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那人可就死了!
……
小弟反应过来,眼神惊恐的看着六子。
六子深深的吸了口烟,剩下的半截被他扔到脚下踩灭。
“去,把他也叫醒。前半夜我们一直在打牌,我尿急,要去厕所,你们别偷看我的牌。”
小弟咽了咽唾沫,愣愣点了下头。
六子一笑,在他肩上拍了下,“去吧。”
小弟也不是蠢笨的人,反应过来后,就转身进去了。
六子拉开门,跟浑身血气的男人撞了个正着。
男人眼神瞬间变得凶狠,没有犹豫就掏出还沾着血的刀子,朝六子袭来。
“杀人了!”
六子大喊一声,同时灵巧的避开了刺来的利刃。
男人被这一声吼得清醒了些,也不再跟六子纠缠,拔腿就要跑。
六子哪能让他跑了,从背后就扑了上去。
男人一个趔趄,被压倒在地。
他手里还抓着刀子,反手就往六子身上扎。
闻讯而来的两位小弟,一左一右制住了男人。
六子这才从他身上起来。
两人定睛一看,六子裤腿一片暗红。他们相视一眼,立即大声呼救。
沈棠和宋禹衡接到电话抵达医院时,郁时易正好搀着六子从急诊室出来。
“怎么样?”
六子摇头:“别担心,好着呢,就是瞧着动静大。”
沈棠看向郁时易。
郁时易说:“不严重,那人被压着没使上劲儿,伤的不深。”
两人这才放下心。
正要细问,跟医生了解情况的公安就走了出来。
“这次多亏了成同志见义勇为,才能让我们第一时间破案,也算是告慰死者了。”
那人死了?
沈棠面上不动声色,回到家才详细询问六子。
六子知道他瞒不过沈棠,便都照实说了。
他知道死的那个和杀人的男人都是田继业的手下。四哥和宋大夫做了这么多打算,就是想借此扳倒田继业。
可要是人不死,田继业估计也就伤筋动骨,要不了命。但人死了,田继业就也得跟着完。
反正,死的那个人也不是个好东西。狗咬狗罢了。
六子选择冷眼旁观时,就想到了沈棠他们的反应。
他现在就是这副烂样,也不怕被他们知道。
沈棠说:“下回别以身犯险,叫大家都担心。”
六子愣了下,“就这样?”
四哥不觉得他太冷血吗?
沈棠笑道:“不然呢?你都是当孩子爹的人了,我总不能还像以前那样训你。”
说起刚到四九城的时光,六子也笑了。
等他上了楼,郁时易问沈棠之后的打算。
“事情查下去,肯定要牵扯出‘林语’。”
沈棠摊开手搭在沙发靠背上,难得露出两分无赖的笑。
“林语怎么了?她不过是擦破皮受了些伤而已。公安有要问的,你尽管叫她配合便是。”
郁时易道:“田继业要知道这全程是个圈套,大概能气死。”
沈棠起身,拉起宋禹衡准备上楼休息。
“那还省了我的功夫。”
案件的调查还要时间,沈棠和宋禹衡先回了四九城。
三天后,田继业在家中被捕,之后被押解到海城接受审理。
圈子里没有秘密,田继业买凶杀人的事很快就传遍了。
田家本就日薄西山,这下更是元气大伤。田老爷子当场晕倒,醒来后半边身子就瘫了。
沈棠把田继业被捕的消息透给了他手底下的工程队。
工程队的人一听,立即就闹到了田家,要求给付工程款。才从医院回来的田老爷子一看门口乌泱泱一大群人,另外半边身子也瘫了。
工程队的人从田家拿不到钱,另一边田继业也彻底没了消息,他们没办法,竟把田家告到了公安局。
田家事故频发,田云舒的处境顿时变得艰难。在田夫人出手打她一巴掌后,田云舒便住进了袁家。
沈棠和宋禹衡坐车经过田家时,只瞧得见外面打地铺守着的工人们。
沈棠握着宋禹衡的手,“小衡,这只是开始。”
几天后,就在田家人几乎走投无路时,有人突然要买田继业的房产公司。
田家人哪里还顾得上许多,由田夫人签字,以低价把田继业建成的小区整个都卖了。
终于打发了整日来闹事的工程队,可田家各种麻烦又接踵而至。
田继业的两个弟弟相继被带走接受调查,就连瘫在床上的田老爷子也没能躲过。
所谓墙倒众人推。田继业从前行事就没少得罪人,如今田家倒了,有怨有仇的人,都少不得踩几脚。
“老爷子怕是不好了,你们回来一趟吧。”
前往空山公馆的路上,宋禹衡紧攥着沈棠的手,汲取力量。
元济馆开业时,他瞧着老爷子就有些精神不济。后来打电话过去,老爷子也总说一切都好。他忙着工作,忙着处理田家,抽不出身过去,就以为老爷子是真的没事。
“我陪着你。”
沈棠回握着宋禹衡冰冷的手,走进了老爷子的房间。
周望生靠坐在床上,精神瞧着还好。
可宋禹衡见过形形色色的病人,一眼就看出他是什么情况。
“阿衡和沈棠来了。”
周望生瞧见他们,招了下手。
“你们着急赶过来的吧?别急,都说叫你们慢着来,我还有些时间呢。”
周望生说得淡然,屋内的众人却都红了眼眶。李清映甚至忍不住小声的抽泣。
“先坐吧,建强和凤霞还没来呢。”
周望生精神很不错,话也多了起来。
“袁家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们做得很好!田云舒绝对不能姑息,田家助纣为虐也不能放过。可惜我一把老骨头,也帮不了你们什么。”
沈棠说:“本就是我们的责任,何必劳您动手。您且再等着看,田家不止如此。”
周望生笑着摇头。
他是看不到了。但以沈棠的性子,总能帮小衡都讨回来。
“阿衡,”他说,“周家有愧于你,我虽心中内疚,却也无计可施。自我身后,你便得自由,往后无需顾忌血脉亲情,只需保重自身即可。沈棠是可堪托付之人,有他照顾你,我很放心。”
继而又看向沈棠。
“阿衡,就多劳烦你了。”
沈棠没有多言,只点了点头。
说话间,建强和凤霞先后进来。
周望生的目光更显慈祥。
“过来我这边,”他将手臂伸出去,道,“你们来摸摸我这脉象。”
建强看了眼宋禹衡,屈指搭了上去。
脉率无序,脉形散乱……是为无神之脉,乃是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