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祖将一枚冰晶球丢在地上。“我收了在此处,倒是给你省心了!”
“阎祭,我来带你回家!”沐瑶艰难爬过去,把冰晶护在怀中才彻底昏死。
九天之上的陨钟,从哀鸣变成了哀泣。
天帝和王母满眼含泪。这傻孩子,又遭罪了。
经历了这么多次,他们已经知道。寻常上神陨落,只有天宫的陨钟明示。而九天之上的陨钟,只为天尊和沐瑶而鸣。
天渊深处,无心手中的瓷娃娃剧烈颤抖,魂息微弱。“沐瑶,沐瑶你怎么了!”
无心跑去求守界者。“让我出去,就一次好不好,仅此一次,我去救救她!我一定回来,我绝不食言!”
“界规不可破。你可知东荒的魁王,一缕分身出窍半刻钟是何下场?”
守界者将万魂窟的入口彻底封死,断了无心的蠢念头。
“怎么办?我要怎样才能救她?”无心冲入十八层罪狱,将鬼魅从噬魂钉上取下来,同她交易。
“我放你出去,许你自由。但是你要替我做一件事!”
“何事?”这深渊之中能自由出入之人唯有鬼魅。只有她是纯正的鬼王血脉,有鬼王印通行。
“替我去魔界找魔尊烛瑀,让他替我救一个人!”
若单单是救沐瑶,鬼魅就算在深渊九死一生也不愿去,可牵连烛瑀,确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好!我可以走一趟,可烛瑀若是不愿,那便与我无关!”
“你告诉他,我愿用白镜的魂魄与之交换,换他救人!”
“渊主大人可真是一个情痴啊!可惜,你所做的,那人未必知道!”私自放走深渊的魂魄,无心须承受万鬼撕魂三千年之痛,可他却义无反顾。
“废话少说,立魂契!”
鬼魅原以为无心会囚她永世,不曾想还有这样的机会,可以逃出去为父报仇。
屠崖山,鬼魅望着灯火辉煌的帝魔城,心中翻涌滔天的恨意。
“烛瑀,乌颂两个狗贼,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血债血偿,替我父王偿命!”
一团黑影落在魔王殿前,鬼魅不卑不亢的自报家门。“鬼族公主鬼魅,求见魔尊,有要事相商,还望现身一见。”
“丧家之犬,竟然还敢送上门来?要事?谁不知道你的狐媚子功夫,怕是想来给我们魔尊暖床吧!”巫颂嬉笑哈哈,对于鬼魅不屑一顾。
“如果你们魔尊想要我暖床,也无不可。只是今日我为白镜之事而来,你们魔尊若是没空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你稍等!”事关白镜,巫颂不敢怠慢,连忙跑去请示烛瑀。
“魔尊,鬼族那个逃跑的鬼魅在殿外求见,说是有事相商,事关你父亲!”
烛瑀并没有现身,用魔力传音与她。“何事?”
“今日之事,我是为深渊的渊主大人跑腿。他想求你去救一人,以你父亲的魂魄相易,魔尊大人以为如何?”
“何人?”
鬼魅的声音千娇百媚,听得那些魔兵魔将的魂都酥了。可烛瑀的回应依旧冷若冰霜,带着冷酷的威严。
“仙界——沐瑶!”鬼魅故意将沐瑶两字咬的很重,带着痛快的嘲讽。
“居然是她!”烛瑀冷笑。“成交!”
“这是契约,我们渊主已经落誓,请魔尊落下魂印!”
一团白色的烟雾,落在漆黑的纸上,格外显眼。而烛瑀,始终都未现身。
“你可以走了!”
鬼魅份外不甘,今日特意幻化成红莲的模样前来,不曾想,连烛瑀的面都没见着,真是功亏一篑。
“难道今晨的陨钟,是为那女人而鸣?”
烛瑀唤来鹰载,询问“这魔王殿可还有沐瑶的私物?”
听说沐瑶,鹰载神经紧绷,生怕惹祸上身。“没有了。上次你下令,焚毁她所有的东西,我们早就清理的干干净净,一件不留。”
“真是麻烦!”烛瑀有些烦躁。“真的就一根头发丝都找不着了吗?”
“应该找不着了。”鹰载看烛瑀脸色不爽,壮着胆子问。“魔尊,您要找沐瑶的私物作甚?”
“那个女人现在生死未明,我得有她的私物,才能汲取她的气息,辨别她在何处!”
早在鬼魅说沐瑶的时候,巫颂的心就揪着。自己这条命,是托她的福才捡回来的。如今她有难,却无能为力。于是偷偷躲在角落,窃听烛瑀和鹰载的对话。
“出来吧!”烛瑀早就知道他在暗处。“你可还有留存她的物件?”
“物件倒是没有!”巫颂结结巴巴有些说不出口。“她的尿不是作用挺大么,所以小时候那会,我偷偷存了几罐,以备不时之需,就埋在屠崖山那槐树底下!”
烛瑀气郁,这都什么破事啊!难道要他堂堂魔王至尊,去抱着一坛子臭尿施法,提取那醉人的气息?
“真的就没有一点儿其他物件了?”
所有人摇头。“真的没有了!”那时候,你火气那么大,下了死命令,谁还敢留沐瑶的东西啊。
“你去屠崖山,把那玩意儿挖出来!”
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将那尿坛子做了。
巫颂一溜烟的跑去,不到片刻功夫就气喘吁吁的回来。尿液撒满身也不嫌弃。
“魔尊,都在这了,我全都抱回来了。你一定要找到沐瑶,把她救回来。”
烛瑀捏着鼻子靠近,一股尿骚味袭来,千里飘香。可辨息寻人,非要触摸气息之物屏气凝神,才能准确追迹。于是强忍着恶心,把手浸入那臭烘烘的坛子中。
片刻后,眉眼中有了画面。“她在雷山!”
“雷山?”巫颂心跳加速。“那可是九死一生之地。魔尊,我同你一起去救她!”
“以你的修为,去了也是累赘!”
烛瑀将手拿出来,冲进炼魔池,洗了一遍又一遍。“臭娘们,恶心死我了!”
巫颂见他洗了足足半个时辰,急的脚都快跺烂了。“魔尊,求求您了,别洗了,已经很干净了。你快去救她好不好!”
“魔尊,我给您跪下了,好不好,求求您了!”
下跪的不仅仅是巫颂,其他几位使者虽然没有出声,也跟着用行动表达了心中所求。
“你们一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就那么在乎她?”
“我的命是她捞回来的,我能不急嘛!”巫颂铁铮铮的汉子,居然当众落泪。
“我们也受过她的一尿之恩!”第一次见有人喝了尿还对人感恩戴德,烛瑀也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