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帆一把抓过枕头盖在头上,将自己严严实实地捂了起来。
穆承承见他岿然不动,于是忙穿上睡袍跑出了卧室。
姜阿姨已经起床正在准备早餐,她看到穆承承的那一刻喜笑竟然要从眼角的细纹中溢了出来。
“承承,累不累啊?”姜阿姨问。
穆承承有些语噎:“我怎么会累啊,就是头有点疼....”
“不是...姜阿姨.....”穆承承指了指卧室的方向:“怎么回事啊?我昨天喝多了......不太记得发生了什么......”
姜阿姨认认真真地复述了一点穆承承是如何像只死鱼一样被白之帆抱着进门的,又是如何被放在床上的,又是如何勾着人家的脖子吃解酒药的....
...................
“后来我看白先生照顾你,我就把门关上了....”
姜阿姨讪讪一笑,穆承承的天灵盖都要裂开了。
“你怎么能关门呢....”穆承承坐在餐桌旁,单手捂住半侧脸:“我身上的睡衣是谁换的?”
姜阿姨摇摇头:“这种事情,你就别问我了,我很早就睡了什么都不知道!承承你马上都要过二十九岁的生日了,这些没什么的,我不是那种古板的老阿姨,年轻人么,很正常....”
姜阿姨一直试图宽慰穆承承,一边说道:“我去煲点粥,一会儿你和白先生一起喝...”
穆承承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白色的吊带睡裙,和卸完妆的脸,不经脑海里浮现了白之帆兢兢业业地替自己换衣服,用卸妆棉洗脸的画面....
要疯了....
穆承承闷不吭声地灌了一杯咖啡,端着进了卧室。
白之帆醒来时,半撑着身子坐起来,目光一下子就落到了坐在窗边的穆承承。
她披着缎面的白色睡袍,脚边是五杯空掉的咖啡杯。
“你醒了?”穆承承的眼底有些红,像是熬了几个大夜一样。
白之帆懵懂地点点头:“楚琪姐醒了吗?昨晚你把我们折腾到凌晨三点....”
不知道是不是过量的咖啡导致心跳紊乱,一直狂跳不已的心脏忽然被按下了急刹车。
“楚琪?你们?”
穆承承几步走到床边:“什么意思?”
白之帆怯生生地朝被子里躲了躲,委屈巴巴地望着卧室门口的方向。
“我就说不买大平层....”穆承承冲到另一头的客卧,将睡得死沉的楚琪拎起来时,还在骂骂咧咧:“姜阿姨都不知道你在,你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地到我家的?”
楚琪半撑着眼皮,嘴里是含混不清的睡意:“你抱着小白死都不撒手,他没办法叫我过来....”
穆承承长吁一口气:“所以是你帮我换的睡衣,帮我卸的妆?”
楚琪懒散地点头。
“那为什么白之帆他在我房间,还和我在一张....一张床上啊!”
楚琪即便睡眼朦胧,笑起来也是魅惑无疆。
只轻轻摇了摇腰肢,像只水蛇一样滚到床的另一侧,夹着声音伸长胳膊学道:“抱抱熊,我要抱着你睡觉,你好软,软乎乎....”
“停!”
零碎的画面在穆承承脑海里像潮水一样回来,时不时地带来一些震撼人心的粉红色氛围。
穆承承伸着胳膊捏着白之帆的脸蛋。
穆承承紧紧地搂住白之帆不撒手。
穆承承将腿翘在白之帆的身上睡觉。
......
“楚琪,我完了。”
“唔,我看也是,我再睡会儿,你自行毁灭吧....”
.......
穆承承坐在下沉式客厅的台阶上,白色的绸缎睡袍平整地铺在身后。
如泻的发丝蓬松地落在肩上,遮住半臂胳膊。
直到白之帆的声音飘在头顶,穆承承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小穆,酒还没醒?”
白之帆手里端着半碗粥,抬了抬手臂:“姜阿姨的手艺和我外婆一样好,给你晾凉了,你要不要喝一口?”
穆承承抬着素白的脸看着白之帆,倏地起身将他逼退在角落。
穆承承单手拽住白之帆t恤的衣襟处,踮着脚扬起下巴,眼里全是软绵绵的威胁:“我告诉你,昨天晚上的事,只有你知,我知,楚琪知,再多一个人知道,我就把你....”“穆总....”
穆承承话音未落,小晴拿着半根油条从餐厅走出来,满脸灿烂的笑容:“早上好....”
穆承承怔了片刻,一早上的震惊让她应接不暇,于是暂且忘记礼貌性地回复,又摆出恶女姿势逼近白之帆:“还有小晴,除了我们几个,再多一个人知道,我就把你....”
白之帆忍俊不禁地看着眼前的穆承承,冷不丁地说道:“把我怎么样?吃了?”
画面重叠,夜里在灰色缎面的床上,穆承承像极了楚琪一般的水蛇样,手脚并用地将白之帆紧紧地抱住,幽幽地重复着:“你好香啊....我要把你吃掉...”
穆承承晃了晃脑袋,身子也一趔趄,白之帆立刻扶住她的腰,然后笑道:“搀扶,搀扶,我在搀扶你。”
穆承承卸下一口气:“懂事。”
然后光着脚离开。
没走几步,又被人拦腰抱起,穆承承再次僵硬成了冰雕,她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白之帆,完美的下颚线和精致的眉眼,就在自己一抬眼的地方凝着若有似无的笑。
“男人,你在玩火你!”穆承承嘟囔。
“少看点小说吧...光脚走来走去会着凉,冷气开的这么低....”
白之帆将穆承承安稳地放进沙发里,招呼了小晴,又冲穆承承挤了挤眼睛:“我去片场了,你早点过来上班哦....”
“拜~小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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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承承和楚琪在健身房已经超负荷运动了一小时,楚琪整个人瘫软地半坐在地上,气喘吁吁道:“老板,你消停会儿吧...”
穆承承将跑步机骤然关停,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五杯咖啡,我要不要去医院挂个急诊啊?”
楚琪摇摇头:“我看不需要,你不是因为咖啡亢奋,你是因为白之帆亢奋吧?”
穆承承一下子跳到楚琪身侧,蹲下身子捂住她的嘴:“不许提!不许你提他...他的名字!”
楚琪眨眨眼,坏笑:“立刻请我吃海陆空大餐,我就可以立马失忆!”
“走!”
穆承承拽着楚琪的胳膊去到更衣室,打开储物柜正准备洗漱换衣服时,忽然一个黑色塑料袋滚了出来。
穆承承迟疑地将塑料袋捡起来,还未打开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什么玩意?”楚琪皱着眉,用两根指头小心翼翼地打开:“这储物柜是密码锁啊,一般人怎么打得开?”
“啧.....”楚琪震惊地看着黑色塑料袋里血糊糊的东西,整个人僵直在了原地。
穆承承此时却格外冷静,安慰道:“别怕,就是些猪肝猪心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