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法岱终于明白肖冒炳指的是什么事情了。
可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两三个月了,他阎法岱真没怎么去想这件事情了。
再加上阎法岱他也有自知之明,对于私接外单来说,这处罚真的算是意思意思了。
他肖冒炳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呢?
阎法岱不知道,那天被曹学谦处罚了以后,虽然知道自己确实是理亏,但心里面还是不爽,就忍不住跟一个姓王的员工吐槽。
而下班的时候,那姓王的员工恰好跟简西琪同了一段路,简西琪已经从曹学谦给到她的那张罚款单上知道了阎法岱被罚款,就好奇地向那姓王的员工问起事情的经过,也是那姓王的员工把口不言,就把他了解到的情况都跟简西琪说了。
而简西琪回到家里后,就把这事情跟肖冒炳说了。
肖冒炳本来就想伺机扳倒曹学谦,就隐隐地觉得这件事情或许可以巧妙地利用一下,只是当时不知道怎么利用。
一直到昨晚,肖冒炳就突然有了思路。
今天中午,就来找阎法岱了。
……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阎法岱疑惑地问。
“我当然知道,”肖冒炳笑,露出推心置腹的表情:“我也不把你莫经理当外人,实话跟你说,简财务是我老婆,我也是同鑫厂的股东,只是没有公开。你被罚的事情我老婆恰巧知道,所以我也就知道了,我们两个都为你抱屈。”
“哦?”阎法岱惊讶:“你也是同鑫厂的股东?”
“是的,我这人不爱出风头,也不愿争名逐利,把管理位置让给了成宇飞和曹学谦,没想到,他们也会处事不公。你看,一个好好的厂,今年业绩大大下滑,所以我才开始忧心哪。我想,你们模具部肯定也受影响。”肖冒炳一通编排,还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是的,今年生意差了好多。”阎法岱附和,虽然他知道生意差是因为行业大环境不好,但他也不反驳。
“你说,两个处事不公的人,能全心全意把工厂管好吗?”肖冒炳问得别有深意。
阎法岱礼貌性地轻笑了一下,不好发言,毕竟他不是股东。
肖冒炳看到阎法岱反响并不强烈,就开始扇风:
“就说你被罚款这件事,谁还没有个错?动不动就罚款,一点都不给面子,你好歹是个部门经理,没有功劳有苦劳,他也毫不留情,让你在员工面前也失了威信。你说,他这样做,不就是仗着他那点权力耍威风吗?
“1000块钱,谁的1000块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一下就被罚走了。而且,这不单纯是罚钱的事情,表明他曹学谦对你不信任。如果信任你,他就不会这么做,你说是不是?”
阎法岱心里的怨气就又被激起来了,语气也变得不满起来:“还真是你说的这么回事,还真是欺负人,他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所以,这样的人还配管理工厂吗?还不如让你来管理。”肖冒炳语出惊人。
阎法岱听了是吓一跳:“肖总,这玩笑可开不得,我怎么管厂?”
“怎么不可以?你能管理好一个模具部门,就能管理好一个工厂,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在董事会上提出来的。”肖冒炳说得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阎法岱想不到肖冒炳这么看重自己,一下有点受宠若惊,连声说:“肖总,我可担不起这个重担,要管也是你来管理,我肯定带头呼应。”
“如果莫经理看得起我,我管也不是不可以,如果我管厂,一定给你许多特殊的权力,还会给你加工资,绝不会向曹学谦一样罚你的款。”肖冒炳自己也不知道何时产生了“鸠占鹊巢”的想法,毕竟管理一个工厂比当一个技术员要稳定和体面得多。
“那先谢谢肖总。肖总,你说,需要我做什么你就尽管吩咐。”阎法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突然觉得如果能攀上一个新主子,让他的事业有一个新的转机,也是不错。
“现在还不需要,我会按照我的计划行事,向董事会提出罢免曹学谦,到时如果董事会有人有异议,可能会有一些事情需要你出来作证,或者需要你以部门经理的身份发声,指责曹学谦的不作为或者是胡乱作为。”肖冒炳与阎法岱碰了一下杯。
“我是没问题,有用得着的尽管吩咐。”阎法岱满口应承。
“如果能在工厂散布些谣言,或者另外拉一两个经理一起在工作中与曹学谦作对,那就更好了。”肖冒炳进一步指示。
“这个……”阎法岱显出一点为难:“不太好吧?”
“我也是这么一说,”肖冒炳意识到自己应该适可而止:“太为难的话也不勉强。我也是为了能让一个不称职的人早一点把位置让出来,让工厂能够更健康的发展。”
“我明白,”阎法岱点头:“我尽量吧。但罢免曹学谦不是那么容易的吧?”
“是不容易,但我手里有他好几桩罪状,也是够他喝一壶的,万一实现了呢?我们走一步看一步。”肖冒炳的眼里闪出老谋深算的阴阴的光。
“哦?什么罪状?”阎法岱问,谁都有探秘的心理。
“管理方面的,和人品方面的。”肖冒炳一开始说得很模糊,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就压低嗓子把他认为的所谓的曹学谦的罪状说给了阎法岱听。
“不是吧?”阎法岱露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
阎法岱与肖冒炳吃完中午饭,商讨好事情后,就回到了同鑫厂。
从财务室经过的时候,他往里面看了一下,看到简西琪和叶莲都在。
阎法岱已经知道了简西琪是肖冒炳的老婆,与肖冒炳一顿饭的功夫让他对简西琪也有了一种亲近感。
阎法岱本是个很严肃的人,却破天荒对简西琪笑了笑。
简西琪看到阎法岱从门口经过,还与自己笑,心情也是很好。
简西琪今天的心情比以往的好,她不时以怜悯的、幸灾乐祸的眼光看一下叶莲。
多可怜的女人,怕是还蒙在鼓里呢。
怎么样才能让她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