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强对莫言非解释道:“那四个人,还守在外面呐。”
莫言非一挑眉:“他们真的没把我爹放在眼里吗?”
莫言非心里很不舒服,她拜托侯长贵去盯着四个土匪,没想到侯长贵转身却向冯强汇报情况。难道真的像她爹说的,她与混混们的交情都是虚假繁荣,当不得真的?!
冯强看出莫言非心里不痛快,一笑说道:“他们也不见得要做什么,只不过是没见过你这么俊的,想多看两眼。”
“少来这套。”莫言非嘴上说得生硬,可脸上却缓和了不少。
她对侯长贵说道:“侯哥,不必请四爷了,把圈楼附近的巡警招过来,在这片晃荡着,他们就该走了。”
侯长贵看向冯强。冯强说道:“老爷岭离我们这儿一百多里地呐,他们四个应该不敢胡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按小非说的做吧。”
“好嘞。”侯长贵起身要走。
“侯爷。”冯强又叫住侯长贵,“不露一手他们容易贼心不死。”
“我明白。”侯长贵一笑,往外走去。
莫言非已经没心思听戏,她上下打量着冯强,“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冯爷这么有面子。”
冯强一笑:“是四爷有面子。”
莫言非嘀咕道:“我爹说得没错,这些混混只是碍着我爹是警察局长的身份,才给我点面子的。实际上,我们是没有交情的。”
冯强看着台上跪地求饶的猪八戒,不在意地说道:“古人结交在意气,今人结交为势利。”
莫言非眨了眨眼睛:“想不到冯爷说话还这么合辙押韵的。”
冯强瞥了一眼莫言非,“别贫嘴了,这戏你听全了吗?”
莫言非看了一眼台上,两个演员正舞着手绢唱道:“师弟他把决心表哇,大圣这才露笑容哎。兄弟二人忙赶路哇,保护师傅去取经啊哎哎哎呀。”
莫言非失落地说道:“哎呀,都完事儿啦!”
冯强一笑,站起身:“走吧,出来半天了,也该回去了。”
莫言非归拢了一下自己带的吃的,也站起身,跟冯强一起走出小戏园。
莫言非一出小戏园,就见对面的茶摊上,一张桌子上坐着那四个土匪,另一张桌子上坐着圈楼这片儿的三个小混混。茶摊的老板胆战心惊地看着这两张桌子,随时准备跑路。
这时一高一矮,从对面走过来。莫言非见到老熟人,眉飞色舞地哼唱道:“哧溜溜他拱开了头垄地呀,八戒我脸上露了笑容。哧溜溜他拱开了两垄地呀,八戒我心里头真轻松。哧溜溜他拱开了三垄地呀,留着给大嫂种点大葱。”
郑六一扶额,“太吵了,快把那家雀给我打下来。”
“是。”杜松应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一个五分的铜币,甩手打了出去。
“当”一声脆响,两枚铜币纷纷落在地上。
杜松一惊,他没想到莫言非身边的男人身手会这么好。
坐在茶摊上的三个小混混也是一脸的惊诧,他们平时只听说过郑勇的飞镖是一绝,没想到冯强出手会是这样又快又准。
冯强淡淡地说道:“六爷,一只小麻雀,赶走就是了。”
郑六装作才看见对面的两个人,抱拳说道:“哟,冯爷,好久没见啦。”
莫言非在一旁悠悠地说道:“我还以为能吃着烤铁雀呐。”
杜松一笑,飞身跳起,右脚踏墙借力,一个鹞子翻身,轻飘飘落在地上,手往前一递,手中握着一只小麻雀。
冯强慢条斯理地说道:“一只怎么能够吃啊。”
一旁坐着看热闹的侯长贵站起身,“不劳冯爷费心,不就是几只麻雀嘛。”
他说着弯腰从地上抓了一把石子,起身时抬手一扬,几个石子飞出,街边树上落着的三、四只麻雀纷纷落在地上。
老爷岭的四个土匪,看着面前的几个人,心说: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出手都这么快。
莫言非转头朝一旁正在烧火,等待水开下饺子的大个子喊道:“钢子,我都站半天了。”
“哎!”大个子应了一声,抬脚踢起一旁的一个长凳,长凳飞起,翻转了两下之后,落在莫言非身旁。
冯强一笑,“别坐了,我们该回去了。”他说着,很随意的踢了一下长凳,只听“咔”一声,长凳碎为两半。
莫言非笑着说道:“你又弄坏东西了。”
冯强一脸歉意地对钢子说道:“不好意思啊。”
钢子摆了摆手,一脸憨厚的继续烧着火。
有勤快人把地上的麻雀都捡了起来,问道:“莫小姐,这是给您送家去,还是送聚宾楼去?”
莫言非哪有心思吃那麻雀,“不用那么麻烦了,一会儿让钢子用他那灶台直接烤了,给六爷补补身子吧。”
她转头对侯长贵说道:“侯哥,我们先告辞了。”
侯长贵抱拳:“莫小姐,慢走。”
其他人也跟着抱拳,咐和道:“莫小姐慢走。”
莫言非一笑,跟着冯强离开圈楼。
坐在茶摊上的四个土匪见莫言非走了,也站起身,付了茶钱,离开茶摊。
光头看向年长的土匪,低声说道:“大哥,这奉城烧火的怎么都带功夫。”
年长的嘀咕道:“俺也就三年没来这奉城,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么多高手呢。”
另一个弯腰在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抬手向树上的麻雀打去。
石子打在树枝上,那树上的麻雀拍了拍翅膀,向远处飞去。
光头瞪了一眼同伴,“想啥呐,你要是有那能耐,早当上‘炮头’了。”
四个人讨论着刚才谁的准头好,也没心思再逛,顺着大街出了奉城。
冯强送莫言非回家之后,回到恒晟商行。一进门玲子迎过来说道:“冯强,你这是上哪去了。”
“陪小非去圈楼走走。”冯强说着,往楼上走。
玲子在他身后喊道:“圈楼热闹吧,明儿也带我走走呗。”
冯强没有回头,径自上了二楼。
郭掌柜慢悠悠地说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吧,别想那些没用的。”
玲子不敢顶嘴,可心里嘀咕:谁想没用的了,我想的可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