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了一下时间,要是孩子们将消息报告给郝大奔与安俊,该支援他的人也应该要到了。
果然,那位中年汉子醒来时,安俊与和贵平就在林子里叫着滕祥秋的名字。
得,这下也省了自己询问的事了,滕祥秋把这两人从鬼门关救了回来,其他并不想多事,至于甄别与审问是保卫科和地方公安的事,他一个老百姓,才不想多事呢。
于是,朝喊着他的安俊与和贵平喊道:“安大哥,和大哥,这里,我在这里——”
听到滕祥秋中气十足的喊声,并没有出事,安俊与和贵平紧张的心情也落了下来,连忙兴奋地朝滕祥秋的方向扑来。
一靠近滕祥秋,他们两人便也看到了两个受伤的人,见两人都已包扎好伤口。
安俊拿着手枪,问滕祥秋:“他们是什么人?怎么受的伤?”
滕祥秋道:“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们就到了。这两人都有枪,喏,被我踢到了那边,至于是什么人,就看你的了。”
安俊与和贵平顺着滕祥秋的目光所指,也看到了树底下的两把手枪,一把是小鬼子的王八盒子,一把是54式手枪。
安俊将两支手枪都收了起来,又用目光询问滕祥秋。
滕祥秋指着满脸胡子不明年纪的人道:“那支王八盒子是这位大胡子的,那把小手枪是这位中年大叔的。”
安俊点了点头,似乎心里有所猜测。
这时,中年大叔看见安俊也是持有手枪的人,开口问道:“同志,你是保卫人员还是公安人员?我叫宋和平,身份不便向你透露,请你联系附近的驻军,将我们两人送到部队去。”
那大胡子没有说话,但眼神闪着愤怒的光,全身扭着挣扎着,想挣脱滕祥秋的禁制。
宋和平也是觉得奇怪,自己也是被一种莫名的东西困着,浑身使不上劲,或许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吧?
安俊听了宋和平的话,心里的猜测也更为明朗,对宋和平道:“行,没问题,等我们的支援一到,立即把你们送下山,然后联系就近的驻军,把你们护送到部队去。”
接下来,安俊与和贵平便不再问那两人的事,而是问了些滕祥秋是怎样遇上他们,遇上他们又发生了什么。
滕祥秋道:“我到的时候,那大胡子已昏迷过去了,这位宋同志也差不多了。我只好先给他们止血和包扎伤口,然后你们就到了。”
安俊虽然有所疑惑,但也没有多想。
他们都是常年在野外工作的地质队员,磕磕碰碰或被蛇虫咬伤是常有的事。
野外地质工作者,会一些常见的急救包扎之术,不是很稀奇吧?
滕祥秋应该是向他父母所学的吧?
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果然,又过了一会儿,郝大奔、萧宏胜带着茶雅大队民兵队也来到了林子里。
双方汇合后,将情况一说,萧宏胜便让几个民兵砍了几根杂木棍,绑扎了两副担架,将两人抬下山。
到了分队留守处,郝大奔搬出一部电话机,让宋和平与部队联系。
不然,要打电话,还得上遥夏公社去打。
郝大奔家里为什么会有电话?
这里的前身不是部队医院吗?
部队撤走后,医院其他的东西都搬走了,但电话线没拆,给地方留了下来。
县里将医院移交给地质队做住房后,地质队便将电话恢复了。
分队搬走后,就留了一部电话,作留守处与大队部联系用。
电话平时锁在郝大奔的家里,没有事,一般不使用。
现在听到宋和平要给驻军打电话,事关反特的大事,郝大奔也不敢藏私,连忙将电话搬了出来,在安俊和茶雅大队民兵队长的监视下,宋和平给当地驻军拨了电话。
电话里自然不能说什么秘密,所以安俊与民兵队长也听不出什么。
电话打完了,就是等待。
原本两人的伤口是必须送到医院去继续处理的,毕竟子弹还留在伤口里。
但是因为被滕祥秋止了血,又服用了灵泉水,一时三刻倒也不会有生命危险,更不会恶化伤势。
这点滕祥秋是有把握的。
因此,也不必急于送往医院救治。
如此一番折腾,半天就过去了。
部队驻地到尖背山这里还有30多公里。
这时的公路都是沙土路,路况不是很好。
部队就算接到电话,立即派人来接,开车也要将近两个来小时。
此时大家都还没有吃午饭呢。
萧宏胜和茶雅大队民兵队肯定要留守在这里的,这事要是办好了,他们多少能沾点功劳。因此,哪怕饿着肚子,在部队来接人之前,他们是不会离开的。
两个受伤者在追逃的日子里,肯定也是没有吃过一顿好饭,要不是服用了滕祥秋的灵泉水,恐怕早就饿昏过去了。
这顿饭要如何派?
