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宣和陈意白,他们本质上都是在不太美好的尘世里拼命生活的人。
黎元眉梢一动,问:“那你呢?你有没有什么必须要完成,并为之努力一生的事情?”
谢林:“没有。”
黎元:“骗人!”
谢林:“没有。”我骗的是狗。
黎元摆出架势来说教:“你这样不好,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的话要听,不能当耳旁风,朋友之间要互相信任,朋友的问题可以不会答,但不能欺瞒……”
好唠叨。
谢林:“……”他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黎元这人胡搅蛮缠得很,想要做什么,就一定要做到,行事随性得很。
谢林有时也会想,这家伙该不会是哪家二世祖砸钱进市局混资历的。
如果真这样的话,那程韶可就是太委屈了,既要做着队长的事,操着队长的心,还没有队长的权,又得受着二世祖的气。
这不就是史上最惨打工人嘛。
程*小可怜*最惨打工人*韶:对!以后就这么宣传我!
脑补真的不可取,因为连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想出多么离谱的东西来。
不过想归想,谢大老板还是相信黎元不是个水货的,毕竟身手好,受下属信服,整个刑侦队能对他的话做到令行禁止。
虽然还没见过黎某人的业务能力,但就从前几次俩人互相试探的交锋中也能看出来,这是一个聪明且有能力的人。
虽然他总一副混混痞子样,但有时真的很能给人安全感。
在此之前,谢林从没想探究黎元的从前,在他的眼里,他们只是暂时的合作伙伴而已,因此并不会好奇合作伙伴的生平。
但现在,谢林突然有些好奇起来黎元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经历,才能磨出这样一个人来。
意气风发,又锋芒内藏,显出几分不着调的游戏人间来。
为了制止黎元的喷麦,谢林果断妥协,识时务者为俊杰,于是认真地想了一下,道:“大概……是解决‘二二七’这件麻烦事吧。”
这个回答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黎元笑着拍了下谢林的肩,说:“那感情好,咱俩合作无间,定能乘风破浪!”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回程韶这头,相比起黎元那边,气氛要紧张多了。
陈意白被黎元不痛不痒地训了一顿,十分知趣地撤了手,转头专心关注起程韶那边的消息。
船已经驶离港口,双方都没有带多少人马,离岸远了后,通讯设备果然全部瘫了。
程韶看着手机通知栏上的“无信号”,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又将手机扔回兜里了。
与此同时,陈意白这边终于收到信号,,地图上出现代表位置所在的红点。
因为早早收到消息,所以程韶上船前就带上了信号发送器,直接无视所有封锁,只有一点麻烦——交流只能用密码。
毕竟是和平年代,很少有人会专门去学密码,又不搞谍战,所以,会的人并不多。
程韶学过,这也是这个任务非他不可的原因,另一个会密码的就是弱鸡技术人员——陈意白了。
两人一内一外,刚好够用,但最令李由郁闷的是,这俩个人才都是刑侦队的,他缉毒队愣是没捞着一个。
不过捞不着才正常,这俩货,一个是黎元出生入死的兄弟,一个是从小养大的‘儿子’,那关系,都不是一般的亲密,李由只有眼馋的份儿。
其实缉毒队也不是没有人才,只不过这个警种太特殊,死亡率最高,精锐最少,因为缉毒最常做的事就是——卧底。
就是因为副队去了卧底任务,所以李由才事事躬亲,人都忙成狗了,好在可以从兄弟队伍借调。
k看了看时间,正午十二点,太阳最烈的时候,他起身:“走吧李老板,咱们去验验货。”
程韶挑了挑眉:“行吧,不过你这规矩可真多,麻烦。”
k的反应平淡:“小心驶得万年船,人老了,经不起波澜壮阔啦。”
这老头,大半辈子都过去了,还想着万年稳妥呢。
程韶心上嘲讽,但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明白,反正咱也不差那点时间。”两个千年的老狐狸互相谦让着进了船舱。
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百来个大木箱,每个箱子上都贴了号码。
k示意了一下,立马有手下打开了箱子,套上手套从里面拿出一袋粉来,浅金色,像细沙一样,美丽又危险。
k笑了笑,说:“新货,道上人称呼它为‘黄金沙’,怎么样,有兴趣吗?”
程韶的尾指轻轻动了动,有些意兴阑珊地抬了抬眼皮:“听说你这货吃死了人,亏本买卖我可不会做。”
k却毫不在意:“咱卖这东西的,哪个没吃死过人?条子那边那个玩意儿不过是运气不好,碰了高浓度的,但凡拿去兑兑水,也不会是那个下场。”
程韶垂了眸说:“行,那就来几箱试试水。”
k笑了起来:“爽快人!”他手中的佛珠又开始盘了起来,神色中的警惕不减。
程韶:“能赚钱的事,傻子才不干。”
就在俩人说话的当口,外间k的手下走进来在k旁边耳语了几句。
那瞬间,程韶敏锐地发现对方地的眼神兀地就变了,身边的人隐隐呈现包围之势。
这情形,怕是不妙。
程韶握了握拳,对面有十余人,而自己赤手空拳,要真打起来,高下立见。
要不还是跳海吧,搏一搏指不定就单车变摩托了。
要不怎么说呢?程韶这人是有运气在身上的,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枪抵在了k的脑门上。
程韶嘴角微抽,这是……反水?
k倒是没有惊慌害怕,他浑浊的眼眸凝望着眼前执枪的青年,缓缓开口:“是你吗?温阑……”
话落,码得整整齐齐的箱子的其中,有一个箱子砰地响了一下,一个人破箱而出。
少年捋了一下翘起的呆毛,笑容灿烂:“别来无恙啊,我的老朋友。”
k也笑:“看来你当年收买了不少人心。”
温阑坐在箱子上晃了晃腿,丝毫没有要下来的意思,他歪了歪头,颇有些天真无邪地说:“我还是个孩子呢。”
k说:“我从来没把你当孩子来看。”
温阑颊边的酒窝微陷:“那真是荣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