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马王爷一群人便是商量着该如何掘开古墓,如何提防古墓里的销器机关,用的多是行话暗语,我们这四个人里没一个干过淘沙的勾当,都听不太懂,一知半解的有些难受。
“你怎么想?”王蛇靠在墙上,点了支烟抽。
我朝他笑笑,“我无所谓。”
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今晚动手,趁他们睡觉抹了他们的喉咙,神不知鬼不觉,这样做难度低,成功率高。第二是明天一早随他们进山寻找古墓,等到他们掘开元代古墓,拿到那本劳什子‘战国孤本’再突然袭击,坐收渔人之利,不过这种做法将会非常冒险。
我个人其实是比较倾向于第一种,干掉他们走人,干脆利索,什么狗屁战国孤本,跟我有半毛钱关系,我又不玩古董,不明白这东西的价值。
王蛇吸了口烟,幽幽道:“虎爷快六十大寿了,我觉得那战国孤本可以用来当做贺礼,他老人家对这些奇珍异宝向来都很喜欢。”
“看样子王哥想用B计划。”我咧了咧嘴,“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只有一把手枪,要是再多一把,怎么着都行。”
藏在衣服里的手枪是我们这次暗杀河西马家的最大依仗,也是我们无所畏惧的原因,不管对方是不是练家子,功夫有多高明,只要在脑袋上来一枪,猛虎也要变死狗。
“只要出其不意干掉其中那几个功夫最好的,剩下的人,凭我们几个还不是手到擒来。”王蛇自信满满。
我舔了舔嘴唇,正想再说些什么,王蛇朝我使了个眼色,我马上闭嘴,门被敲开,那个被唤作‘蓉儿’的狐狸眼女孩走了进来,她手里端着一口大铁锅,里面有挂面,香肠之类的食物,腰间还系着个塑料袋,里面有瓶白酒。
蓉儿将铁锅放下,歉意一笑,“不好意思,今晚你们只能在这委屈一宿了,我待会给你们拿睡袋过来,这里有白酒,爷爷说可以御寒,山里的晚上还是很凉的。”
“谢谢了。”我跟她客气。
蓉儿走出去几步,忽然折返回来,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还有事吗,蓉儿小姐。”我问。
“没,没什么。”
蓉儿咬了下嘴唇,摇摇头,快步离开了。
蓉儿奇怪的举动让我心中微动,暗道也许这女孩的人性并未彻底泯灭,只可惜她始终没能说出我们很危险,让我们快点离开这样的话。这种懦弱的善良,于事无补,到了该动手的时候我依旧不会有丝毫留情。
生火,煮挂面,不多时小小的杂物间已是香气弥漫。
虽然我们很确定马王爷他们不会在挂面里下毒,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拿宋姓导游的猎犬当了下试验品,见几条大狗吭哧吭哧干掉一大堆挂面屁事没有,我们这才放心的开始动筷子。
酒足饭饱,我往睡袋里一钻,搂着冯天涯便是美美的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天光大亮,疲惫被一扫而空。
早上八点半,天空放晴了,气温有所回升。
我们草草用过早饭就开拔进入森林,我和王蛇依旧是每人负重五十斤,冯天涯和龙影因为是‘女人’,所以只背着装有食品的行李,很是轻松。
我们是上午九点整出发的,一直到下午五点半才抵达宋姓导游口中的‘野人山’山脚,远远看去,只见峰峦叠嶂,巍峨雄壮,大半个山体都被云雾覆盖,像极了小说中对于仙家洞府的描写。
一直病恹恹的马王爷见到野人山,顿时精神一振,连龙头拐杖都不要了,随手丢到一旁,取出个罗盘,口中喃喃自语:“一道雄峰一道关,**刮过万重山,若问真龙何处寻,只在……”说到这,他顿了一下,眉飞色舞道:“不会有错,就在前面。”
斑白头老九低声说:“老太爷,今儿个天不早了,再怎么加速也不可能翻过野人山,不如咱们今晚就在这休息吧?”
马王爷一伙共十三人,九男四女,一路上偷听他们的交谈,我们了解到不少有关他们的信息。
马王爷为‘老太爷’,最能打的,脖子上有图腾纹身的中年男人是‘老二’,三角眼为‘老三’,其后按照这个顺序一直排到斑白头老九,都不是省油的灯,随便摘一个出去混黑道,那都是武斗系大角头的干活。
除了这九个男的,剩下四个女人也绝非善茬,除了狐狸眼‘蓉儿’瞧不出有什么能耐;身宽体胖的肥婆唤作‘母大虫’,膂力惊人,肩扛百斤重物仍能健步如飞;长脸女人,使得一手好飞暗器,我亲眼见她钉死了十步开外的一条锦腹环蛇;四十多岁,眼角遍布鱼尾纹的叫‘花姐’,此人最古怪,沉默寡言,始终跟在队伍末尾,背着个用黑布遮住的大竹筐,里面不时会传来古怪的吱吱声,不知装的是什么,十分神秘,我有好几次想去看个究竟,都被她用眼神瞪走了。
马王爷看了看天色,点头道:“也好,休息一天,明早再赶路。”
我把行李往地上一撂,依在一棵大树底下捶腿,负重五十斤一走走一天,我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有点吃不消。真是后悔不该听王蛇的,昨晚就应该把他们都干掉,还能省一天的奔波,可惜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四位辛苦了,再忍一忍,等明天到了地方,我会封你们一个大红包。”马王爷又来安抚人心。
我笑着道谢,心中则冷笑不止。
天很快就黑了。
宋姓导游架起篝火,翻烤着白天打来的野兔,野鸡等野味。
“尝尝我的手艺。”宋姓导游倒是厚道,递了只焦黄的抹了蜂蜜的野兔过来,我不跟他客气,狠狠地咬了一口,顿时口齿生香。
“好吃!宋叔的手艺天下一绝!”我由衷称赞,野外我吃过不少,但像这么美味的,真是头一次。
宋姓导游哈哈一笑,“好吃你就多吃点,等过了明天就……”
“明天怎么了?”我装傻充愣。
宋姓导游自知失言,忙摇头,笑着说:“过了明天咱们就要分道扬镳了,你们再也尝不到这么好吃的蜂蜜兔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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