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是暂时把生意托付给别人,能够腾出手来帮苏雨跟这些鹤州古玩的“老大”掰掰手腕了。
我开车一路到了医院。
我发现,抢救七舅爷的医院正好是孙录龙在的那家。
所以,我第一时间没有去找周建国,而是先去了孙录龙的病房。
“孙老板。”
我说着推门而入。
除了孙录龙,里面没有任何人。
现在和七舅爷有关的人,应该全都在手术室门口焦急等待。
“你来找我,无非是两件事。”
“第一,之后的准备,第二,我能不能帮你?”
孙录龙在我关上门之后缓缓开口道,“现在七舅爷病危,我也知道,不过我帮不了你。”
这算是已经否决了我第二个想法。
本来我觉得如果有孙录龙暗中帮助,那可能会顺利很多。
但孙录龙就像是看穿了我想法一般,还未等我问,他就已经开口。
我想问,“你不是有这么多人脉么?为什么不能帮我。”
但是我又这个想法的时候,他径直回答。
“我的人脉,是我的,不是你的。”
“我已经老了,早就是退休了,不问世事,这才偷得浮生半日闲。”
孙录龙从床上坐起缓缓开口道,“帮你,不是我应该做的,我能帮你一时,帮得了你一世么?你苏雨一样,始终都要面对一些东西的。”
“我明白,但是……”
还未说完,孙录龙从床上爬起,“茶馆我打算关了,我也差不多是时候离开鹤州了。”
“沈凡,你的时代马上就要开始了。”
孙录龙像是在劝诫,也像是在预言,“我不会,且不能帮你。”
“七舅爷都这样了,我也差不多了,该享享清福咯。”
说着,他换好衣服,离开了医院。
“你不打算去看七舅爷么?”
我看他的样子应该已经恢复了,这是要出院。
“去,怎么不去?你跟我一起去,就当我最后一次帮你吧。”
他说着笑了笑。
这是一种已经把生死看淡的样子,我微微点头,跟在孙录龙身后。
我们一同来到了给七舅爷抢救的手术室边上。
周建国正在走廊边上张望,而其他的人都围在苏雨边上。
“你们总算来了!”
他看到我的那一刻终于松了口气,“老孙……你也来了?”
“七舅爷出这么大事,我怎么能不来?”
孙录龙板着个脸十分严肃地开口,周建国意识到,我是把“定海神针”请来了。
有他在绝对能镇得住场子。
“现在情况如何?”
孙录龙说着,带着我“入场”。
边上的人我都看过照片。
除了洪阳、腾云和马元马义两兄弟还有一些别的老板。
他们都煞有介事,神情严肃。
毕竟七舅爷现在还是他们的“老大”,七舅爷有事总不能表现地笑嘻嘻的,那就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还在抢救!”
“具体还不清楚,只能等医生出来。”
洪阳算是这儿最年长的一个,必七舅爷小几岁,看上去还是中年男人的样子,也许是他的胡子,让我感觉他大概只有四十出头。
但是在资料上我知道洪阳已经接近六十。
“我们先等等。”
孙录龙微微点头,坐在一边。
我也跟着坐在一边,这是在向众人表示,我是跟着孙录龙——当下最德高望重的人来的。
边上苏雨低着头,十分难过。
马元和马义正在边上陪着,看样子是想要讨好苏雨。
腾云倒是做的比较隐蔽,一直在边上递纸巾。
看得出来,他们都感觉到,如果七舅爷不在,苏雨就是最关键的人。
就像是皇帝驾崩之后,能够随意控制的年轻太子。
“七舅爷还没走,你们就这么巴结起来了?”
看着这情况,洪阳眉头紧皱怒喝一声,“还是,你们想要做点什么?”
他没有明说,但也跟明说差不多了。
洪阳作为一开始就跟着七舅爷“闯天下”的创始人,自然不屑于做这种小动作。
他这股气魄,也像是未来作为镇住鹤州古玩圈这个场子的“帝王”一般。
“苏雨,我来了。”
我说了一句,苏雨立即抬头,看到了我就冲到我身边。
算是我在跟洪阳打配合,也算是,我在告诉他们:想要巴结苏雨?想都别想!
“沈凡!”
苏雨说着,便坐在我边上,双手紧紧搂着我的手臂,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像是用我的衣服帮她擦眼泪。
“这位小兄弟是……”
这时所有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我这儿。
“我好像有点印象,你是沈凡吧?”
洪阳缓缓开口道,“之前,帮着七舅爷做了不少事情。”
说着他微微点头随后转向孙录龙,“老孙,你别说这是你培养的徒弟吧?”
“对。”
孙录龙用有些随意地口气将这个字说出,“我带了挺久的,七舅爷总得有小辈帮着吧。”
我顿时明白了,他所说的最后一次帮我,就是在这儿。
“沈老板,好福气,有贵人相助。”
洪阳说着微微点头,给了我一个眼色,看来刚才临场的打配合出了效果。
未来的形势其实我从那份文件里面已经看得差不多。
如果要辅助苏雨,必须让洪阳站在我这边。
加上七舅爷原来的实力,绝对能顶住剩下这几家。
最重要的一点——不能让他们觉得我是敌人共同对付我!
“多谢洪老板。”
我点头道,“七舅爷帮了我不少,我听师傅说了消息就过来了。”
既然孙录龙给了我台阶,那我就直接往上走。
洪阳的眼色我看的很明白,他想要拉拢我。
当年辅佐七舅爷“打江山”,绝对的军师位置。我作为孙录龙的徒弟,他也会这么认为。
不过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些别的东西,虽然他刻意想要藏。
那些“小辈”关注的焦点在苏雨,但得到我的帮助才能够站住脚——就像当年七舅爷和孙录龙一样。
周建国见到我能这么“丝滑”地“入场”,也就不多说什么。
我们在手术室门前等了一会儿。
期间我也在偷听各位老板的谈话。
无非是如果七舅爷除了什么事,你要罩着我之类的话语。
就从这些谈话,我意识到,他们不是铁板一块,单纯是依靠利益聚集起来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