了。
“看来大家都想让本王去济州府,但是,本王是个听劝的。
既然陛下不想让本王去,那本王就不去了。
不过倒是很想知道,本王不去济州府,那么谁去呢?
是你?是你?还是左相你呢?”
看见百官的丑态,萧寒嘴角轻扬。
指着跪在地上的官员问道,最后手指停在左相吕泽的额前。
“逍遥王恕罪,老臣深受君恩,本应为陛下分忧。
但老臣年岁已高,身子羸弱,不宜舟车劳顿,远行济州府。
老臣的性命不重要,要是耽误了陛下的大事,老臣万死难辞其咎啊!”
吕泽没有想到萧寒在陛下面前,会出尔反尔。
也没有想到萧寒会直接点他去济州府,一时心中慌乱。
他刚才站出来,是记恨萧寒让他外孙丢了太子之位,害得他女儿禁足。
就想着萧寒只要去了济州府,十有八九就会被传染,最好是一命呜呼。
所以站出来敲边鼓,让平德帝同意。
不过他毕竟身居高位多年,机敏善变,马上稳住心神,开始辩驳。
他奋斗了几十年,才做到今天的位置,可不想去济州府送命。
平德帝看着被萧寒点到的官员,一个个吓得身体如筛糠一般,丑态毕露。
突然想到,就算把这些官员派去济州府,管用吗?
他想着,去济州府主持大局,还真的是非萧寒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