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有钱,你期中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
“啊,还行吧。”
刘有钱回过神来。
他发现自己正坐在操场周围看台的台阶上,旁边坐着李雨诗。
秋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
李雨诗留着一头齐肩短发,穿着初中校服,手里拿着一套初三的数学提纲。
他们的初中校服很常规,随处可见的运动服,但是意外的,刘有钱觉得李雨诗穿这一套也很合适,清秀并且可爱。
自从之前和高年级的打了一架后,李雨诗和他的关系就逐渐变得好了起来,有时候还会坐在一起聊天。
李雨诗是个聪明好学的姑娘,每次都是年级第一。
说起来真的会有这种人呢,不管无论如何都是绝对的优秀,在刘有钱看来,李雨诗就是这样的存在。
不管每次考试多难都能够拿第一。
令人无法嫉妒的优秀,心里面只有钦佩,这种人就好像是另一个次元的存在一般。
刘有钱学习算不上刻苦认真,只能说是马马虎虎,全凭那股还算说得去的聪明劲,每次家里人说他,他就说他是在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学习成绩只是一部分。
这个时候母亲就会说,既然如此,把中午碗洗了。
刘有钱就拍拍胸脯,那是自然,他早就有这个打算,肯定是要洗的。
突出一个死鸭子嘴硬。
李雨诗低着头,看着提纲。
“我们是朋友对吧?”
“是吧。”
他其实分不清这里是幻境还是回忆,李雨诗之前还说过这种话吗?
好像说过,自己又好像没印象了。
刘有钱现在满脑子是怎么应对于清江。
他被三人包夹,喘不过气来。
想着,歇一下。
于是他决定进入幻境里面。
幻境里面好像时间流速更慢一点,就和做梦一样,做了一个老长老长的梦,醒来看了一眼表,发现才过去五分钟。
小狐狸如他所料地出招,他也心甘情愿地中招。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刘有钱?”李雨诗伸出小手,在他面前晃了一晃。
虽然知道是幻境,但刘有钱还是本能地回了一句。
“怎么了?”
“我看你好像在走神的样子。”
李雨诗撩起耳发,轻声说。
李雨诗白白净净的,身上又有着饱读诗书的气质,在刘有钱看来,李雨诗就是书本里写的,完美无缺的文学少女。
“没啦,不过遇到点困难。”刘有钱双手撑着台阶地,身体向后靠着。
凹凸不平的水泥地面硌得手酥酥麻麻的。
“什么困难?说不定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就是我做了一个梦。”
“梦?”李雨诗偏着头,有些疑惑。
“我梦到自己变成吸血鬼了。”
“欸,是那种会吸血、怕阳光、没有影子、不会死的吸血鬼吗?”
“不,不会吸血,也不怕阳光,也有影子,说不定也会死。”
“这样,和书上看到的不一样呢,看来我的知识还是太浅薄了。”
每次李雨诗说这种话,刘有钱全当她在谦虚,或者给别人台阶下了,不过该说不愧是李雨诗嘛,在这方面比较温柔。
和司小南那个口出暴言的蜘蛛精不一样呢。
“那么,变成吸血鬼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李雨诗追问着,将手中的提纲收了起来。
“我被三个人围攻了,然后不管怎么打都打不过。”
“那三个人很强吗?”
“是啊,光是应付一个就很困难了。”
“原来如此,那确实是很困难的情况呢。”李雨诗手扶着下巴,露出认真思考的表情。
刘有钱其实没有太当一回事,全当是在自言自语,反正这里是幻境,又不是真实存在的世界,也不能指望李雨诗真的给自己提出建议。
不过真的是她的话,大概也会像这样思考自己说的无厘头的话吧。
哪怕自己说的是梦啊,这种虚无缥缈的话。
因为李雨诗就是这样一个,不管对待什么问题都极其认真的孩子。
“有一句话老话,叫做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李雨诗手扶在膝盖上。
“啊,我听过,”刘有钱继续望着天空,“就是用困难来解决困难的意思是吧,借力打力。”
“这是常见的错误理解呢。”
李雨诗摇摇头,发梢也随着轻轻摆动。
“这句话的本来意思是,别的山上的石头,能够用来琢磨玉器。”
“既比喻别国的贤才可为本国效力,也比喻能帮助自己改正缺点的人或意见。”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成功需要个人的努力,也需要借助于外物的帮助才行呢。”
李雨诗认真地解释着。
“原来如此,欸,我还是第一次知道。”
刘有钱感叹了一句,原来之前自己的理解都是错误的。
“就是说我现在需要寻求别人的帮助是吧。”
“不过我倒是想,要是有能借的就好了,但我周围什么都没有。”
“简直是连猫的手都想借。”
他叹了口气,十五岁少年的身体发出了二十六岁灵魂的叹息声。
“猫的手,是这样吗?”
只听李雨诗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刘有钱回过头去,望着旁边的少女。
李雨诗白嫩的手握成小拳头,像猫爪一样放在头上,微微偏着头。
“喵~”
少女学着猫叫。
刘有钱愣住了。
秋风拂过,带起少女的短发微微晃动。
下课铃声响起,体育课结束了,操场上的学生全都恋恋不舍地向教学楼走去。
两人站起身来。
李雨诗看着他:“我们会一直是朋友对吧。”
“啊……”
刘有钱愣了愣神,他好像曾经听过这句话。
“当然是了……”
他不自觉地说出了口。
“那就好。”
李雨诗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一蹦一跳地走了。
刘有钱继续站在原地,发着呆。
他看着少女的背影渐渐远去,就好像在他的人生中逐渐消失了一般。
明明有一段时间和李雨诗关系还挺好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就没了联系。
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刘有钱心生感慨。
不过人与人就是这样的,总是不知不觉间就渐行渐远了。
有些以为会一辈子在一起的人,走着走着就分开了。
他埋着头,对这个已经发生过的事实感到有些悲伤。
李雨诗走到操场中央,对着刘有钱挥挥手。
刘有钱看向她,也挥起手来。
猫的爪子也想借啊。
他再次叹了口气。
自己到底还有什么可以借的?
像李雨诗所说,借助他人的力量,但是又到哪里去找别国的贤才?
假如把各个势力进行划分的话,均衡会、新世界、黑风堂……
他们之间是有谁自己是能借的吗?
他摸了摸裤兜。
想起来了。
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