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黑子!二黑子!”
张遨只觉得一阵头痛,想睁眼却感觉眼皮很重。
突然又感觉一双大手紧紧的将他抱住使劲摇晃,边摇边大喊他的名字。
“该死的主任,我一定要把你送进监狱!”
张遨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掐自己的人中。
“好痛!”
张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却看到一张满是胡须,粗糙的脸正在一脸关切紧紧的盯着自己。
“二黑子,你终于醒了,你在说什么胡话?”
这个男人一脸疑惑,满是心疼的看着张遨。
“我在哪,我为什么会在这?你是谁?”
张遨很惊讶,站起身观察自己,发现现在变成了一个孩子,身上还穿着古代的粗布衣服。
而眼前这个男人一副猎人打扮,背上背着一副乌黑的弓箭,腰间别着一柄短刀。
身边还放着一匹死去的灰狼,而狼的咽喉处,此刻被一支羽箭破喉而出,仿佛在诉说,刚刚猎人箭法的不凡!
“二黑子,你终于醒了!你刚才在山上,被这畜生扑倒,从山上掉了下来,你摔糊涂了,我是你爹啊!”
张遨使劲摇了摇头,片片记忆涌现脑海,原来这副身体的主人,是一个章姓猎户的二儿子,今年刚满十三岁。
连年的战乱百姓民不聊生,大哥在前几年被饿死了,娘也在生下自己没多久后体质虚弱去世,现如今,只有自己和老爹相依为命。
眼看儿子已经逐渐成大,父亲便冒险带自己去山上打猎,想借机让他长长见识,顺便传授点丛林生存经验。
结果途中遇到一头没成年的灰狼突然袭击了他,他拼命逃跑,一不小心被那狼扑倒,失足落下悬崖,眼前的正是他的亲爹猎户章炼。
“爹,我没事。”
张遨只好先按住内心的震惊和好奇,先安慰一下这个一脸慌张的男人。
“你没事就好,章家可就只有你这一棵独苗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祖宗交代,怎么向你死去的娘交代!”
眼前这个男人,显然一脸的后怕。
“爹,你不用担心,我这不是没事吗,这是你打的狼吗?”
张遨看着老爹一脸后悔的表情,实在不忍心告诉他,你儿子已死,我是穿越而来的这样的话。
就算说了也太过荒诞,无法让人信服,只好连忙转移了话题。
“是啊,这畜生是只幼狼。应该是独自出来觅食,可能是太过饥饿所以才会冒险攻击你,真是不知死活。
我刚才见你落下山崖,心中慌乱,胡乱出了一箭,虽然结果了这畜生,只是可惜了这身皮毛!”
老爹说着便顺手把死狼甩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狼一般都是群居,很少有独狼出来觅食,有时狼群数量过多,便会赶走一些幼狼,让他出去闯荡建立新的部族。
而强者生,弱者死就是这自然界永远不变的法则!
大多数时候,狼很聪明,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大多时候会选择比自己弱小得多的山鸡,野兔之类的小型动物,作为猎杀目标。
今日或许这头狼可能是饿急了,张遨又刚好路过,这狼看他身材幼小,所以才会对他突然发起攻击。
猎户打猎最注重皮毛的完整性,好的皮毛能卖到几百刀币。
像品相完好的狐毛和熊皮则能卖到两三铢钱,这是很大一笔钱,甚至能抵得上一个贫困家庭一年多的收入。
而像虎皮这种珍贵的皮毛,卖到一两黄金也有可能,只不过十分稀有,平常人一辈子可能都见不到一只虎。
就算见到了,也大多会成为虎的晚餐,更别提猎杀了。
而老爹刚才担心儿子的安危,情急之下,将这狼一箭封喉!
不然以老爹的箭法,仔细瞄准再加上丛林偷袭出箭的话,大多时候,箭矢能从左眼入右耳出,不损伤皮毛的情况下把猎物射死。
“爹,等我回家一定好好练习箭法,打更多的猎物,换更多的钱再回来孝敬你!”
张遨心里暗自发誓,既然上天让自己重活一世,这次他一定要亲手改变自己的命运!
“好孩子,咱们老章家世代军户出身,箭法是咱们的家传本事,你自然是要学的。
这次进城,把狼肉和皮毛卖了,给你买张弓,你就可以在家好好练练箭法,等以后爹老了,我们父子进山打猎也好有个照应!”
老爹宠溺地摸了摸张遨的头,温柔地说着。
章家从章骜的爷爷开始,便是世代猎户,猎户虽不需要向朝廷缴纳田地赋税,但是战时需要应征入伍。
所以现如今章家一脉人丁凋落,张遨这世,并无任何叔伯,只剩下父子二人相依为命。
别人穿越,不是有系统,就是有功法和法宝,再不济也是名牌大学高精尖,带着先进的知识技术穿越,而自己穿越相比于前世,则显得更加凄苦可怜!
“好的,爹,到时候我一定好好练习!”
张遨知道一张弓肯定价值不菲,老爹平常打的猎物,要么换成了粮食,要么换成了布料衣物,或许根本没有余钱给自己购置一张新弓。
但是为了不让老爹难堪,便一口答应下来。
“时间不早了,走,我们进城!”
随即老爹便带着张遨进了陇西县城。
张遨第一次进古代县城,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这个县城叫陇西县,属于秦国境内的一个边城小县,隶属于巴中郡。
巴中南接蜀地,北邻义渠,东接秦国新都咸阳和汉中,西边便不再是秦国的国境,属于月氏国。
老爹现在走的这条街道属于城东老街,并不繁华。没有高楼大厦,更没有亭台楼阁。
只有泥土房做成的一排排的小屋,门口立个树桩,挂着几个木牌,木牌上写着自己不认识的繁体汉字,看起来就像老城区。
此时已是未时,街上行人并不多,老爹转过几个路口便拐进一家屠宰场。
“伙计,把老六叫出来,给咱估个数。”
老爹说着把那头狼,从腰间的猎物袋中取出,往地上一扔,小伙计见状赶忙跑到里屋叫出来了一个汉子。
这个汉子四十出头,皮肤黝黑,甚是粗壮,看脸型是典型的山西汉子,许是做买卖的家境殷实,胖胖的显得有些油腻。
“老章啊!你可来了,我可是好久不见你了,这次带来了什么好货啊!”
这个叫老六的中年汉子大老远便对老爹喊到,可见二人比较熟悉。
老爹的箭法不错,在县城的屠宰场这个圈子里比较知名,所以大多数屠宰场老板都愿意收老爹的猎物。
“一头狼而已,没啥好货!我琢磨着换了钱买两袋粮食,等会儿再给二黑子寻摸把好弓,你赶紧估价,天黑山路不好走,我还要趁着天没黑赶回去。”
老爹催促道。
天黑之后走山路,不但要克服黑暗的恐惧,还时常有大型野兽出没,甚至运气不好还会遇见土匪劫道。
所以有经验的猎人一般不会选择夜里走山路。
如果平常自己一人行走,老爹作为一个老猎人,倒也不怕。
只是今日儿子带在身边,白天儿子掉落悬崖的事情,仍然让他心有余悸,稳妥起见,还是早些办完事情早些回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