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巷子里出来,一眼就瞥见了先前被我砍翻的几个面具男,他们伤的虽重,却不至于毙命,撑死了落得个破相的下场。说来也巧,本来是由于疼痛昏迷了过去的面具男,在我来到他身边的时候竟从喉咙眼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醒了。
我笑着蹲下身,拍了拍他满是鲜血的脸,“谁派你们来的啊?”
那面具男目光骇然,哆嗦了一下,颤抖着说:“是,是二少爷,韩海。”
“五湖集团的二少爷?”我问。
面具男吃力点头。
“为什么?”我很好奇,早不砍豺狼,晚不砍豺狼,非得等我跟他同坐一车了才下手,不问清楚可不行。
面具男低声说:“二少爷说……豺狼从东城那边请了外援,想跟他打擂台,派我们来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洛城谁才是老大。”
“只是教训一顿,至于搞出这么大的场面?你当我好忽悠啊?”我嗤笑。
面具男深咽了口吐沫,“二少爷让我们挑断他的手筋脚筋。”
我啧了声,站起身,扬起一脚将他再度踹晕。
他娘的,真够狠的,挑断手筋脚筋,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接下来怎么办?
是去救豺狼,还是作壁上观?
我寻思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
以后要想杀出东城,把生意开到洛城来,虎狼帮是个不错的内应,就算不扩充地盘,结个善缘也是不错的。
心念及此,我拦下一辆差点没把我撞着的出租车,一脚把司机从驾驶位置踹了下去,然后一脚油门踩下,跟了过去。
两条腿跑的再快也快不过四个轮子,前后也就五分钟不到,我已是见到了黑压压一群提着砍刀的面具男,我用力按了几下喇叭,旋即猛冲了过去,几个躲闪不及的面具男被撞飞,车轮直接从他们身上碾了过去。
我腾出一只手打开车门,对亡命狂奔的豺狼大叫:“上车!”
豺狼一看是我,顿时大喜过望,飞扑进来,可惜他动作慢了一步,被某人掷出的钢刀在腿上砸了一下,砍翻了一大块皮肉,立刻间血流如注。
“你那小弟呢?”我问。
“挂了。”
豺狼骂骂咧咧的捂住伤口,一脸正色地看着我,认真道:“张老大,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我看了眼那被逐渐抛到身后面具男,笑道:“客气了,派人砍你的是韩海。网”
豺狼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用力扯了扯嘴角,“操他妈的!真当我虎狼帮是软柿子!”
骂完,豺狼又开始打电话,“麒麟仔,到哪了?”
几分钟后,一大队人马出现在道路尽头,为首之人正是身穿黑色紧身皮衣,腰间挂着两柄长刀,扮相夸张,像极了中侠客的洛城第一打仔——血麒麟。
“狼哥!”
一群小弟急忙将豺狼搀扶下车,血麒麟还是那冷冰冰的样子,只瞄了眼豺狼的伤口便是将目光转移到我身上,应该是好奇,我为什么会跟豺狼在一起。
“要不是张老大救我,我这次就要被韩海那王八蛋做掉了,麒麟仔,给我砍他妈的,有多少人带多少人!”豺狼吐沫星子横飞高声咒骂。
血麒麟眉头一挑,“确定要砍他们?之前我提议了很多次,你可是都拒绝了。”
“以前跟现在一样吗?”豺狼面色阴沉,“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他他妈的都派人砍老子了,老子要是再忍气吞声,洛城那些小帮会还不得以为咱们虎狼帮日薄西山了?你信不信,这次的事情传出去,我们如果不打个漂亮的回马枪,不出三个月,虎狼帮就要被群起而攻之!”
血麒麟不再多言,只是轻嗯了声,让两个小弟把豺狼送去医院,拍了拍腰间长刀冷然一笑,“豺狼哥的话你们都听见了?”
“听见了。”一众小弟纷纷叫嚷。
“他怎么说的?”血麒麟反问。
“砍他妈的!”
这一夜,洛城不仅下雪,还下了血。
我虽未亲自参与虎狼帮与五湖集团的混战,却在轩辕烈的保护下隔岸观火,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血麒麟马不停蹄地带人扫了五湖集团六间酒吧,亲手砍翻了不下五十人,刀法如神,凶悍无匹。
天蒙蒙亮的时候,血麒麟耍了个小手段,声东击西,调开了凯撒皇宫的保安,然后带着三十名小弟冲了进去。
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不得而知,只知道当血麒麟出来的时候冷冰冰的脸孔上挂满笑容,显然战果颇丰。
在酒店胡乱吃了些早餐,提醒轩辕烈多加小心,我便是离开了洛城。
看了一夜的大戏,我有些疲惫,回到东城公寓美美的洗了个澡,往床上一躺就睡死了过去,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了,肚子饿的咕咕乱响。
叫上大肥,邪鬼,猛男一干人等,前往附近的酒楼吃饭。
天地地大都不如填饱老子的肚皮事大,只有吃饱喝足才好去考虑接下来干什么不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险些吃撑了的我带着一群同样吃到肚皮隆起的小弟沿着大街转悠,来到拐角的地方,邪鬼突然压低了声音,“有人在偷窥,十一点钟方向。”
我眉头微皱,拿眼角余光朝那边扫,果不其然见到一名戴帽子穿灰色风衣的男人,造型像极了抗战电影里的特工。
“你跟猛男去把他抓过来,问问什么路数。”我嘴角一扯。
猛男、邪鬼应声,悄无声息的带了几个小弟脱离队伍。
等我来到归属于东联胜治下夜总会的时候,刚坐进包房,酒水都还没上齐,猛男、邪鬼就将一个麻袋重重摔在了地上。麻袋本就没扎进,一摔之下,露出了灰色风衣男的容貌。
从面相上看,看不出什么,很平凡很普通的一个人,但当我撸起他的袖子,我在他的手腕处发现了一个染血屠刀的纹身。
我豁然开朗,他是‘养猪场’的‘保安’!
昏暗的东联胜吧地下室。
自从庄园被炸,沈浪专属小黑屋被夷为平地,这里就成了我们的审讯室。
哗!
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泼在男人脸上,下一刻,他打了个冷颤,悠悠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