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找人去他家坟地里找一下,肯定有插在坟上的铁器,”顾以琛皱了下眉头,“而且这个铁器并不是故意插上去的,如果是故意插进去的,这小姑娘的命早就没有了。”
我迅速跟女孩儿的父母说了这件事,让他们赶紧找人去家里的坟地上看看,有铁器,得赶紧拔出来。
女孩的爸爸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是孩子的爷爷现在就去坟地上找。
电话刚挂断,店门口又起风了。
我原本准备走过去,把店门关上。
“真是挺奇怪的,怎么今天总刮风?”我忍不住小声嘀咕,可手刚握住门把手,就看到门口站了个六十多岁的老年女鬼。
老年女鬼穿着一身黑色的寿衣,手里居然还拄着根拐杖。
她虽然死了,可是这个岁数不至于拄拐杖吧?
除非是去世的时候,腿脚就不太好。
“你好,请问你有事吗?”我主动问她,觉得有可能又是来找天意旅馆的。
“我来看我孙女茜茜。”老年女鬼抬起没拄着拐杖的那只手,用食指指向店里沙发上坐着小女孩儿,嘶哑着嗓子说着鬼话。
“那您看一眼就回去吧,您离孩子近了,反而对她不好。”我诚心诚意地劝她。
“还有一件事,我想让你帮一下忙,我那个坟上插了一段钢筋,直接插到了我的腰上,你看,”老太太慢吞吞地侧转过身,让我看她险些被扎穿,看上去血淋淋的腰。
她刚才要是不说,我还没察觉,她现在转过身让我看。
我才清楚地看到,老太太的右边后腰斜着的方向插了一根半米多长的钢筋。
看上去,挺惨的。
我知道顾以琛肯定也早已经看到了,因为他瞬间就站到了我身旁。
“这个怎么拔出来?”我抬头问他。
“我们拔不了,真钢筋应该就是导致茜茜小姑娘眼睛看不见的那一根。让茜茜爸爸给茜茜爷爷打电话。”顾以琛说出了解决办法。
我按照他说的,立刻跟茜茜爸说了,让茜茜爸爸给他爹打电话。
茜茜爸爸放下电话的以后。
我亲眼看着茜茜奶奶后腰上的钢筋一点点消散了。
“啊,我看见了,我看见了!”茜茜也高声喊道。
茜茜妈妈连忙拽着茜茜,“啪嗒!”一声直接跪到了面前,哐哐哐地给我磕了三个响头。
“诶呦,快起来,我可受不起这个,您给我一千块钱单费就成了。”我连忙弯腰去扶茜茜母女。心说,光磕头不行啊,你家还得给钱呀。
顾以琛唇角购销,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可能是觉得我要钱的时候,脸皮真厚。
茜茜母女起身。
茜茜坐回沙发上,她妈二话不说,直接给我扫了一千六百块钱。
“我要的是一千块,你多给了六百块。”我赶紧说着,举着手机想给茜茜妈扫回去。
顾以琛看着我,他也是这个意思。
可茜茜妈并没有要收钱的意思,把我手机推了回来。
她叹了口气,跟我说,“我原来不相信这些的,直到当了妈妈。我现在出啦家里种着地,还在城里的商业街那边开了一家窗帘店。我们家的日常开销都是靠着我那个窗帘店,我想问问装窗帘的有什么讲究?”
“你问这个,那你加上我微信吧,我给你吧注意事项发过去。”我一边跟茜茜妈说着,一边扫了顾以琛一眼,示意他快点写,写好发给我。
微信加上之后,我就开始在手机屏幕上一顿操作,实际上是在假装打字,“大姐,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听到我问,茜茜妈就笑着打开了话匣子。
她说,原来自己年轻的时候,是不相信这些的,直到她当了妈妈。
茜茜今年七岁了,她出生的时候是在十二月份。
冬天,公公下午天蒙黑的时候出去了一下,回来直接爆了茜茜。
当天夜里,茜茜的眼睛、鼻子、嘴边都哭得青紫,一直哭。
实在没办法,婆婆拿了烧纸,去街口的十字路口送了送。
婆婆刚到家,茜茜就不哭了,脸上的青紫也退了。
还有一次,她晚上关了窗帘店,用电动车驮着茜茜回家。
到了家,就发现茜茜在发烧,吃药打针都没用。
茜茜的脖子跟脸烧的就像是着了火一样,没办法,茜茜的奶奶只能学着竖筷子。
茜茜的奶奶端了一碗水,三支筷子,然后她问是不是自己家的,当时筷子就站住了。
然后茜茜奶奶也是拿着烧纸去街口的十字路口送的。
茜茜奶奶到了家,茜茜就不烧了,没多大一会儿就生龙活虎的去看电视了。
还有一次,也是茜茜几个月的时候,天天晚上哭,茜茜奶奶在家门外烧了一炷香。
茜茜马上就不哭了,好几次都是这样。
茜茜妈说道这里,深深地叹了口气,“要是我婆婆还在,该有多好!我们只要一心挣钱就行了,可以放心地把茜茜交给我婆婆的。”
我也跟着她叹了口气,“大姐,如果我说,茜茜的奶奶,此刻就在门口站着,你信不信?”
“真的吗?在门口,妈~”茜茜妈起身就要忙门口冲。
顾以琛冲我喊,“拦住她,生死殊途。对他们双方都不好。”
我一把拽住了茜茜妈妈。
茜茜和爸爸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忍不住地流泪,想去门口。
我只能先尽力拦住他们,“别冲动,人鬼殊途,更何况茜茜的眼睛刚刚好了,茜茜的奶奶也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孙女,才跟到这里的,你们也不愿意茜茜再生病吧?”
顾以琛打了个电话,放下电话时,玫瑰姐就出现在了茜茜奶奶的面前。
玫瑰姐先是扫了茜茜奶奶一眼,随即又看向顾以琛。
顾以琛冲玫瑰姐点了下头。
玫瑰姐打开手里的小盒子,取出一粒裹着金色糖纸的东西。
玫瑰姐拨开糖纸,冲茜茜奶奶喊了一声,“孙香芝,人间疾苦,吃颗忘忧糖吧!”
哦,原来茜茜的奶奶叫孙香芝。
玫瑰姐直接喊了她的名字,看来是有备而来。
孙香芝流着泪,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儿子儿媳孙女,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嘶嘶的鬼叫声,却再也说不清什么了。
她接过玫瑰姐手里金灿灿的忘忧糖,放进了自己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