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骜听到老爹的声音,赶紧收好宝剑,迎了出去。
出了门就见到老爹手提四只山鸡,肩膀上扛着一捆箭矢,章骜接过山鸡,帮助老爹把箭矢小心放下,便开口询问道:
“爹今日收获如何?哪来那么多的箭矢?”
老爹把箭矢放下,就一屁股坐在门口的石凳上,打打身上的尘土,便开口说道:
“运气不错,前几日布的陷阱里,今日抓到了一头狍子,顺手又打了几只山鸡。
狍子扛去市场卖了,换了一铢多钱,便买回来一捆箭矢给你练习使用,山鸡特意留了几只给你吃。
你在家中训练可曾完成?”
“爹,我早上便完成了训练。中午时分我去了村长家,村长要收我为亲传弟子,并且带我去墨者行会注册了墨童。
行会发了两套衣服,两卷书籍,还有一柄宝剑,我去拿给你看!”
说着便跑到屋里,不一会儿便拿出东西给老爹展示。
“村长收你做亲传弟子了?祖先保佑,我儿比我出息!
那束修之礼节,你可曾知道?”
老爹听到村长收儿子为徒,十分欣喜。这辈子自己能力有限,儿子若能得高人指点,总比做一个猎户强上许多!
“爹,先生说我带去的野兔便算束修之礼了,先生不在意这些。
爹你不用担心我的冬衣了,你看,这是墨家发给弟子的新衣服。”
说着便穿上两套衣服给老爹看。
“嗯嗯,好看。自从你娘去了之后,你就没再穿过新衣服,都是街坊邻居看你可怜,给了几件旧衣服,这些年苦了你了。
若是你娘泉下有知,一定会很高兴的吧。
如今你得村长赏识,收为弟子,一定要好好的听村长教导,村长是个有本事的人,你跟着他学,一定可以成才!
还有束修之礼极重,不可能只值一只野兔,这是村长的恩德。他可以不在意,我们若不给,便是我这个做大人的不懂事了。
今早打到狍子,我就知道咱们家要苦尽甘来了!早知如此,这狍子便不卖了!
你明日将这山鸡与村长家送去,以后只要我打到猎物,都给村长家分一半,以报答他对你的教育之恩。”
老爹坚定的说着。
“是,爹,我知道了。”
章骜仔细地把东西收进屋子里,又把早上晾晒的麻线也收了。
然后将锅里的兔肉给老爹端了出来,老爹就着干粮吃了一些,二人便早早休息了。
至于比武受伤的事情,章骜并没敢说。
一则是说了也没用,只会让老爹平添担忧。二则章骜一贯的报喜不报忧。
有苦自己扛,有喜则跟家人分享。他实在不忍心,在老爹高兴的时候,再让他看到自己全身的伤痕。
第二天像往常一样,老爹早早地便出发了。等到章骜醒来,家中只剩下自己一人。章骜起身又给自己上了一遍跌打药,整理好着装,便进了厨房。
今日老爹让把全部的山鸡都送去给村长,锅里只做了菜粥,章敖吃了一碗,便做了两个一样重的沙袋绑在手臂上,进了院子练习托举。
一来村长给的跌打药比老爹的药酒强的多,二来是昨日运动不少,身体堆积的乳酸已经逐渐化开,三百个托举做完除了吃力,疼痛感却减少了许多。
完成了箭法的基础训练,然后又将麻线拿出来固定好,仔仔细细地三股交叉搓成麻线,最后浸了桐油,继续晾晒。
做完这些,已经将近快到巳时,章敖赶紧带了竹简,背上山鸡,前往村长家上课。
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村长家门口,只见璇儿气嘟嘟的坐在门外。
章敖见状想逗逗她,便将山鸡藏在路旁边的草丛里,用石头压好。
快步走了上去,拍了拍璇儿的小脑袋,问道:
“璇儿为何坐在门口,谁惹大小姐生气啦?”
“唉,我爹不让我到处乱跑了,让我从今天起开始读书。
说什么同辈之人个个惊才绝艳,而我还在到处疯跑。
噫?章二哥,你怎么也捧上竹简了?难道你要上学堂了?”
璇儿本来垂头丧气的,见到章骜手里捧着竹简,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同类。
“是啊,我也上学堂了,不过你知道是哪里的学堂吗?”章骜笑着问道。
“方圆三十里并没有听说有什么学堂,听爹说最近的学堂在县城,难道你要上县学?那我以后岂不是不能轻易见到你了?”
璇儿眼神低迷,失望地说。
“小笨蛋,学堂就在你家!”
章骜拿起竹简轻轻地在璇儿的头敲了一下,转身向院子里走去。
“我家?喂!章二哥,别敲我的头,爹说敲头会变笨的。”
璇儿也顾不得跟爹生气了,笑嘻嘻地起身追了进去。
章骜进了院子,径直走进了堂屋,子车甲正在堂前聚精会神地看书,桌子旁边放着两把新做的木剑和一本竹简。
见到章敖和璇儿进屋,头也不抬地指着那本竹简对着璇儿说:
“璇儿,这里是本《素女经》,你拿去二姐房中读,不认得的字让瑛儿教你,我已经让你二姐监督你了,若是偷懒,小心家法!”
“唉,知道了。”
璇儿耷拉着小脑袋,嘟起嘴上前取了竹简,转身冲着章敖吐了吐舌头,就离开了。
章骜看到璇儿离开,则近前施了一个弟子礼,轻声说道:
“先生,弟子来听课了。”
子车甲闻言放下手中的竹简,说道:
“你可识字?”
“识得几个,但不多。”
章骜实话实说的讲道。
章骜这世从未上过学,大篆复杂难懂,除了几个简单的象形文字,其余的他还真不认得。
“如今七国文字各不相同,好在墨家必修的两本《墨子》和《墨经》已经刊印了七国文字,你主要学习的是秦国大篆,空闲的时候小篆和隶书我也会教你一些。
而现在我先带你去练习剑法,还有三个月,门内便要举行墨童论剑。
嬴的话就会获得墨清积分,墨清积分不但可以提升墨家等级,还可以兑换粮食衣物,材料兵器等墨者行会生产的东西。”
子车甲说着,便把其中一把木剑递给了章骜。
“三个月?先生,上次论剑能胜纯属侥幸,三个月的训练就让我打败门内诸多师兄,不是弟子妄自菲薄,这实在是没有把握啊!”
章骜惊讶地说道。
一次胜利章骜还不至于得意忘形,练武这种事,任你天赋再高,没有时间的积累,是不可能有所成就的。
后世有一部电影叫《霍元甲》,霍元甲一拳打穿木桩,教训弟子:
“这一拳二十年的功夫,你挡得住吗?”
可见练武需要日复一日的积累,不然就是三脚猫的功夫,上次胜利,一则是对手年幼,多个回合的胜利已经让他轻敌,二则对手被章骜言语激怒,乱了分寸,才被一击落败。
现在章骜的水平,别说是门内高手,就是大一点的普通青年男子,都不可能打得过。
“你不必担心,墨童论剑,旨在对新入门的弟子进行摸底,门内会对于胜出者重点关注和培养,非近一年内拜入门中的墨童或者大于十二岁的弟子皆不得参加。
我也不要你夺得魁首,你只要取得较好的名次,多获得一些墨清积分即可。
你要知道墨家除了明鬼墨辩和非命机关两大考核之外,几乎很难获得墨清积分,有的人甚至老死都是墨童!”
子车甲对着章骜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