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时空好像是混乱的,她时而是在家中被继母欺负的稚童,时而是天天想办法偷偷下山的假书生,时而是在国公府里差点被人害了的可怜表小姐
她在碎片一样的梦境里,听见了争执声
直到看到那熟悉的光裸的床架,她才有了醒来的真实感
屋外的争执声不绝,吵得书轻脑子疼,本来就有点起床气的
书轻穿好衣服,打开了屋门才发现一个熟人
“师傅,你怎么在这里?”
那白胡子老者不是她师父又是谁呢?
他怎么不在山上闲云野鹤当个活神仙,来这边下凡来了
老者外号闲云,就是这么来的
闲云看着自己的小徒弟,也很诧异:“这不是元放的地盘吗?你怎么会从里边出来。”
闲云一再揉眼睛,这老了就是不中用了,眼神都不好使了,竟然把大徒弟看成小徒弟了
书轻才震惊呢,刚刚梦里还日日灌醉的老头一觉醒来已经在眼前了
青柏愣在一旁不知道如何是好,主子的师父也是表小姐的师父
那主子和表小姐岂不是师出同门的关系?
搞不懂啊搞不懂!
书轻有一肚子的疑问:“师父这么大老远的,你自己进京的吗?”
闲云摇摇头:“自然是闵骞送我啊,你师父我出门怎么也要八抬大轿吧!”
这老头果然还是还是这么爱面子,还是她熟悉的那个师父
书轻问出最大的疑问:“师父来国公府是来找我的吗?”
闲云摸了摸自己花白的长须:“自然不是,我是来找你大师兄的。”
书轻有点激动:“那大师兄在何处?”
大师兄是书轻的一个梦魇,闲云总是拿她和大师兄对比,说她跟大师兄差的还远
在书轻看来,那个素未谋面的大师兄是个文武皆备的奇才,被这样一个人比下去书轻也不在意
不过师父是个极致的颜控,只有很好看的人他才会收为徒弟,闵骞就因为长得差点意思被师父拒收了
想来大师兄一定是个翩翩君子才是
闲云问青柏:“你主子去了哪里?我小徒弟怎么在这里?”
青柏回答:“这是我们府上的表小姐,主子去剿匪了。”
闲云嘟囔着:“什么匪要我徒弟亲自去剿,这官府可得发银子的。”
青柏知道这师父最扣不过了,想当初他不小心弄歪了他的瓜秧子,被他追了半个山头呢!
书轻的关注点到了关键的地方:“老头,你大徒弟该不会是陆子初吧!”
闲云很是得意:“那是自然,我大徒弟还是有几分出色的。”
书轻看不出哪里出色,倒是很好色
闲云也觉得自己很有眼光:“你们俩的长相放眼整个京城也是难寻的,你师父我慧眼识珠,从小的时候就能看出来了。”
书轻不敢反驳,她小时候多冰雪可爱啊,是人见人爱的那种
但是陆子初可就不一定了,小时候指不定就板着脸装深沉来着
陆子初现在当得上京城的男花魁,也算是小有姿色吧,勉强能跟她一比。
书轻陪着老头去了书房,两人一齐等着那个剿匪的回来
闲云的手又痒了:“来来来,乖徒儿陪我手谈一局。”
书轻的棋艺也是师父教导出来的,跟师父在一起下也是五五分的胜局
两个人畅快地下了一下午的棋局,书轻虽然很久没有下棋,但是棋艺竟然有进步
闲云很中肯的评价:“你长进了,看来平时也没有荒废。”
书轻才不接话,她其实什么都荒废的不行,就琢磨着赚钱跟睡大觉了
当然这种大实话怎么能当着师父的面说
书轻乖巧地回答:“书轻一直有听师父教诲好好继续读书,琴棋书画到了京城也有时常练习。”
书轻觉得自己这话也没错啊,那日陆嫣然上门的时候她抚琴一曲,下棋是学堂就有的课业,书法她更是天天 练习,至于这画,她画的画样子难道不算吗?
她算不得说谎话,这些也确实一直在学习着
这话恰巧被刚到门前的陆子初听了正着,他是看不出天天想着往外跑的小狐狸哪里有认真学习的样子
“哦,小师妹这么刻苦,师兄我怎么不知道啊?”
陆子初眼神里满是调侃意味,跟书轻的目光碰撞出火花来
他这样站着就像一尊有型的雕刻品,身后的阳光勾勒出他的轮廓,连每一根发丝都是漂浮着带着生命力
陆子初总是简单的把头发挽起,任头发随意飘散,就连脸颊两侧的碎发也不理会,端的一副放荡不羁的浪荡子做派,谁家端方正直的公子哥不是把头发梳得正正的,便就他这样
书轻只在心里吐槽:“师兄说的什么话,你就这样对待第一次见面的小师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