如果是一两个人,郝大奔眼睛都不眨地就招待了。
但是现在,包括两位伤者,茶雅大队民兵队就来了十几位,加上滕祥秋、安俊、和贵平和他自己,这些参与了这次事件的人,总不能吃饭的时候就把人赶走吧?
但是如果这要让他家来招待,吃了这顿,接下来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呢?
粮食在这个年代到底有多金贵?
没有经历过饥荒年代的人,是想象不出来的。
留守处又不是一个完整的行政单位,地质大队不可能给安排办公经费和招待费用。
所以想要招待这些人,那就只有自己掏腰包了。
可是他掏不起啊?
他真打不起脸充胖子!
当然,现在人都留在留守处了,也不可能推给茶雅大队,让茶雅大队去派饭。
郝大奔此时,一个头两个大。
一脸纠结又有些幽怨地望着滕祥秋,这小子,不就打个猎,这都能给他找难题做!
郝大奔一副患得患失、坐立不安的样子,被在座的人看在眼里。
这时候的人都是人精,岂会看不出一二?
但没有一个人敢跟郝大奔出主意的。
这时候,谁家都是同情心不缺,但都缺粮。
宋和平也看出了郝大奔的纠结,从身上掏出一大叠钱票,对滕祥秋道:“小兄弟,你中午帮我给安排一下,你看这些钱票够吗?”
滕祥秋这时也不敢充大款,自然也不会矫情,接过钱票数了数,最后还是将钱退还给宋和平,粮票也只收了20斤。
入乡随俗,他虽然不缺那点粮,但也不能太出格不是?
他对宋和平道:“粮票我收下了,因为我家也缺粮。正好我们上午打了些野味,可以给同志打打牙祭!”
见滕祥秋将这烫手的山芋接了去,郝大奔松了口气。
当然,滕祥秋并没有放过郝大奔,谁叫他是留守处的负责人呢?
这么多人挤在谁家都不好看,便让郝大叔将分队的食堂大门打开,又请了郝大妈、常大婶、安大嫂、和嫂子帮厨。
沉寂了许久的分队食堂又轰轰烈烈地开火了。
杀鸡、宰麂、焖大米饭,炒菜……好不热闹,像过年一样。
蔬菜是滕祥秋从家里搬来的,开荒地种了一些,大多还是空间里种的。
这一餐饭,除了茶雅大队民兵大队的人,留守处的大人小孩都来了,像会餐一样。
滕祥秋何止才出了20斤米,这么多人,20斤米饭怎么够呢?
大家心里都有数,但嘴上却不敢说出来。
说出来?
那你也从你家里弄些大米出来?
开什么玩笑?
腾祥秋还把家里的油盐酱醋都搬来食堂了。
宋和平除了感动,也感觉很不好意思,为了他的事,让滕祥秋破费了,便硬要再给滕祥秋一些钱票。
滕祥秋笑着拒绝了,不就是一点吃的吗?
人家为了国家的安危,命都可以舍出去,他滕祥秋出点粮食蔬菜,算什么啊?
再收人家的钱票,那就一点人情味都没了。
郝大奔虽然也惭愧,但他确实大方不起来。
他工资看似很高,但粮食定量却是不够吃的。
一家七口,五个孩子都是会吃的,半大孩子吃死老子,真不是说说的,是确实的。
而且这个时期的定量吃完,是很难找补的,有钱有什么用?有钱也很难买到粮啊。
他尽管心里惭愧,面上却真的大方不起来。
见滕祥秋如此大方,心里也是暗暗咂舌,这小子,一点不像会过日子的人!
