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青衣候
钩破天等人不知道令狐强横无比的天地二魂已经腾出手来,此时已经不需要他们护法,所以听到妖族中的散仙老祖宗,竟已经向水静庵中的令狐出手的时候,自然心里担心彷徨不已了。
只是,当天魂释菩提讥笑着,灵魂之力微微波动,远在几千里外那三个被灵魂锁链和囚笼禁锢的散仙,骤然从虚空中显现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住了。
三个散仙的元神之躯,被一道道灵魂锁链穿透身躯,捆绑禁锢,整个人,精神萎靡,凄惨无比。
“怎……怎么可能?”萧鼎天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以为有所依仗的三个妖魂道散仙老祖宗,竟然如此凄惨无比的被禁锢虚空,出现在他面前,一时之间,萧鼎天再也受不住这剧烈的打击,鲜血再度狂喷而出,目光刹那涣散,也正是在这个时刻,酝酿已久的第二轮天劫终于轰然落下!
萧鼎天也成了这第二轮九道天劫应劫者,被第三道落下的雷劫化为灰灰!
第二轮天劫,再度让九个渡劫期修士的陨灭当场,魂飞魄散,化为灰灰!
在几百万里外的极北草原,神器宗驻地日珈山上,柏道子默默的伫立在峰巅禁地上,一向清癯冷静,万危不动的脸上,此时却是萦绕着一层哀伤和苦涩。
他的目光直直的眺望着极西冰川之地,喃喃道:“修仙界流传,每出一个身具或道骨,或佛缘,或魂根的仙缘者,既是修仙界的机遇,也是修仙界的灾劫,每个仙缘者的出世,都将给整个修仙界带来血光之灾,原以为让妖族和人族对立杀伐,能人为控制的应掉血光灾劫,至少也能减免血光灾劫的危害力涉及力。没想到身具佛缘的李天幕,没有因他之身,应下血光灾劫,却是应在华南令狐身上,魂根,果然是魂根!”
柏道子惨笑。
要知道,每次一个仙缘者出世,伴随着求取到的仙缘之物,都会造成一番杀劫!而每次,受损的,自然都是修仙界最顶阶的存在!
而这次,人族顶阶大佬和妖族顶阶大佬,暗中商议,以为牺牲掉一些底层修仙者,可以化解仙缘者伴随的血光灾劫。
所以,忽然有一日,妖族和人族,才会撕破和平协议,自合体期以下者,你攻我伐的厮杀了起来。
而顶阶修士既没有出来做任何解释,反而默许这样的行为,更隐隐暗示其下门人,趁此机会,多猎杀一些妖兽,夺取妖丹。
而妖族的顶阶,自然也是默示妖门弟子,去反击人族,争夺资源法宝!
之后,李天幕终于顺利于定界鼎求得了仙缘之物,闪电!
并且差点酿成一场连环天劫,将在场的众修化为灰灰,当时众修,以为他们终究难以逃过血光灾劫,好在有惊无险,平安渡过。
自然也就以为他们让底下的人族修士和妖族修士厮杀,以完杀劫,起到了作用。
但直到现在,柏道子等散仙和一些渡劫期修士,才恍然明白,仙缘者出,血光灾劫现,并不是应在身具佛缘的李天幕身上,而是应在已成魂根的令狐身上!
柏道子心伤的,不只是他们料错了造成血光灾劫的对象,而是伤心于他的爱子岳上君,显然也入了这血光灾劫,受到了牵连!说不定……
柏道子不敢想象下去,他很想去挽救自己的爱子岳上君,但是更知道,他一旦去了,非但不能挽救自己的爱子,反而可能连他自己,也入了这血光灾劫中。
柏道子只能默默的祈求上天,能保佑自己的爱子岳上君脱劫。
至于柏道子自己,其实,也已经受到了这血光灾劫的影响,他的仙器遮罗伞盖被夺,四劫散仙的元神之躯也受到了巨大的损伤,更是损失了至少千年的法力,可谓损失惨重,简直可以说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而这祸自然是他的爱子岳上君惹来的。
柏道子伫立于山巅良久,惨淡苦涩的神情中,一双有些哀伤的目光,却闪动着犹豫不决之色,似乎心里在进行着某个难以下决定的事一般。
与柏道子有同样心情的,一样立于山巅,或洞府前默默关注极西冰川之地的修士,还有好几个,他们可以说和柏道子一样,都是修仙界最顶峰的存在,其中一个,赫然是那个员外老爷模样的散仙钱多多。
此时,这个散仙钱多多又白又胖的脸上就露出一付早有所料的幸灾乐祸的表情,嘴里更是喃喃道:“幸好老爷我事先就有点怀疑那叫令狐的小子,是魂根仙缘者,对有关他的事,都不敢轻举妄动,果然是有先见之明,洪福齐天啊!却不知道,这次血光灾劫,会有多少倒霉蛋,应于劫下?看那恐怖的天劫之势,怕是非要死上五六十,七八十,八九十不可了,嘿嘿,神廷宗岳上君,真是好得很哪,若岳上君陨落,柏道子那老鬼不知会多么发狂呢?真是期待啊,老爷我真是太坏了,哇咔咔……”
在距离水静庵不是很远的慈航斋,此时青衣候也正默默的站在慈航斋的慈悲塔塔顶,关注着水静庵方向。
在青衣候的身边,却是一个同样身穿月白僧袍的光头女僧,慈眉善目,面如冠玉,天庭饱满,一看就是个有福有德之人。
在青衣候和那女僧身后,默默的立着两人,赫然是李天幕,还有一个,就算令狐亲至,也绝对想不到的人,这人也是一个和尚,而且应该和令狐十分相熟的和尚,因为他赫然是法号乱来,又叫悟道的和尚!
