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阳光透过云层,将第一缕光辉洒落天际。
轻纱曼舞的木屋内,几缕调皮的阳光,努力从窗缝钻入,试图驱散屋内的浓稠晦暗。
“唔......”
苏若棠长睫颤了颤,柔弱无骨的皓腕从被中伸出。
彻底打破了屋内昏黄浓稠的晦暗。
她下意识伸手摸向身侧。
莹白指尖刚碰到微凉的被褥,似被烫到般,蓦地重新缩回。
下一刻,她猛地睁开眼,看向身侧。
容颜秾丽明艳,明透澄澈的桃花眸,带着初醒的迷茫,乖巧无害。
她眨了眨眼,随即猛地翻身坐起。
小手狠狠锤了下床铺,带着鼻音的娇软语调颇有些咬牙切齿:
“狗男人,玩不起别玩!”
“敢打晕我,下次我一管麻醉剂,让你睡个十天十夜!”
随着她的动作,她纤薄的里衣,顺着滑嫩的肌肤滑落,露出精致的锁骨。
苏若棠漫不经心扫了眼,漂亮的小脸紧绷。
思索接下来给墨瑢晏吃的消炎药。
是直接碾碎干塞入他口中。
还是要他慢慢含着,好好品尝。
一夜未眠的墨瑢晏,一手支额,靠在桌上闭眼养神。
听到床铺上传来沙沙声,刚转过头。
便听到三皇子妃咬牙切齿的话音。
“......”
沉默了一下,墨瑢晏觉得有必要刷一下存在感,“姑娘,你醒了。”
咦,狗男人没跑?
苏若棠扭头看向桌旁。
对上那蒙着白绸的隽美脸庞时,心头冷笑。
很好。
装失忆装上瘾了。
她纤细手指,不紧不慢勾起垂落至臂弯的里衣,语调寒凉:
“公子都说男女授受不亲,大早上的出现在小女子闺房。”
“有失君子风度哦。”
她掀开被褥,莹润如珍珠的脚趾落在地面上,散发着幽淡又蛊惑的美。
苏若棠缓缓站起身子,不顾地面尘土,走到墨瑢晏面前。
清雅的海棠香袭来,墨瑢晏身子有瞬间紧绷,“姑娘......”
话音刚出口,怀中蓦地撞进温软的娇躯。
苏若棠坐在他腿上,幼白指尖挑起他的下颌。
她脸上一道可怖的伤痕自眼尾,几乎贯穿到下颌。
却丝毫不影响她攻击性极强的美貌,反而平添几分妖异。
少女红唇微抿,墨发雪肤,美得如同地狱而来的妖精。
她扫了眼男人手腕上的小玉猫,说出来的话,却阴阳怪气,“我说我的小玉猫怎么不见了,原来又被偷了。”
她刻意咬重了又和偷字,漂亮的眸子浮上危险色泽。
墨瑢晏唇角弧度紧绷。
三皇子妃微热的气息,喷洒在他嘴角。
清淡恬适的海棠香,争先恐后钻入鼻翼。
他眼睫低垂,微微侧开头,“姑娘,请自重。”
苏若棠倏然用力,捏住墨瑢晏下颌,迫使他隔着白绸与自己对视。
“本小姐天生美人骨相,自己重不了。”
墨瑢晏:“......”
三皇子妃曲解话意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他抿了抿唇瓣,刚想说话。
下一刻,温软滑嫩的触感,从唇瓣传来。
苏若棠指尖按住男人唇瓣。
她扫了眼墨瑢晏身上的擦伤,瞳孔渐渐紧缩。
粉白圆润的指甲,慢慢掐入掌心。
她缓缓松开手,指尖颤抖着,轻轻碰上墨瑢晏覆眼的红绸。
墨瑢晏猛地侧开头。
苏若棠指尖,从他耳侧白绸勾过。
松松系着的白绸,瞬间松散开。
飘飘扬扬滑过男人冷白精致的侧脸,落在男人连线条都透着矜贵的手腕上。
遮住了那缠绕在男人腕间的红绳。
白绸滑落的瞬间,墨瑢晏下意识闭上了眼。
然而,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苏若棠依旧看到了那双妖异的红眸——
茫然无焦距。
好似瑰艳璀璨的红翡,蒙上一层灰。
她漆黑的瞳仁骤然紧缩到极致。
莹白指尖,颤抖着落在墨瑢晏眼尾。
又轻又软的声线,带着颤意,“你的......眼睛......”
墨瑢晏鸦羽般的长睫,不断颤动。
屋内的气氛,瞬间有些沉重。
苏若棠眼眶,逐渐变红。
清亮的眸子,蒙上一层水雾。
“墨瑢晏,你睁开眼......”
“他瞎了。”回应她的,是盛寒云淡风轻的声音。
苏若棠扭头看向窗边。
盛寒拿着一个饼啃,语调有些含糊不清,“他从崖上坠落,强行动用内力。”
“虽然没有惊醒被你们封印住的噬心蛊,但依旧惊扰到了它。”
“一开始只是失明,半个月后五感渐散,一个月内解不了毒,就收拾包裹,找阎王畅聊人生吧。”
苏若棠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哥,我要救他。”
盛寒咽下口中饼,挑了挑眉,“恋爱脑发作?”
苏若棠撇嘴:“他死了,我们就得当乞丐了。”
盛寒想了下毒谷那些穿得破破烂烂,天天啃红薯的属下。
赞同点头:“得在他死之前去到漫城,拿到仙灵之草。”
他不想一路乞讨着回来。
墨瑢晏嘴角抽了抽。
他修长手指,狠狠捏了捏苏若棠白嫩的小手。
小白眼狼。
嘶——
苏若棠吃痛,抬起被捏红的小爪子,可怜兮兮,尾音缭绕委屈。
“疼~”
墨瑢晏神情骤然一变。
他长指略显慌乱地伸出,摸索着去碰苏若棠的爪子,清隽眉眼是显而易见的焦灼,“哪里疼?”
苏若棠忽地伸手,捧住男人的脸,狠狠揉了揉。
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还装吗?”
墨瑢晏瓷白的脸颊,霎时染上绯色。
红眸眼波流转间,如那生晕的暖玉,瑰艳妖丽。
苏若棠看呆了。
盛寒恨铁不成钢翻了个白眼,狠狠咬了口饼,“很好看?”
苏若棠诚实点了点小脑袋:“好看。”
狗男人虽然狗了点,但那副毛囊,没得挑。
连头发丝都美到了她心里。
墨瑢晏嘴角,微微漾起一抹清浅弧度。
他抬手,捏了捏三皇子妃白嫩的小脸,“夫人大智,为夫的伪装瞒不过夫人。”
苏若棠翻了个白眼,拍开男人的手。
她从墨瑢晏怀中跳下,摸了摸他的头,“只要你不毁容,就算傻了本小姐也不嫌弃你。”
墨瑢晏:“......”
他是该称赞小白眼狼审美高?
还是该庆幸自己皮囊长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