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诩脸上的笑意逐渐淡去。
“放心吧，你想知道的，我待会都会告诉你。”
“萧伯伯，我想，完全没必要再等了，现在就开诚布公吧。”
“你接近我母亲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因为喜欢才会接近。”萧诩脱口而出。
“呵，喜欢？”
陆彦森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般，忍不住笑出声。
“那你对我母亲有几分真心？”
“有八分真心，两分算计。”
萧诩回答得非常坦然，似乎这样的回答没有丝毫不对。
“说反了吧，难道不是一分真心，九分算计？”
“啊，不对，应该是十分的算计，没有丝毫真心。”
陆彦森嘴上嘲讽着对方，眼底汹涌着怒火。
萧诩面色沉着冷静，似乎早料到了陆彦森的反应。
“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份上，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对晓兰的喜欢是真的，野心也是真的。”
“我的爱确实不够纯粹，掺杂了算计和阴谋。”
“我想通过晓兰，跟你联手对付陆正凡，然后收购康葵，跟你平分康葵，但我从未想过伤害晓兰。”
“我内心很确定，我一定会好好待晓兰，与她白头偕老，不会再让她重蹈覆辙。”
陆彦森眼底闪烁着震惊。
这份震惊，不是因为对方的‘深情’，而是因为对方的‘无耻’。
他这会真没忍住，嗤笑道。
“萧诩，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虽然你的爱不够纯粹，充满了算计，你想利用我母亲，将我们家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打碎我们的平静和安宁，但你不认为这是一种伤害，甚至还妄想跟我母亲白头偕老。”
“萧诩，你怎么敢的？”
“彦森，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你能理解个屁。”
陆彦森当即反驳回去，火药味十足。
其实他很少在长辈面前爆粗，但这次是真忍不了了。
“我就不明白了，你都已经身家千亿了，就算你每一秒都在疯狂花钱，而那些钱，你几辈子都花不完。”
“你为什么还搞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龌龊手段？”
“为什么要伤害一个刚从痛苦阴霾中走出来的女人？”
“难道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八分真心吗？”
“你要收购陆正凡的产业，就应该堂堂正正地收购啊。”
“只会利用被伤害得遍体鳞伤的女人，算什么本事？”
“你不是商业巨鳄吗，怎么连这点本事都没有？”
“萧诩，你是继陆正凡以来，第二个让我觉得无耻至极的人。”
陆彦森闭了闭眼，努力压制住心底汹涌的怒火。
“我母亲这是什么吸渣体质，怎么就把你们这些人渣给招惹过来了？”
萧诩的脸色隐隐有些难看，嘴唇轻轻翕动着，但什么话都没说，默默地承受着对方的怒火。
直到陆彦森发泄完，他才缓缓开口。
“彦森，你说的那些大部分都没错。”
“我确实是一个很卑鄙无耻的人。”
“正因为这样，我才能在萧家的明争暗斗中活下来，然后一步一步地爬到萧氏集团二把手的位置。”
“最终在萧氏集团站稳脚跟，拥有如今的权力和财富。”
“在我从前的价值观里，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和财富，爱情从来都是不值一提的东西。”
“从小到大，我看多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没人有“真心”这玩意。”
“我不允许自己憧憬爱情，因为只有loser才会把爱情挂在嘴边。”
“但晓兰的出现改变了我这样极端的想法，我发现原来我也是会爱人的，我没有想象中那么凉薄自私。”
“虽然我对晓兰的真心只有八分，但那八分已经是我的极限。”
“也就是说，不会有第二个人能超过这个数字，所以晓兰在我心里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我认为这就足够了，即便只有八分，但我的这个八分绝对比那些口口声声说着百分之百真心的人更有保障。”
萧诩这会把话说开了，便愈发没了顾忌。
“我收购康葵，并不是因为我想要得到更多的财富。”
“就像你说的，我的财富多到几辈子都花不完，金钱于我而言，只是一个不断跳动的数字，多一些，或是少一些，我的内心都不会为之掀起一丝波澜。”
“我的那两分算计，有一半是为了给晓兰出口恶气。”
“陆正凡那样伤害晓兰，你可以不管，但我做不到视而不见，我从来都是一个锱铢必报的人。”
“我很记仇，即便是十几年前，甚至是几十年前的旧仇，只要对方还活着，我都会加倍地报复回去。”
萧诩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完全褪去那温润如玉的表象，明明声音是柔和的，但听起来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威慑力。
陆彦森微眯着眼眸，眼底都是审视和探究。
“还有另一分算计是为了什么？”
“你说不是为了金钱，那我是不是可以猜测，你是为了得到更多的筹码对付萧岐山？”
萧诩没想到陆彦森这么聪明。
不过也没关系，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那也就没什么隐藏的必要。
“没错，我还需要强大自己，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萧诩，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陆彦森勾了勾唇，眼底闪过一抹嘲讽。
“不管你说得有多深情，但在我眼里，你都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存在，就像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
“你心里很清楚，萧家的争斗永无休止，你跟萧岐山是宿敌，都恨不得搞死彼此，即便你拥有了如今的地位，你还是需要继续增加筹码保命。”
“足以看出，你现在并没有那么足的底气赢得这场争斗。”
“我不想我的家人卷入豪门的是是非非之中，更不想我母亲再次受到伤害。”
“萧诩，就当我相信了你那八分的真心，那我恳请你放过我的母亲。”
萧诩眼神黯了黯，眼底的情绪稍纵即逝。
“彦森，你应该知道，我至今都没有继承人。”
“虽然有个养女，但她身份特殊，我不打算让她继承家业，而且她也没那个能耐。”
“如果我跟晓兰在一起，你将是我千亿资产的唯一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