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凉亭中,看到王寅的鹰视狼顾之相,又通过他与洪门大长老下棋的种种迹象,我便是猜出此人的身份必然大的惊人,有可能是禁地组织的人,只是一直没问,现在从阿离口中确切的得知了他的身份,我再也坐不住了,腾地站起来,喝问道:“我爸妈在哪?”
大长老笑眯眯地继续喝着茶水,阿离和吕洞玄也没有任何惊讶,似已料到了我的表现,只是默默的看着。
王寅收回悬空的手掌,嘴角微微一扬,“你说的是‘覆手云雨’徐覆和‘苏玖月’吧。”
苏玖月,是我母亲的名字。
“废话!”
王寅养气功夫极好,并不生气,只是轻轻撩了一下头发,幽幽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操,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我进来的时候,腰间配着双刀,此时我已经将手死死握在了刀柄上,随时准备出鞘!
虽说此时距离禁地组织灭掉覆天帮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年,可就是三十年,四十年,又如何?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追究到底!
王寅脸色一沉,缓缓起身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确实不知道他们的下落。十八年前,他们被我父亲打伤之后就失去了踪影。”
“等等……!你说什么?被你父亲打伤?你父亲难道是……”我一愣。
“对,我父亲是王枭,禁地组织的创始人。”
我脑子有点乱,“我父母,怎么会被王枭打伤……”
王寅翘起嘴角,带着一丝嘲讽道:“他们两人当初潜入了禁地本部,当时我也在场,哦,对了。”王寅说话时候解开衣领上的扣子,我发现他的脖子往下的地方有一条淡红色的伤疤,“这条疤痕就是你母亲苏玖月留给我的十岁生日礼物。”
我还待再说点什么,阿离已是款步行来,轻轻按住我的手,“张狂,陪我出去走走吧。”
我默不作声,转身随阿离出去了。
我并不是说害怕王寅,只因时间,地点不对,此时此刻对他动手,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大长老和吕洞玄必然会出手干预,甚至有可能连阿离也会阻止。
来到门口,我斜睨这个愈发陌生的少女,“看样子天门的情报是正确的,澹台族跟禁地联盟了?”
阿离点头:“是的,这次王寅过来,就是代表禁地来跟澹台族结盟的。”
“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我压低声音,“你已经灭掉了华夏龙帮和蝮蛇帮,还不满足?你难道想把华夏十二柱都给铲平了?”
阿离的眼神略有些晦暗,“闹?我所做的一切,难道在你看来,都只是闹么,小孩子过家家?”
“我……”我哑然。网
阿离背对着我,十指紧扣于小腹处,轻轻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吧,这个世界罪恶太多了,我想把这世界的所有罪恶都集中在澹台族,集中管理”
“这是不可能的!”
“事与愿违,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做不到?我不知道,天门给你的情报是怎么说的,在结盟这件事上,禁地是主动方,我一直在考虑,没有给出确切的答复。”阿离忽然笑了,“禁地的理念其实跟我很像的”
我冷笑,“我知道他们的理念是什么,天下止武,妄图将全世界域五级的高手都招揽到麾下。”我顿了顿,“阿离,你难道不知道,禁地跟我有仇么?你跟他结盟,就等于站在了我,龙门,天门的对立面!”
阿离睁着一双大眼睛看我,良久才道:“我不怕成为任何组织的对立面,我犹豫的主要原因,是你。”
“我??”
“我一直在等你回心转意。”
我顿时陷入沉默,“我其实没你想象的那么好,我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是缺点。”
阿离巧笑嫣然,“我知道啊,可我不介意,谁让我喜欢你呢,爱情是盲目的。”
我纠结的直想去抓头皮,“要是我答应你,入赘澹台族,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阿离笑容淡了一些,“婚姻,可不是用来讨价还价的筹码。我喜欢你,等你是一回事,理想和理念又是另一回事。如果你实在觉得接受不了入赘澹台族……那就别勉强自己。”
阿离转过身看向大厅,吕洞玄戳在门口,正笑嘻嘻打招呼,“嗨”
阿离轻声道:“吕洞玄想要入赘澹台族,做我的丈夫。他的人品,实力,背景都很符合我的择偶条件族老们也都竭力想要促成我与他的婚姻。”
“你答应他了?”
“还没有,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案。”
“答案在你自己心里,你何必问我。”我的心情莫名变的很差,为什么会如此,我也说不上来。
“来,跟我去一个地方。”
阿离在前面带路,我犹豫了一下跟上。
“阿离小姐,你去哪?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啊?”吕洞玄在身后嚷嚷。
“不可以。”这是阿离的回应。
“哎,好吧,那你注意安全啊。”吕洞玄脸上写满失落,看样子是真喜欢上阿离了。
来到主楼一侧,走过一条甬道,我们来到了一座地下室门口。
两名实力强大的守卫恭敬地递上钥匙。
门一打开,顿时有股恶臭从里面涌出,这味道,我曾经在徐薇的地下室里也闻到过。
啪!
点亮灯光。
我看到在这座巨大的地下室里,摆放着十几个人形玻璃器皿,每个玻璃器皿中都有一个男人,他们摆出不同的姿势,被那些玻璃器皿固定着,口中有黑色管子一直延伸进入天花板。
恶臭来自于他们身下的那些排泄物。
“这些人是……”
我揉了揉鼻子。
阿离心情很愉快地拉住我的手,来到其中一人跟前,轻轻拍了拍玻璃,里面那人闻声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瞳孔中表达出来的情绪,让我毕生难忘,那是一种绝望到了极致的情绪!!
“他是钩子杰克。”阿离观赏着自己的战利品,乐滋滋道:“我说过的,要让你生不如死嘻嘻。”
轰隆隆!
天花板传来一阵声音,紧接着,那些连接在男人口中的粗壮管子一阵颤抖,所有‘标本’都‘醒’了,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我捂住鼻子,鬼知道那管子里的东西是什么,味道太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