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非雁气得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约莫9点石小田才回来烧水,等奶奶和爸爸擦洗好以后石小田最后一个洗漱,磨磨蹭蹭到11点才回房休息。
商非雁背着身,并不看她,可他一直侧耳听她悉悉索索的声音。
一股药酒味刺入鼻尖,又听得石小田低声“嘶——”的倒吸一口凉气,他不由得回过头看她。
她坐在被子上,裤子捋到大腿,露出一节纤细白净的腿。
她腿上印着几块青紫,尤其是膝盖,乌青非常严重。
石小田咬紧下唇,眉头微微蹙起,左手很是不协调的用手擦拭右腿的乌青部位。
她今天摔得不轻,难怪走路一瘸一拐的。
商非雁就这么看她,他忽然很后悔,他后悔他这几天为什么要和她置气,如果好好听她的话泡药水,他的脚就会结痂,她也不用翻山越岭的找医生上门,更不会在路上摔得这么严重回来他却没掏不出一分钱给她治伤。
“痛不痛?”
身旁忽然传来声音,吓得石小田陡然一激灵。
“你怎么还不睡!”
石小田扶住心口,她今晚穿的贴身底衣,胸口起起伏伏的,很是诱人。
商非雁慌乱的眨眨眼,红着耳根把眼挪开。
瞥见石小田放在床头柜上的晚饭,为了掩饰尴尬他伸手捧起冰凉的碗。
“太凉,我给你热热。”
石小田说着就要起身,膝盖却一软,她跌坐进被子里。
商非雁看着她,愧疚得不敢说话,低头三下五除二的把碗里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把碗放下后,商非雁起身下床坐到她身边,石小田盯着他看,看得他心里打鼓。
商非雁假装无事发生,拿起药酒倒进手心,轻轻柔柔地给她按摩乌青的膝盖。
火光中,石小田看着他绝美的侧脸,感受着他近在咫尺的鼻息,他那双温柔的眼注视着她的膝盖,睫毛像蒲扇一样微微煽动。
煤油灯摇摇晃晃的,连带着她的心也摇摇晃晃的。
“那块玉佩是我爷爷留给我的遗物。”
商非雁忽然说,他并不敢对上她灼热的视线。
石小田一顿,垂下眸子,自责的咬了咬下唇。
她想开口道歉,商非雁又说道:
“我这两天不是因为玉佩生你的气。”
石小田不解的抬眼看他,委屈的撅起嘴:
“那是为什么?我又没有哪里招惹你。”
商非雁也抬眼看她,很认真的看她,看得石小田心虚的躲开他的眼神。
“看着我。”商非雁不容回绝的说。
石小田慌慌张张的眨巴一双无辜大眼,净白的牙齿不自觉地咬紧下唇。
“看着我!”
商非雁长手一勾,将石小田锁进怀里,语气不容置喙。
石小田这才被迫看向他,他的眼很炙热,灼烧得她浑身不自在。
“那天你根本没想吻我,是奶奶让你这么做的对吗?”
商非雁把话说开,石小田的脸从脖子红到耳根,她想推开他,他却纹丝不动。
“你,你既然都知道,那还生气做什么。”
石小田又羞又恼的别开脸去,小嘴鼓鼓的。
“我被吃豆腐了我能不生气吗?”
商非雁故作一脸认真,任由她怎么躲他的手都收得死死的,不让石小田有半分逃跑的机会。
“那,那你想怎样!”
石小田躲不开,干脆扬起头直视他。
商非雁的眼比刚才更加炙热的盯着她,石小田顺着他下垂的视线甚至能感受到他正在盯着她的唇!
石小田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了!
他微微向右侧头,靠近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鼻尖都蹭到她鼻尖,就在石小田闭上眼以为他要吻上来时……
“呵!”
空气中忽然传出一声轻笑,商非雁的手也从她腰际上松开,看她羞红到熟透的脸蛋止不住的笑。
“你耍我!”
石小田羞赧的捶打他胸口,她刚才居然还当着他的面咽了口口水,这会儿真是羞死人了!
“扯平了!”商非雁的手指对着她光洁的额头弹了个脑瓜崩,眼睛笑得眯眯的:“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耍我!”
商非雁翻身上床,背对着她,嘴角咧上天与太阳肩并肩。
石小田羞哒哒的把被子捂过头,被子下的腿兴奋的蹬了好几下。
煤油灯虽被吹灭,但两颗躁动的心却仍然摇曳。
第二天一早,奶奶起来时就看到两人坐在灶火旁,肩头凑着肩头,石小田认真教他生火,商非雁便认认真真的学,一双眼还不时偷看石小田。
“哟哟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啦?这就和好啦?”奶奶捂着嘴偷笑。
“奶奶!”
石小田羞臊得耳根陡然一红,商非雁也红着脸别开头去。
奶奶不多说,也没吃早饭,背着手出门。
回来时身后多了个中年男人,是石小田的叔叔。
叔叔拖着一捆竹子丢进院子,进来看了眼石小田的爸爸,话不多说,早饭不吃一口,就回家去了。
“奶奶这是要做什么?”商非雁压低声音问石小田,可家里就这么点大,耳尖的奶奶立马应道:“家里多了张吃饭的嘴,没点本事怎么行!”
商非雁知道奶奶说的是他,不好意思的抬手挠挠后脑勺。
“奶奶的手可巧了,会编竹篮、竹帽、竹筐,就连小猫小狗小花都能编!”石小田在他身旁解释。
商非雁坐在凳子上,石小田站在他身旁,挨得他近近的,她身上有一股莫名的香气。
奶奶吃完早饭,手上麻利地处理起竹子来,石小田即便手没有受伤奶奶也总是嫌弃她笨手笨脚的,这一时半会她便什么忙也帮不上,反倒是商非雁,虽然脚不方便走动,可奶奶的动作他只看一遍就能复刻下来,因此重复剥削竹青竹篾的工作便交到了商非雁手里。
石小田就坐他身旁看他,一双眼盯得直直的。
爸爸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帮着奶奶处理竹片,不时看着他们笑。
初冬的暖阳倾洒在小院子内,照得一屋子暖洋洋的。
奶奶从没有夸过谁,今天偏偏夸了商非雁,还说商非雁学会她这门手艺,将来无论如何都不会饿着石小田。
商非雁被奶奶夸得耳根发烫,不敢看石小田一眼。
“那天非雁刚来我们家,一身脏兮兮的,跟个叫花子一样,当时我就想,死咯!我这么好的孙女只能嫁给叫花子了,没想到洗干净出来,倒是我们小田高攀了。”奶奶一直笑着打趣他俩。
爸爸也笑:“可我们家小田虽然长得不惊艳,但和她妈妈一样,越看越好看,非雁,你说是不是?”
商非雁下意识看向石小田,石小田也下意识看他,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脸一红,双双别开眼去。
院子里满是奶奶和爸爸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