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皓倏地瞪大了双眼，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里都是难以置信......
等他反应过来后，便下意识地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下。
“董事长，我真的知道错了。”
“可我刚刚完全是出于对董事长您的关心，完全没有其他不好的想法。”
“我真的是在心疼......”
然而，当他看到陆正凡黑得几乎能滴出墨汁的脸色后，那些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又让他给生生地咽了回去。
虽然他能力平庸，但毕竟在董事长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对董事长的脾性还是有着深刻的了解的。
董事长这人向来说一不二，表面温和，内里霸道，最讨厌别人忤逆他，而且报复心极强，极好脸面。
如果他继续为自己辩解或是求情，甚至说自己是因为心疼董事长才有那样的举动。
这无异于打董事长的脸。
那他的下场只会变得更加糟糕，或是不可挽回。
程皓此刻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他一个打工人干嘛要去心疼老板，尤其是这种情绪反复无常的老板。
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都怪之前医院里的假象，让他对生病虚弱的董事长产生了恻隐之心。
一度把他想象成爱子心切，但又得不到孩子理解的可怜老父亲。
好吧，如今发现自己才是那个最可怜人。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谁让他脑抽呢？
程皓不再为自己辩解，态度诚恳地接受了突如其来的降职安排。
“嗯，我知道了，我接受这样的安排，也请董事长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陆正凡深深地看了程皓一眼，看着这跟长子有几分相似的脸，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显然，这样的惩罚并没有让他觉得解气，反而心情更加郁结。
有那么一瞬，他真的希望眼前低眉顺眼的人是彦森，而非自己的助理。
陆正凡一想到这些，目光逐渐变得柔和。
“嗯，你能明白就好，争取早日回到我身边工作。”
“别再别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
程皓怔怔地望着陆正凡，满脸问号。
‘what？’
‘董事长这是在搞什么？’
‘打一巴掌，然后给一颗糖吗？’
就算是，程皓也不敢说什么，甚至还要感恩戴德地应道。
“请董事长放心，我一定会加倍努力，争取早日回到特助的岗位，更好的完成您交代的工作。”
陆正凡欣慰地点了点头，缓缓收回视线。
然后，一行人走到了电梯前。
保镖刚按完下方的电梯按钮。
一部上行的VIp电梯刚好停在了这个楼层。
电梯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群西装革履的人。
由于其中一人的身高实在太过优越，气质斐然，光华内敛，浑身散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
等电梯的众人不由自主地被其吸引了目光。
男人五官生得极好，眉眼深邃却不凌厉，气质温和内敛，浑身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矜贵感。
一眼便能让人知道这人出身高贵。
陆正凡不是好奇之人，一般情况，他不会随意去看别人。
可架不住此人气场太过强大，瞬间吸引了他的目光。
当陆正凡看清那人的长相时，瞳孔微微一震，眼神里的震惊毫不掩饰。
‘萧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正凡很快想到了萧诩跟赵晓兰的关系。
‘难道他是来参加岁岁的满月宴的？’
‘萧诩受到了邀请？’
‘这怎么可能？’
‘如果是，那简直荒谬至极。’
陆正凡心底百转千回，一股酸涩感涌上心头，表情变了又变。
萧诩似有所感，稍稍侧头，直接对上了陆正凡的复杂目光。
他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回视着对方。
“陆正凡？”
这声疑问，瞬间拉回了陆正凡飘远的思绪。
因为被直呼其名，陆正凡眼底闪过一抹愠怒。
不过这样的情绪稍纵即逝，他很快恢复了正常的神色，笑着应道。
“嗯，萧董，好久不见。”
“没想到能在这里碰面。”
“你也是来参加宴席的吗？”
萧诩双眸一亮，直接略过陆正凡的问话，惊讶道。
“原来真的是你呀。”
“那确实是好久不见了。”
说着，萧诩走到陆正凡面前，打量了他几眼，忽然眉心微微蹙起，眼神里透着一丝担忧。
“陆董，一段时间没见，你怎么憔悴成这样了？”
“我记得在不久前的慈善拍卖会上，我还跟人夸了你老当益壮，怎么突然间就变得这般老态龙钟了。”
“刚刚乍一看，我都没认出你来”
“陆董，这段时间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这话说得可谓是相当无礼了。
萧诩出身豪门，有着极高的修养，待人向来温和有礼，换作从前，断不会说出这么直白的话膈应人。
陆正凡眸色一沉，心中有股怒火噌噌往上涌。
他自然知道萧诩故意说这话膈应他，而且大概率是为了赵晓兰。
这个认知，让陆正凡心情越发不爽。
果然，萧家没一个正常人，就算萧诩平时装得多谦和有礼，都掩盖不住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事实。
陆正凡深知现在还不能跟萧诩撕破脸，于是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心平气和地回答道。
“嗯，不久前，我确实生了场病，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
萧诩年纪比陆正凡小上许多，加上常年锻炼保养，皮肤紧致，身材挺拔，看着就像三四十岁的人，丝毫不显老态。
现在他还故意站在重病后更显老态的陆正凡面前，简直是降维打击。
萧诩眉心微蹙，似乎对眼前的老人很是关心。
“原来真是生病了呀。”
“难怪陆董会憔悴成如今这副模样。”
“不过陆董不必因此伤神，毕竟人一旦上了年纪，身体的各项机能都会下降，病倒也是常有的事，重要的是放宽心。”
“我记得康葵的老年人保健品产业做得很不错。”
“难道陆董病愈后，没吃自家的老年人保健品吗？”
萧诩一脸可惜地强调着陆正凡的‘年纪’，反复提醒他是‘老年人’的事实，甚至还暗讽康葵的保健品。
陆正凡哪里能忍，顿时火冒三丈，紧咬着后牙槽，脸上的愠怒不再掩饰。
“萧董，生老病死都是常态，我向来看得很淡，不会人为干预。”
“毕竟什么年纪，就该是什么状态，做人还是随性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