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忘了。”
洛雁哪敢同他说真话。
万一哪点没说对,触了他的霉头。
她生怕他拎起她,直接丢进雪里。
“我们去玩雪吧!”
余清婉突然插进来,“这大喜日子的,你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多扫兴!”
整个院子里,就属她一个人高兴。
不用回家,就不用学规矩。
她巴不得大雪一直下,别停。
洛雁试探洛屿泽的意思,“爷要玩吗?”
洛屿泽斜了她一眼,“你觉得合适?”
“爷要是怕弄脏衣服,奴婢可以给您洗。”
反正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洛屿泽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就甘愿堕落到当我的洗洒丫鬟?”
“那爷说一个不合适的理由。”
“因为有你。”
洛屿泽猜不透她究竟是懂,还是不懂。
明明他都已经暗示到那种地步,烟花子也买了,她半点都想不起来吗?
“奴婢这就离您远远的。”
洛雁魂不守舍,没注意到脚下的薄冰。
一个踉跄,洛屿泽还没来得及抓住她,两个人一并跌下台阶,仰面摔在雪海之中。
余清婉正在等他们回应。
一转身,两人已经躺在雪里了。
雪地为床。
余清婉扯了扯唇,“你们两个收敛点,天还没黑呢。”
洛雁想要挣扎起身,但在雪地里简直越慌越乱。
洛屿泽倒是淡定,扶着一旁的树干站了起来。
身上无疑沾的都是白雪。
原本平坦的雪地上赫然出现两道大坑。
余清婉也不再顾忌自家表哥的意见,跳进雪里。
好冷。
离开汤婆子,她冻得牙齿打颤。
但又耐不住爱玩的心,团起个雪球,朝洛雁身上丢去。
洛屿泽远远便注意到余清婉的小动作,他终于不再干站着,看似无意地走到洛雁身边。
雪球不偏不倚,刚好砸在他的手臂上。
余清婉狡辩,“泽哥哥,你过来凑什么热闹!这是姐妹局!”
洛屿泽冷冷一笑,“在战场上,谁还跟你分什么亲友。”
余清婉没想到他要玩这么大。
“不行!还没分队呢!我要跟洛雁姐姐一组!”
洛雁本想离开雪海,莫名其妙又被余清婉拉入自己的战队。
石榴也被余清婉强行拖过来。
就连付元也幸免于难。
更不必提执意要保持优雅的穆青云了,他压根惹不起自己这贪玩的表妹。
一头被她摁在雪里。
付元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咱们三个男人打她们三个女人,不合适吧。”
穆青云一边清理自己乌发上的雪疙瘩,一边愤愤道:“你以为她们很弱吗?咱们还是自求多福吧。”
洛屿泽淡淡一笑,“玩得开心就行。”
另一边。
洛雁忧心忡忡,“清婉妹妹,这事我可帮不了你,要是被我家爷记恨上了,只怕又要……”
“打住!别炫耀了!”余清婉冲她挑眉,“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余清婉故意钓她,“昨天晚上……”
洛雁昨晚让石榴早点回去歇着了,所以后面发生的事,石榴并不知道。
“余小姐,昨天晚上我家姨娘怎么了?”
余清婉很喜欢跟石榴开玩笑,“没怎么,就是跟某个人做了些羞羞的事。”
石榴并非什么都不懂。
洛雁忙着一只手捂余清婉的嘴,一只手堵石榴的耳朵。
她甘拜下风,“好好好,我参与。”
不止如此,余清婉还要逼她发誓,“不能因为对面的某个人放水!”
洛屿泽旁边,穆青云双手合十,“你去求求你的小情人放放水,我那妹妹是没指望了。”
洛屿泽:“……”
他不求。
他倒要看看洛雁对他到底会不会放水。
……
这雪玩得心惊胆战。
洛雁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
为了两头都不得罪,她刻意躲着洛屿泽。
只要不跟他正面交锋,就不用在乎什么放水不放水了。
幸好余清婉玩得不尽兴,又提出玩雪中捉迷藏。
洛雁连忙怂恿她,“我们先藏!”
只要她找个地方躲起来,不就可以避免跟洛屿泽见面了。
洛雁脚底跟抹了油一样,一溜烟就跑了。
石榴压根跟不上她的脚步,只能折中选个地方先躲起来。
余清婉另辟蹊径,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就躲在院子外面的小竹林里。
洛雁却觉得越远越好。
她瞧见一个大缸。
对她来说,是一个很好的藏身之处。
洛雁提着沾满雪的衣摆,一鼓作气爬了进去。
她盖上盖子,露出一条缝隙。
既能露光,又能稍微挡一点风。
慕青云提议他们就近找起,洛屿泽却要偏离队伍,丢下一句话,“一人找一个。”
毫无疑问,他选了洛雁。
或许是从小玩捉迷藏玩出了默契。
又或者是他开始了解她。
总而言之,他清楚洛雁肯定会找一个容器把自己塞进去。
她打小就是这样。
曾经还有一次差点被下人用井水淹死。
后来她死性不改,依旧躲在那种地方。
洛屿泽已经见怪不怪。
洛雁在缸里呆了一会儿,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因为这几个喷嚏暴露。
许是刚才受了寒,身上有点发冷,眼皮也有些沉。
洛雁不停地搓着自己的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不准自己睡着。
可是困意一旦袭来,她完全招架不住。
缸外冷风瑟瑟。
不远处,两名壮汉一眼便看中了洛雁藏身的缸。
“辛管家最近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偏方,说是每天用热水泡澡可以维持他年轻的容颜,折磨我们大冷天还得给他烧水倒水。”
“还是直接用缸煮得快,正巧有人说这里有口废弃的缸,咱们抬回去用来煮水也方便点。”
……
洛雁又跌入梦境之中。
大雪纷飞的夜晚。
响亮的耳光响彻整个房间。
“许氏,你怎么教的孩子?洛雁身为姐姐,不让着姚儿也就算了,还跟她争?姚儿难得开口找我要个东西,这下可好,全被你的好女儿给毁了!”
许氏颤抖着身子跪下,“老爷,求您宽恕雁儿,她也是一时糊涂。”
“母亲,不是我!我没有!”
少女稚嫩的脸上满是泪痕,樱唇微微发颤,口齿却清清楚楚,“是洛姚自己弄坏了父亲给她的手链,她害怕父亲怪她,才赖到我身上!”
“我连碰都没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