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溪姐,你在……”白幼薇刚开口,又被方在溪打断。
“薇薇,你是不知道,纪赫这家伙,天天书包里一本书都没有,全是好吃的。什么吃的喝的,应有尽有,他竟然还抢我的钱,他又不差钱,他还抢我的钱,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我生气啊,肚子饿的咕咕叫,我就偷他吃的,他那么多吃的,还有一部分是花我的钱买的。这么多年,他都没发现,你说他是不是很蠢?还好,后来我爸爸升了职,来了A市,我才能转学,逃离他的魔爪。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他空降到恒运总经理的时候,我内心有多恐慌吗?
我怕他呀,我是刻在骨子里的怕,他一次次拽我头发,一次次的把我堵在巷子里,从我口袋里掏钱,警告我不许告诉我的家人、同学、老师。”
“呜呜呜……薇薇,我真的是讨厌他,他纪赫,做了那么多的坏事,现在却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凭什么,凭什么,罪魁祸首却逍遥法外……”
听了她的话,纪赫的脸,黑的不能再黑了,原来方在溪还记得她,这些天,只是装作不认识,都是演的。
白幼薇听得心惊肉跳,方在溪一看就是喝醉了,就是不知道她在哪,怎么喝这么多?
“在溪姐,你人在哪里,我去找你吧?”
方在溪手一挥,摇摇晃晃的就要站起身,“不用,我去找你,我们继续喝,今天我们要一醉方休……”
纪赫看着方在溪站都站不稳的身子,伸手扶了一下,方在溪见有人扶自己,微微一笑,道谢。
“谢谢。”
然后马上把手臂抽出,奈何她用力过猛,身子又往另一边倒去。
纪赫无奈,只得将人揽住,将她一直紧放在耳边的手机拿出来。
“白小姐,我是纪赫,你不用担心,人我带走了,再见。”
干脆简洁,白幼薇听着手机忙音,想着方在溪被纪赫带走,应该没问题吧。
他现在怎么说也是恒运的总裁了,总不能还做出什么上学时的那种行为吧,但纪赫怎么会在那,直觉告诉白幼薇,这个纪赫对方在溪不简单。
是的,纪赫对方在溪的感情不简单,他下班前才知道公司里的传言,他怕方在溪会在意,奈何自己找不到机会解释。
他只得悄悄地跟着她来到了这家酒吧,果然如他所料,方在溪十分在意,看着她,一杯接着一杯的红酒下肚,纪赫的心像是被人攥着一样难受。
方在溪,他欺负可以,其他人都不能欺负。
等纪赫把事情处理好,方在溪已经醉了,她拿着手机就拨通了一个电话,开始大诉苦水。
一句又一句的控诉,让纪赫抬不起头。
这件事,确实是他做的,他没办法否认,当时年少轻狂,以此为趣。
但他并不是真的想饿着方在溪,他在包里准备了很多零食,每节课下课后,自己也会偷偷找理由出去,要么去厕所,要么去接水,就是为了给方在溪找机会找零食。
从而,纪赫也摸清了方在溪的喜好。
早餐通常是面包,牛奶加一个茶叶蛋,偶尔还要加个餐,来一包干脆面。
晚自习饿了就爱吃玉米肠,那次书包里的五根全被她顺走了。
看着她坐在前排,洋洋得意,吃着玉米肠时,纪赫坐在最后一排哭笑不得了。
想着再这么下去,好像也不是办法,他还在一筹莫展之际,就传来了方在溪转学的消息,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晴天霹雳,从此,他再也找不到她了。
原来,从前的那些回忆,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那些对于方在溪来说,竟然是那般痛苦。
纪赫好像有点明白了,他对方在溪是不同的,不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同学,而是方在溪在很久很久以前,就住进了他的心里,他用欺负她的手段,试图靠近她,却将人越推越远。
所以,当他知道闹事人名单里有她时,那份在意,怎么都隐藏不了。
在傅总问他们,谁愿意接手恒运时,他毫不犹豫的就举手了,只要能让他靠近方在溪,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何况只是调离总部。
但今晚,方在溪的这番话,把他从前自以为是的面纱,全部揭开,里面鲜血淋漓,纪赫痛到不能呼吸。
在方在溪第一眼认出自己时,他就输了,输给了高中时的自己。
他以为方在溪忘了,不记得他了,他为此还有些难过,认识那么多年的交情,方在溪怎么可能说忘了就忘了。
现在看来,实在可笑,他巴不得方在溪忘得一干二净,一丝一毫也想不起从前的那件事。
纪赫看了一眼在副驾驶上睡着的方在溪,眉头越皱越深,自己把自己逼进了死局,现在他无路可走了。
他把车停下,手用力的一拍方向盘,将头埋进了臂弯处,眼角通红一片。
方在溪听到声音,有些茫然的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她从包里拿出钱包,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中控台上,转身就要推门下车。
“谢谢你啊,师傅,一路平安,再见。”
方在溪推了半天,门纹丝不动,方在溪有些生气的拍着窗户,“怎么连你都欺负我?”
纪赫心一紧,自己对她的阴影竟然这么深,他真的是百口莫辩,“车锁没开,不是欺负你。”
方在溪疑惑的回头看他,手指着他,醉醺醺的开口。
“你的声音,好像我最讨厌的人哦,这个声音不好,劝你赶紧换了,不然你会后悔的,师傅,小心倒霉一辈子哦。”
纪赫被她这副模样给逗笑了,“我这声音怎么不好了?你最讨厌的人是谁?”
方在溪歪着脑袋,认真的想了想,“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不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呀,我又不认识你,偏不告诉你,再见……”
纪赫见她不上当,只得打开车门锁,小憩了一会的方在溪,这会下车,虽然摇摇晃晃,但勉强能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