只是,那乱来和尚已经被令狐收为了仆从,并且正在水静庵万里之地中,那么在慈航斋的这个明显就是乱来的和尚,却又是谁?
此时乱来和尚双手合十,走上前来,对青衣候道:“师兄,你是否还在不忍天劫下的众生应劫?”
青衣候双手合十,宣了个佛号,道:“此番因果可以说是因我而起,日后万般苦难,自当由我承受!”
那女僧忽然幽幽道:“师兄,既然已经走到和那令狐断缘的地步,为何只索要九阵图和逆法神珠?那炼魂鼎……”
青衣候目光奇异的扫了女僧一眼道:“师妹,缘断缘聚,不是说说就能断除的,何况,师妹莫非不知道,炼魂鼎是‘祂’之物,我们就算索来,能保得住?只会为自己引来劫数罢了。”
那女僧默然,好一会才轻笑道:“师兄,若‘祂’找上令狐,却又如何?你认为‘祂’会只是取回炼魂鼎,还是灭了令狐呢?幸好‘祂’不知道九阵图也在令狐手中,不然只怕师兄也没有那么容易取得此灵宝!”
青衣候叹道:“我又何曾想到令狐福缘竟会如此深厚?连九阵图也入了他手?若非机缘巧得,乱来命魂为他所摄,成为和他命魂相连的仆从,我又如何掐算得出九阵图竟然落入他的手中?”
那女僧轻笑道:“令狐若非福缘深厚,又如何会被师兄看中?若非福缘深厚无比,又如何悟透师兄暗中启蒙他的魂裂诀?还一举修成如此让人意外的惊人的魂道神通?”
青衣候默然半晌,才道:“师妹是否还在怨我当日的做法?”
那女僧也默然片刻,才叹道:“我只怕他不受控制,也不知师兄此举,是否真的会为我大慈大悲佛门带来昌盛的机会?”
青衣候沉声道:“师妹难道还在置疑贫僧的‘太清掐算术’?”
青衣候显然动了真怒,也不再称我,而是称贫僧了。
那女僧神色一凛,躬身道:“师兄息怒,玉善岂敢置疑?”
青衣候冷哼一声,神情阴沉的望向水静庵,好一会,青衣候缓缓的席地坐下。
光光的脑门蓦地腾起大片云光,身边的玉善女僧和李天幕立刻向后退去,乱来和尚却兀自立于一旁。
当青衣候头顶的云光显现亩大方圆时,神情庄严肃穆的乱来和尚竟然慢慢的走进了青衣候头顶的云光中,自青衣候头顶的泥丸宫进入了青衣候的识海空间!
青衣候的识海空间中,虽然广袤无比,却和令狐的识海世界不同,只是一个如同宇宙虚空的空间而已。
在这识海空间中,赫然浮动着三座坐莲,第一座坐莲命魂之位上,空悬着。
而这第一座坐莲旁边,还有三个比较小的站莲!
此时,这三个站莲上,空着两个,却站着一个人,赫然正是青衣候,那个华严宗的青衣候,没有剃度成为和尚的青衣候。
第二座坐莲天魂之位上,也空着,而旁边则有两个站莲,站莲上,立着两个黑影形态的魄影。
第三座坐莲地魂之位上,却是盘坐着一个观音坐像,没错,是庙中供拜的那种木雕坐像,而非魂魄形成。
观音坐像的旁边,也各有两个站莲,却是立着两个木雕童子。
此时,当乱来和尚进入青衣候的识海空间后,竟是走进第一座坐莲边的个一个站莲上,归了位。
这乱来和尚,不,或许,该叫他为悟道和尚,赫然只是青衣候的一个神魄而已!如此说来,被令狐奴役的乱来和尚,也只是青衣候的一个神魄而已了?
难怪乱来和尚有时候称法号乱来,有时候又是法号悟道,原来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神魄显真出现。
令狐虽然精通魂道神通,却也一直不曾发觉,他所奴役控制的乱来和尚,竟然只是青衣候的一个神魄而已。
更让人意外的是,令狐之所以会顿悟证魂诀,原来竟是受青衣候的暗中启蒙!
只不过,令狐所悟的证魂诀,显然和青衣候所修的裂魂诀不同,而且,青衣候三魂七魄中,竟牺牲一魂二魄,成就观音坐像,以及两个童子,供拜于识海中。
而青衣候得到的,或许就是让三个神魄,乱来和尚,悟道和尚,青衣候,成就肉身之相吧?而第二座坐莲天魂之位也空悬着,也就意味着青衣候的天魂也脱壳在外,若这个天魂也肉身之相,却不知道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