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这个手令是假的。
徐耀才拿定了主意,趁着徐老七不注意,噌的一下窜了出去,混入了巡检司的兵丁中。
“弟兄们,他这个手令是假的,快把这个冒充上官,到我杏花营行骗的人抓起来。”
听他一叫唤,兵丁手中已经垂下的刀又扬了起来,重新对准了林深。
不过,倒也有两个知机的兵丁没有听徐耀才的话,反而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两步,退出了圈外。
“徐耀才,现在你不说我是逃犯了?”
“对,这个人不但是逃犯,还假做公文,冒充上官,妄图到我们这里行骗···”
林深又一次被徐耀才气笑了。
这小子脑子管用不管用先不说,嘴是真快。
“说完假做公文?哼哼,好,老七,拿你的腰牌,去驿站把驿丞请来。”
驿丞虽然不入流,但也是朝廷正式任命的官,别看还没有府衙、县衙当中的吏员地位高,但毕竟身份不同。
把驿丞请来,就有一个正经官面上的人来说话,万一事情弄大了,朝廷下来查,起码自己不会落下仗势欺人的口舌。
不知道徐耀才是不是也知道了林深的心思,马上开口阻拦。“他们要跑,拦住了,不能放一个人出去。”
徐老七却不会听他说那么多。
他的刀从徐耀才脖子上拿下来之后,本就没有收回刀鞘,如今林深发话让他去请驿丞,更是持刀就往外闯。
见有人阻拦,哐啷两下,两个阻拦的兵丁手上一轻,掌中刀竟然被徐老七拿刀凭空砍断。
众人这才知道,这看似下人的年轻人手中,拿着的原来是一柄宝刀。
这下没人敢阻拦了。
徐老七去得快,回来的也快,后面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驿丞。卫王府的腰牌还是很管用的。
见到驿丞,林深让沈良把兵部手令给他看过。
驿丞一抱拳,“见过林巡检。”
林深点点头,请他也在一旁坐了,这才转身对着徐耀才和一众兵丁说道,“你们呢,认不认得 我这个巡检?”
众兵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徐耀才,没有一个人说话,就连刚刚收回刀的两个,也躲在最后不想说话。
林深又点点头。
这杏花营巡检司的人,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基本上也全都废了。
巡检司的兵丁,虽属地方武装,但也是军中之人。军人的第一条便是服从命令。
兵部的手令已经得到了驿丞的确认,也就是说,起码在驿丞的心里,他巡检的身份是明白无误的。
这时,这些兵丁要么立刻拨乱反正,认下他的身份,听他的指挥;要么便一条道走到黑,跟着徐耀才一起站在他的对面,期望将来韩千总插手后能反败为胜。
不管是选哪一个,林深也认他们有从军的基本素质。
只是如今么,这些人一副六神无主,手足无措的样子,恐怕要全数开革了。
只是在这之前,得先拿下徐耀才才行。
“徐耀才,你要是现在放下钢刀,自缚双手,过来跪在我的面前,我还可以饶过你不敬上官,煽动下属犯上的罪名。”
只是饶过不敬上官,犯上的罪名,其他的罪名是国法,我就是想饶也饶不了。
徐耀才怎么可能放下刀?更别说还要自缚双手,跪在林深的面前。
那不就说明自己已经输了么!
别说他拿出的只是兵部的手令,他就是拿出圣旨,不也就是个从八品的巡检么,自己的姐夫可是从六品的千总。
再说,他只拿出了兵部的手令,却没有拿出来官印和腰牌,说明这个任命武备衙门那边还不知道,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姐夫没派人来给自己报信。
哈哈,没有官印和腰牌,你就算有兵部的手令,这个巡检也是个假的。
只要等到姐夫的到来,这小子不管是谁安排的人,照样跟前一个死鬼一样,还得被老子架空,排挤走,甚至···。
至于什么不敬上官,犯上之类的罪名,根本就不放在徐耀才的眼睛里。
徐耀才眼珠子一直不停的转,打定的是拖字诀,妄想先行退走,等他姐夫来了之后再跟林深硬怼,只是林深却不能让他如愿。
见他迟迟不放下手中的刀,眼神飘忽不定,林深怎会不知道他正在想着主意,那会让他再拖延下去。
“把他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沈良、马二和徐老七都拔刀向前,眨眼间已经砍断了徐耀才身边几人手中的钢刀,把刀又重新架在了徐耀才得脖子上。
噗噗两下,徐耀才的后膝盖窝挨了马二两脚,扑通一声跪在了林深的面前。
“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林深来到徐耀才的面前,拿手在徐耀才得脸上轻轻拍了两下。
这后世侮辱人的动作在此刻做来,更显得无比的嚣张,冷酷,毫无一点温度。
“小子,你没有武备衙门的官印和腰牌,也算不得就是真巡检。”
“赶快把我放了,不然等我姐夫来了,定然把你这不知道花了多少两银子才买来的鸡毛小官一撸到底,让你得不偿失。”
就算是跪在了林深的面前,徐耀才依旧嘴硬,还不知道在自己的身上将会发生什么。
“哦,没有官印和腰牌就不是真巡检么?看来兵部的手令根本不放在你或者你姐夫的眼里啊。”
“不过刚好,我也没把汴梁武备衙门放在眼里,咱们俩刚好扯平。”
“带他回巡检司···”
巡检司就在这片房子的中间。
确切地说,这渡口所有的建筑,都是围绕着巡检司而建立起来的。
巡检司不是衙门,没有大堂,只有两排房子。
前面一排算是值房,放置着巡检司的各种器物,后面一排是宿舍,巡检司的三十来人就住在这里。
如今,巡检司一半的人正在上值,正好就在巡检司的门口,扼守住官道通往渡口的方向,见到徐耀才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带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巡检司的一众兄弟,驿丞,江掌柜等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显得有些慌张。
到了巡检司,马二给林深搬出一把椅子,林深当众坐下。
“温叔,军中不敬上官,忤逆犯上,该是什么处罚。”
温海闻言出列,抱拳回禀。
“禀巡检,不敬上官者施以军棍,二十至百。忤逆犯上者,视情处罚,可直接斩首示众。”
嗡···,
旁边围观的人基本上都弄明白发生了什么,此时听到温海的话,竟然还可以斩首,让只知道欺压百姓,刀口基本没见过血的一众兵丁不寒而栗,纷纷小声嘀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