宋和平暗暗地对滕祥秋竖了个大拇哥,并暗暗地观察滕祥秋的一言一行。
自己也是常年与死神打交道的人,自己身上的伤,他心里有数,要是这青年迟来那么几分钟,说不定他都要报销了,更何况差点被他击毙的小鬼子山本次郎。
这要是同归于尽,他的大半生心血就要功亏一篑了。
这青年也不知用什么办法,竟然可以将他们两人从鬼门关扯了回来,尽管身体里还留有对方的子弹,但他完全感觉得到,自己并没有生命危险,而且等伤势好后,自己的功力还可更进一步。
不错,宋和平虽然不是修仙者,但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古武修炼者,他能感觉得到,滕祥秋一定在他昏迷时候,给他服用了什么不知名的天材地宝,否则,他的伤不可能控制得这么好,就这么短短的时间,隐隐地有痊愈的感觉,要不是伤口中还藏有子弹头,他都感觉自己不曾受过伤了。
心里暗暗地感激,同时,也隐隐地感觉滕祥秋是不是一位与他一样的古武修炼者,要是真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做做他的思想工作,把他拉进队伍里来。
如今留在队伍中的古武修炼者,太少了!
每一次与小鬼子这些忍者级的交手,队伍上的古武者都会拆损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且古武者很难从普通的军队中补充,每一位都弥足珍贵。
这次能将山本一郎捉拿归案,滕祥秋功不可没,回去一定要向总部给他请功!
自己也得弄清楚这青年给自己服用了什么天材地宝,这份药效这么逆天!
宋和平一边吃着嘴里的美味,一边心里打着滕祥秋的主意。
而滕祥秋看着食堂里热闹的情景,心里也在打着主意。
留守处的食堂能不能作为自己出货的一个跳板?
此时私人不能做生意,公家却是可以的。
他能不能利用留守处的食堂,办个小卖部,以这个小卖部来为自己空间的物产出货?
留守处虽然只有五家人,但以这个点可以辐射山的茶雅大队及附近的遥夏公社的几个生产大队,甚至还可以物资协作的名义,向遥夏公社供销社供货,包括遥夏的食品供应站、粮站、蔬菜门市部、国营饭店供货,也可和地质大队后勤科的小卖部互通有无。
这个想法是很可行的。
只要大队部能出个证明,把留守处小卖部划归于大队后勤科小卖部的分支,既为留守处的职工家属服务,也为就近的农民兄弟服务,是一件有益于人民群众的好事,相信会受到广大群众欢迎的。
同时,还可解决留守处家属的就业问题和职工家属的吃饭问题,也会得到留守处职工家属的支持的。
呵呵,这事还真值得搞,等下和郝大叔好好商量一下。
就由自己来负责小卖部的工作,以后也不用值班了,到时,小卖部培养个代理人,自己也可省出大把的时间,用于修炼不香吗?
这真是个好主意,也只有自己这个后世穿越而来的穿越者才敢这样想。
老天既然将他穿越到留守处,那么一切就从这里开始,正如前世的网文说的那样,崛起,就从某某开始,他的崛起,就从留守处开始。
自己的经历,要是换在后世,也可以写篇网文,阅读的人一定如过江之鲫。
呵呵,又自嗨了!
滕祥秋收回情思。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部队果然开了一辆军车载着一个班的战士来接宋和平和那个叫山本资郎的小鬼子特务。
宋和平身上的禁制滕祥秋早就悄悄地解除了,那个山本次郎滕祥秋却继续将他禁锢着,免得途中生变。
宋和平走后,滕祥秋便找郝大叔谈他刚才的想法,郝大奔诧异地望着他,但心里却也是认同了,这的确是个好想法,如果真的像滕祥秋说的那样,留守处的几位家属都可以解决工作的问题,这是好事,他得支持。
另一边,宋和平回到部队后,立即与总部取得了联系,并将山本次郎押回了总部,同时,也没有忘记为滕祥秋请功。
远在尖背山分队留守处的滕祥秋也没有想到,他一不小心,就立了一个功。
也没有想到,这个功,正是他走向人生巅峰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