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禹衡的父母周明翰和李清映,在周家出事后他们被送往苏国,此后再无消息。
李清映的家族在苏国颇有地位,但苏国国内也不安稳,现在是什么情形,也不能知晓。
宋禹衡和沈棠认为的情况有两种,一种是李清映的家族在苏国犯了错,周家被牵连,另一种是他们对苏国有重要的作用。
两人的看法倾向于最后一种情况。
苏国的手段,在火车站之前都比较温和,以借势打压和挑拨离间为主。这让沈棠想起了前世在公司,和hR总监的一次聊天。
为了将对家公司的工程师挖过来,他就用了这样的手段。
在对家公司内部晋升时,暗中给这位工程师的对手加码,让他在公司地位一落再落。在他走投无路时,再爆出竞争对手利用副总关系窃走他设计成果的事,让他彻底对前公司失望。
这时,再利用公司与工程师相熟的人抛出橄榄枝。顺理成章把他挖过来。
苏国对周家的手段与之何其相似。
“明翰和小映就是个搞翻译的,他们有什么能值得苏国重视?”
沈棠和宋禹衡也无从知晓。
两人上楼休息时,周明庭坐车离开了空山公馆。
“小衡,别担心,你爸妈是安全的。”
宋禹衡靠在沈棠的怀里。
他伸手抚着沈棠的眉眼。
“别想了,我都知道。哥,你安心睡会儿吧。”
沈棠依言闭上了眼。危机暂时的过去,他身心松弛下来,很快就陷入沉睡。
夜里,宋禹衡叫醒他吃了宵夜又去睡,直到次日天亮,才再次醒来。
“哥,今天有事吗?我们回家去看看。”
他们从火车站逃走后,大学城的院子也不安全,他们最终没回去。
也不知那些人有没有在家里翻弄。
“嗯,我们回去看看。”
开学也没几日了。他们上学期期末就申请了走读,宿舍里的东西已经都搬到了家里。着急回燕北,也没好好收拾。
两人吃过早饭,郁时易却上门了。
“知道你们不回后安巷子,我就自己找来了。”
有尹健和李怀安的事情横在中间,郁家跟周家已经很多年没有来往了。但郁家老爷子死了,李家也倒了。从前种种也是时候翻篇了。
郁时易来拜访,周望生知道他跟沈棠交好,并没有把人挡在外面。
人是请进来了,但周望生表情算不得友善。
周明庭倒是跟郁时易聊了几句,等沈棠和宋禹衡下楼后,他们父子就回了房间。
“你怎么过来了?”
郁时易坐姿舒展开来,撑开手搭在沙发背靠上,翘着二郎腿,跟刚才面对周望生时截然不同。
“我要不来,等你回来见我都是猴年马月了。”
他上下将两人打量了一番。全须全尾。
他跟六子和袁洪生长的环境不同,对时局变化有敏锐的嗅觉。华老遇刺的消息虽然一直封锁,郁时易甚至现在都不知道,但风声一紧他就有了感觉。
空山公馆递了消息,他立即就动了起来。
沈棠和宋禹衡牵扯其中,他能做的有限,但也要在有限中尽最大的力。
他安排了人手在火车站和大学城,只要沈棠露面,就能立即接应。
“有事吗?”沈棠端着茶壶倒了水递给宋禹衡,见郁时易看来,也给倒了一杯。
郁时易笑骂:“你有没有良心?我一听你们活着回来了,跟哈巴狗似的一大早就眼巴巴的过来看看情况,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沈棠将茶杯递给他,说:“这么大火气?”
郁时易接过茶杯细嗅。
“怎么样?跟我说说情况。”
沈棠便捡着能说的说了。比跟六子和袁洪说得更深一些。
郁时易隐约也有猜测,但他不多问,点到为止。
“也是够惊心动魄。不过,也算否极泰来。”
沈棠和宋禹衡明白他的意思,三人静坐喝茶,中途桂花婶子送了点心和水果过来。
坐着一聊就有些久。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但愿我们投入那么多,能坚持到东风到来。”
正事说完,郁时易沉默了下来。
二人见他不走,也不催。
良久,郁时易说:“六子要跟袁晓琴订婚了。”
不意外这话,沈棠问:“日子定了?”
“嗯,八月二十六号,就在下周了。”
郁时易也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昨晚听六子说出这个消息时,他心里很平静。
六子和袁晓琴在一起后,他就有这个心理准备了。
听六子带着喜意说出这话时,他想到了沈棠和宋禹衡。以后,六子和袁晓琴也会像他们一样吗?
应该不会。
沈棠对宋禹衡温柔细心,无微不至的体贴。六子对袁晓琴也好,但性格使然,很多细节上都粗枝大叶。
“我们需要出席?”宋禹衡问。
沈棠点头。
“你不喜欢的话,不用参加 。我去也只是露个面。”
毕竟只是订婚,双方吃顿饭就行。
宋禹衡摇头:“你去,我自然要去。”要是不去,那一家子欺负他怎么办?
沈棠笑着应了,“那我们一起去。”
郁时易心里苦闷,还要看这两人眉来眼去,实在憋屈。
他一连往嘴里塞了好几块苹果,嚼的腮帮子发酸。
“沈棠,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半年,六子身上的缺点暴露无疑。
性子软弱,偶尔拎不清。处事一根筋,顾头不顾尾,没一点脑子。跟他欣赏的人,完全不同。
可他也有很多的优点。
宽容,憨厚,善良,忠诚,尊老爱幼……
“你跟他没可能,”沈棠说的很直接,“至少现在没有。”
郁时易扯了半天,也没把嘴角牵起弧度,无奈放弃。
“我知道。”
六子喜欢女人,不是袁晓琴也会是马晓琴,王晓琴,但不会是郁时易。
所以,他没想过搞破坏,弄黄六子和袁晓琴的好事。
可要洒脱的放手,也没那么容易。
“熬着吧。”宋禹衡说,“熬到你死心,或者他改性。”
郁时易和他当时的情况不一样,“强扭的瓜甜不甜,扭下来尝一下就知道”的理论不适用。
沈棠没有喜欢的人,但对他不一样。而且,沈棠的性格,即便拒绝他,也会以温和的手段,将危险降到最低。
但六子的性格,郁时易敢强扭他,他能先把自己给摔碎了。
郁时易叹了口气,说:“这话听着可真够绝望。”
沈棠换了个坐姿,方便揽着宋禹衡 。
“有个方法,你或许能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