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地合上伞,看向黑影的方向。
可他不见了。
“真香,”那黑影在我身后,朝着我耳朵吐着阴冷的鬼气,扣住我的肩头。
门哐当一声被关上。
“你答应帮胡彦祖还债,拿人抵也行。”那黑影绕着我转了两圈,然后贴在我身后。
我手里拿着桃木剑跟装魂魄的黑纸伞,他居然不怕我?
“你敢?”我举着桃木剑的手开始哆嗦。
“你比厕所里那个女人更香,桀桀桀……”他开始放肆地贴着我鬼笑。
我的耳膜快被震破了,可全身都无发动弹,桃木剑跟黑纸伞直接掉到了地上,我也直接摔倒。
我浑身都使不上力气,连嘴都没办法张开。
地上的瓷砖真凉,伸到我腰上的鬼手更凉。
我快哭了,心想顾以琛那个死鬼怎么还不来?
我碰上了硬茬儿,命都快没了。
我该怎么喊他,他才能来?
“砰……”门被猛地踹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医生大步走了进来。
我身上的禁锢瞬间解开了,那股黑烟飞快地从窗子逃走了。
“杨沫沫?”俊朗的男医生迈着大长腿冲到我跟前,关切地把我抱回病床上,“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医生。”我脸一红,这医生身高得有一米九吧?他脸也长得好帅呀!所谓剑眉星目,英俊倜傥也不过如此吧?
“不用谢,我是你老公。”他的话瞬间打破了我的想入非非。
让我惊掉了下巴,“你是死是活?”
“你说呢?”他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笑着问我。
“你真是顾以琛?”我看向他的胸牌。
上面确实是写的顾以琛,可他不是死的吗?
“嗯,那昨晚那个?”我还是不敢相信。
“是我。”他手伸向我的腰间,轻轻摸了下,放到自己鼻尖闻了下,“死了这么久了?”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他说什么,我明明活得好好的。
“我说刚才逃走的那东西,死了很久了。”
“那你呢?”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真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刮子。
他没坑声。
我懊悔极了,“对不起!”
他起身抱起我,“你在我的婚书上滴了血,不管在哪里,我都是你老公。”
我被困在他结实的怀里,却发现他没有心跳。
“你抱我去哪儿?我还要去看我外婆,交住院费。”我顺势拽到了自己的包包跟黑纸伞。
“住院费我交了,带你回家。”他容不得我说话,直接抱我出了病房,上电梯去了地下车库。
“我想问……”坐进黑色的旅行车,我忍不住开口。
“可以,先让我放松一下。”他的身体还在驾驶座,魂魄却已经把我搂进了怀里。
“啊?”我不懂他这话的意思,“什么?”
就在我理不清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脑子暂时短路时,顾以琛已经紧紧压到了我身上,他身上有血腥味儿。
他舔了下唇,眸色愈发暗沉,“我等不到晚上。”
我不自然地别开视线,被他以这样暧昧的姿势困在车里,我觉得很尴尬,“能不能不要在车里?”
我不确定自己这话会不会有用,但是我还是个学生呐。
顾以琛身子往下压,在我耳侧轻吹口气,“好。”
然后目光移向我的脖颈,低头就要亲过来。
“求你!”我竭尽所能地表现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求他。
“嗯!”他隐忍,翻身坐起,帮我理了理衣服,扯了薄毯盖在我身上,然后才回到驾驶座的身体里。
我想着顾以琛的种种表现以及他身上的血腥味儿,心里涌起不安。
他才死了短短十年,就让那个讨债厉鬼那么怕他,又在医院里上班,难不成是做了鬼差?
没等我琢磨明白,一道痞帅的声音就传入了耳中,“坐好。”
“顾以琛。”
“嗯。”
“我们回纸扎店吗?”我问。
“就近,先洗澡,我受不了你身上有别人的气味。”他说着,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就飞了出去。
车子转了个弯,一直往北。
十分钟不到,就开进了清水湾别墅区,随后停在了靠近湖边的别墅旁。
他下车,打开后车门,俯身伸手攫住我的下巴。
我下意识想躲开,可顾以琛已经俯身过来。
我连忙别过脸。
沁凉的吻落在我的侧脸上,他微凉的手指微用力,指尖勾着我的下巴转向他,然后就封住了我的唇。
别墅的大门自动关上了。
我胸口有点儿发闷,所以这就是我命定的婚姻?面前这个死了十年的鬼差,以后就是我的丈夫?
往前走是深渊,往后无路可退。
我需要他的钱救外婆的命,需要他的魂帮我找外婆的魂。
一吻很快结束,我没有被吻还睁眼的习惯,只觉得身子一轻,被抱起来了。
他用指纹开了锁,顺着楼梯往上走,偌大的空间内只能听到我自己的呼吸声跟他的脚步声。
腰部一松,他把我放到床上,看了眼浴室,“你先去洗澡。”
我腿发软,声音也有些抖,“你去哪里?”
“冷藏柜。”
他丢给我一句话,走出房间,关了门。
我深呼一口气,清楚自己的处境,原本想问的话冲到了喉咙间,却还是咽回去了,拉上窗帘,乖乖进浴室洗澡。
快速地洗完,穿了浴袍,走出浴室,拿过手机,看看有没有新业务,寻思着得赶紧回纸扎店开门营业。
还有,我不傻,回头得去医院查一下,他给我外婆到底交了多少住院费。
“想什么呢?”顾以琛把下巴搁在我的肩头,吓了我一跳。
“啊,你交了多少住院费?”我被他吓得问出了自己心里想的。
“五十万。”他是魂体状态,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把自己的身体放到了冰柜里,但此刻他高挺的鼻尖在我的颈间蹭动。
我痒的不行,伸手想阻止他,却被他一把抓住。
他直接压过来,“有婚书,我有责任养你的。”
“能嫁给顾少是我的福气呢。”我说谎前几秒,在肚子里打了草稿。既然他是我没办法拒绝的命定丈夫,不如痛快地接受他给的钱。
“好!”他笑着在我耳边呢喃,显然不相信刚才那句话。可他每个动作都在撩拨着我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