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莲和韩雨默是住院的第三天下午动的手术,韩雨默的手术在前面,叶莲的是在后面。
两个人行的都是宫腔镜手术。
叶莲和韩雨默在动手术的时候,曹学谦和成宇飞一起在手术室外面等候。
他们两个好兄弟,一起在立金工作过,一起办过工厂,没想到还一起在手术室外面等老婆手术。
叶莲和韩雨默的手术都很成功,本来就是小手术。
从手术室出来后,叶莲和韩雨默就只能呆在各自的病房了,不能串门在一起了。
虽然是小手术,但毕竟是手术,还是有伤口的,还是很疼的,这时候身边还是需要人照顾的。
曹学谦也睡在了病房,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叶莲。
*
手术后的第二天,医生查了房以后,就要求叶莲下床活动,说活动才更有利于排气。
叶莲于是哎呦哎呦很艰难地在曹学谦的搀扶下下了地。
身子也不能直起来,抬脚也是只能轻轻、轻轻的。一是因为疼,二是因为虚,更难受的是肚子胀,肚子里面鼓满了气。
曹学谦举着吊水杆,扶着叶莲,小心翼翼地走出了病房,来到了走廊上。
刚好,韩雨默也出来活动了,也是被成宇飞搀扶着,成宇飞也是举着个吊水杆。
成宇飞和韩雨默也是十几年的夫妻了。
年轻时曾经拌嘴过,彼此之间也不耐烦过。
叶莲还清楚地记得,成宇飞曾经在开车时因为韩雨默总是喋喋不休地提醒这提醒那,一怒之下不管不顾地把车停在了红绿灯路口的正中央……
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现在的韩雨默和成宇飞,虽然说也是老夫老妻了,但他们却是更恩爱了。成宇飞在韩雨默面前,变得越来越有耐心,越来越细心了。
十几年的相濡以沫,已经让他们离不开彼此了,觉出彼此的重要性了。
两对夫妇汇合到了一起,然后慢慢慢慢地沿着那个圆形的走道转圈圈,一边走一边聊。
叶莲和韩雨默都穿了病号服,她们这对难姐难妹,互问了一下彼此术后的感受,问现在疼不疼?怎么个疼法?
曹学谦和成宇飞却是忍着自己的脚步,各自搀着各自的老婆,一番打趣开玩笑之后,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些同鑫厂关闭之后各自的一些见闻和看法。
“你们两个也休息了很长时间了吧?”韩雨默轻轻地插话。
曹学谦略一思索,说:“别说,同鑫厂关闭刚好一年了。”
成宇飞也是点头,说:“对,去年十一月份到今年十一月份。”
“你们两个休息得够久了,该重新干点什么了吧?”韩雨默又轻轻地说道。
“可以啊。”曹学谦说道:“成工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你不是在上着班吗?”成宇飞问曹学谦。
“我这上班是很自由的,我是可以随时走的。”曹学谦说道。
“你上班还好,成宇飞就闲得无聊,只能天天跟我去面包店。”韩雨默又轻轻说道。
“那做你的保镖不好吗?”曹学谦打趣。
“我需要什么保镖?而且他也不安心做保镖呀,我看他在面包店里也是闲得慌。”
曹学谦还是打趣,笑道“成工,你这是被嫌弃的节奏。”
韩雨默轻笑:“曹工,你笑成宇飞,你在家不被莲姐嫌弃吗?”
“有啊,总是说我不做家务。”曹学谦也不否认。
“你不做家务吗?我不是经常在朋友圈里看到你做各种美食吗?什么饺子、馄饨、面包什么的,我还看到你自己做了面条,挂在了阳台上。”
韩雨默说的没错。
曹学谦是在朋友圈里晒过他做的那些面食,有一次他把他做的面条用衣架挂了,晾在了阳台上,心血来潮地拍照发了个朋友圈。
曹学谦笑了:“在你莲姐眼里,这些都不是家务,扫地、拖地、洗碗、做饭、做菜才算家务。”
“那你就再进步一点呗。”韩雨默说曹学谦。
“我现在可进步了。”曹学谦一个一个曲着他的手指头,很夸张地表功:“我现在包揽了早餐、早餐洗碗、铺床、叠衣服、收衣服、晒衣服……”
叶莲又好气又好笑:“你这样一件件数,好像家里的事情都被你干完了似的。”
“那也可以了。”韩雨默也笑,转向叶莲:“莲姐,你现在还嫌弃曹工吗?”
“她现在不嫌弃了我了,”曹学谦抢着说道:“我上班了,她也没时间嫌弃我了。”
“莲姐很忙吗?”韩雨默轻轻地问。
“她忙啊,她现在每天都埋头写小说。”曹学谦没多想地说道。
韩雨默轻声地哇塞,转向叶莲:“莲姐你写小说呀,那么厉害呀。”
叶莲白了曹学谦一眼,很不好意思地对韩雨默说道:“哪有什么厉害?我是写着玩的。”
“别谦虚,我就佩服你们这很会写的人。到时候写完了第一个给我看,我要做第一个读者。”韩雨默表示了极大的兴趣。
韩雨默的话,对叶莲无疑是一种鼓舞,但也是一种压力,万一没写出来呢,那不是糗大了?
就是这个曹学谦,什么事情都往外面去说。
叶莲在心里埋怨。
按她的性格,事情没干成之前,最好是不要到处张扬,不然到最后打脸了那不是很难看?
“能不能写完还不知道呢。”叶莲自己先找一下退路。
“你们是昨天才动手术的吗?”四个人正聊着,突然有别的人问话。
问话的人站在一个病房门口,也没穿病号服,可能也是个陪床的家属。
“是的。”曹学谦回答道。
“我就说昨天还没看到你们两个锻炼呢。”那个人说道。
曹学谦忘了身边还有两个病人,喜欢开玩笑的性格不经意地又显露出来了。
“是呀,”他说:“今天就突然出现两大高手,身边还多出两大护法。”
“哈哈。”大家不由得大笑,这下可苦了叶莲和韩雨默,笑一下就哎呦哎呦地直喊疼。
叶莲好不容易才缓过来,责怪曹学谦:“你这个人真是,我们才刚动手术呢,可不可以不要逗我们笑?”
曹学谦自知犯错,就讪讪地陪笑,再也不敢轻易说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