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柏最讨厌的就是如林噙霜那般的吟诗作画,卖弄风情。
女子学什么四书五经,只要能管理好后宅之事,生儿育女即可,学那些诗词不过是为了勾引男人罢了。
“他们三个呢,老四都已经考中状元郎,入朝为官是正七品起步。
他们总不能连自己的弟弟都比不上吧。”
一想到自己亲自教导的三个儿子 ,皆不如被他抛弃在家中的小儿子,他心中亦是不满。
三个儿子皆是资质平平,三个里面还算出挑的就是第三子,只是跟幼子没法比。
海朝云脸上浮现懊恼,“官人,若是当初咱们把欢哥儿一同带上,欢哥儿也能与我们亲近些。
全哥儿他们已经努力,大不了以后官人再多为他们打点些。”
海朝云在听到欢哥儿考中状元的时候心中的懊悔达到了最大。
欢哥儿对她这个生母的疏远她是看在眼中,平日中连封问候的书信都没有。
盛长柏冷哼一声,“当初我将他放在盛家,还不是因为他体弱多病,若是将他带到西北,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下去。
再怎么样我也是他父亲,他不问我的意思私自求娶墨兰的女儿就是违背父命!
我话就落在这里了,若是他一意孤行非要娶墨兰的女儿,我就不认他这个儿子!”
海朝云大惊失色,“官人!”
盛长柏止住了海朝云求情的话,舔掌权这么多年,眼里早就容不下沙子。
等到盛纮的信送到了长柏手中的时候,盛长柏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的父亲母亲都帮着幼子。
“好好好!都瞒着我!”
长柏狠狠将手中的信件扔到地上,盛三郎看着父亲愤怒的样子忍不住劝慰。
“父亲莫要生气,四弟娶到心上人,况且梁三姑娘也是永昌伯爵府出身,家世也不差。”
长柏心思回转,转眼间就已经有了决策。
“你四弟怨恨我这个父亲,私自定下婚事表达对我的不满,心思狭隘,不适合做盛家的接班人。”
盛三郎一惊,他原本以为父亲一定会选择最优秀的四弟作为盛家接班人,没想到四弟这次惹怒了父亲。
盛三郎心中不知道是窃喜还是复杂,他被这位没见过几面的弟弟压的喘不过气,他自然是不服气的。
要是被父亲择为盛家接班人,盛家所有的资源人脉都会向他倾斜,到底时候他不比四弟差多少。
可是一想到父亲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舍弃四弟,他的心中不知道作何滋味。
“三个月后,为父的任期结束,到时候咱们回京城,你下次会考一定要考上,到时候有为父支持,你在官场上定会如鱼得水。”
盛三郎一喜,“儿子谢父亲。”
西北之事盛怀民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只会拍手叫好。
亲事已经定好,剩下的就是筹备婚礼,盛怀民考入翰林院做了正七品编修。
有人一辈子都是个九品芝麻官,而状元榜眼探花的起点就是七品官。
盛府越发热闹起来,不仅是为了筹备小少爷的婚事,也是为了准备迎接从西北之地回来了的盛二老爷。
盛纮将盛怀民叫到书房里面 ,“你父亲不日就要回来了,到时候父亲定然要对你大发雷霆,到时候你准备怎么做。”
盛纮一想到这里就想到自己当初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替小孙儿定下了婚事。
盛怀民看着祖父急的直揪胡子,不禁有些好笑。
“祖父,这件婚事是您和祖母亲自上门定的,难不成父亲还能质疑您的决定不成。
想来父亲一定能够理解您的一番苦心。”
盛纮瞪了一眼盛怀民,“你父亲要是责骂你,我可不会给你说情。
不过你父亲四个儿子里面属你最有出息,你父亲也不会太过于对你苛刻。”
盛长柏的四个儿子里面如今唯有盛怀民入朝为官,其余三人还在科考的路上。
盛怀民眉头一挑,笑了笑没有在意。
能将三个儿子教导成那样,还不如盛纮厉害。
盛长柏看着高大城门,还未进去就已经听到了城内热闹的声音。
东京繁华,哪个文官不都想做个富贵京官,只是英宗上位后,忌惮盛家和顾侯。
十五年的西北边疆生活,自然是比不得东京的富贵轻松,盛长柏深吸一口气,如今新帝上位不久,他也终于回到了东京。
盛纮和王大娘子站在盛府的门口等着长柏归来。
远远望去就看到了长柏骑着大马,王若弗眯着眼睛,想要好好看清楚长柏。
“柏哥儿回来了,瘦了,黑了。”
王若弗看着向她走过来的长柏,泪眼朦胧,这么多年长柏终于回来了。
盛长柏看着头发已经花白的老父老母,只觉得物是人非。
盛长柏掀开衣袍,跪在地上,深深一拜,海朝云以及三个哥儿也是一同跪拜。
“不孝子长柏,给父亲母亲请安。”
王若弗拿着帕子擦擦眼泪,服气长柏
“好孩子,莫跪了,这些年你辛苦你了,如今平安归来就好,以后就留在东京。”
王若弗看着盛长柏平安归来,脸上也多出了几分笑容,十五年的分离何尝不是在剐她的心。
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向着里屋走去,首先是全哥儿三个人忍不住向盛怀民看去。
“四弟,好久不见。”
盛怀民笑着点点头,目光从三个哥哥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了他的三哥哥脸上。
因为他能感受到三哥对他隐隐有些敌视,又联想到三哥是除他以外几个人中相对出色的,也是以后继承盛家家业的。
前头的长柏听到声音,脸色一沉,但是看到父母皆在,没有当场发作出来。
一餐团圆饭,王若弗终于缓过来了,又想起小孙子的婚事,偷偷看了一眼长柏的脸色。
见长柏没有提这件事情,王若弗这才放心的让他们回去梳洗安排。
走出院子,长柏回头看着站在最后面的盛怀民,冷哼一声。
“老四,跟我去书房。”
书房里面,盛长柏没有再压制自己愤怒的心,拿起桌子上的茶盏就砸向盛怀民。
盛怀民一个闪身就躲过去。
长柏怒呵:“你还敢躲,跪下,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