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汐顿了下,蹙眉道:“虽说冤有头债有主,血债就应该血偿。可他魂体本就虚弱,真要被血气一冲,可能会变成厉鬼。”
“厉鬼?”崔应文惊叫出声,“那要是他变成厉鬼,会不会……会不会伤及无辜?”
“有这个可能。一般厉鬼是没有理智可言的,可能他一开始是为了报仇,可真要变成了厉鬼,很多事可能就身不由己了。而一旦他伤及无辜,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李巍明等人神色凝重,半天没吭声。
叶婉汐若有所觉的撇了他们一眼,似笑非笑的问了句:“你们想帮他?”
李巍明等人还是没吭声。
“那你们要解决的可不仅是那两个女孩子的问题。”
丢下这么一句话,叶婉汐没有理会多数人迷茫疑惑的目光,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还得早起。”
李巍明近来没少关注叶婉汐,自然也听说了两人即将出演综艺的消息。
听她这么说,眼神暧昧的往两人身上飘,却是不敢再留人了。
送别叶婉汐二人后,李巍明等人并没有马上离开,七八个年轻人围坐在一起,默默无言。
半晌,方才有人主动开口打破沉默。
“都别愣着,说话呀!”
“说什么?我现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然是说刚刚的事情,你们预备怎么做?”
李巍明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烦死了,明明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为什么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就这,就这……”
“我也一样。这段时间担惊受怕,天天想着怎么把那位陆先生送走,不要再见他,可他真走了,总觉得心里憋屈得很。”
“别说的这么暧昧让人误会好吗?我们是看不惯好人被人冤枉,坏人却逍遥法外,说得好像你对他有多牵肠挂肚一样。醒醒,人鬼殊途,你们是不可能的。”
“滚你丫的人鬼殊途,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温爵狠白了这时候还能吵起来的几人一眼,没好气道:“你们别光顾着吵架,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众人闻言一下子熄了火,有个人更是忍不住嘟囔道:“还能怎么做?叶小姐都不管了,我们要是继续查,继续挖掘真相会不会太多管闲事?”
这人的话,同样也是在场许多人担心的重点。
他们有着火热的心肠,却又不免缺少了担事的魄力。
“我想帮他。”崔应文的声音在这时候格外的清晰,也格外的引人注目。
他抬头迎视着众人惊讶的目光,隐藏在黑框眼镜后的双眼微微发亮,满是坚定:“我要帮他!”
屋内众人都因为他这句话愣住了,室内更是一片死寂。
众人看着这个一直以来在他们之间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大男孩,仿佛头一次认识他。
温爵率先反应过来,长臂一伸,压在他的肩膀之上:“应文,你好像变得有点不太一样了。”
“有,有吗?”
“有!你以前可从来不会多管闲事。”或者说,以前的他可不会有余力去管别人的事。
但仔细一想,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温爵等人最初跟他产生交集,是因为看不惯学校里一些人恃强凌弱,欺负弱小。
而崔应文就是那个弱小之一,温爵等人虽然救了他,可一开始也并没打算跟他过多接触。
直到后来,他们发现,这个看似弱小没存在感的家伙,明明自身难保,有时候却还是会愿意去保护比他还要弱小的人,哪怕最后他根本帮不上忙,还可能落一身伤。
温爵等人对他的看法这才开始转变,逐渐接纳他。
或许有人会觉得他傻,可在他们这些人眼里,他这样的傻反而难能可贵。
崔应文并不知晓温爵等人对他的看法,听他这么说尴尬一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李巍明见状自另外一边伸出手去,也揽住了他一边肩膀:“你真的想帮他?”
“嗯!”
“为什么?你们才见了不过几面,话说不定都没讲过几句。为什么要管这件闲事?”
崔应文微低着头,好半天才闷声说了句:“大概是因为,我太懂得那种感觉了。”
那种明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事,却硬是要被整个世界强逼着低下头颅认错的憋屈感。
他不服,可他又是那样的无能为力。
曾经,他无数次希望有个人能站出来。
哪怕对方什么也不做,就那么站在他身边,告诉他,他并没有错,错的是别人,是不公。
他便有信心从那浑浊的污泥中重新爬起,而非越陷越深。
可惜,没有。
即便他后来遇到了真心待他,也值得他真心相待的朋友,有些伤也不容易愈合。
他想帮陆哲言,不仅是看不惯好人被冤枉,被污蔑,同样也是想帮帮曾经的自己。
“既然我们应文都这么说了,我们就多管闲事一回,替天行道!”
李巍明此话一出,立马得到了众人的附和。
他们不是不想管这件事,只是少了个带头的人,现在这个人出现了,他们自然也就不纠结了。
“那就这么定了。首先,我们得先洗刷陆先生的冤屈,把当初的真相揭开,从根源上解决这事。”
“这恐怕不太容易,事情过了这么长时间,证据可能都已经没了。”
“就是因为难,才需要我们齐心协力去做。不过你们的顾虑也没错。”
温爵说到这顿了顿:“记得刚刚叶小姐说了什么吗?”
“什么?”
“她说我们要是想帮他,要解决的可不仅是那两个女孩子的问题。”
“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事之后,可能还有一些人推波助澜的手笔。往常这种新闻底下,多多少少都会出现一些不大和谐的声音。即便那两个女孩子说的是真的,肯定也会出现一些质疑的声音,更别说这事本身就疑点重重。”
“可事实是,当年的舆论一面倒,所有人都在骂陆先生。就像是迫不及待的想给他定罪,盖棺定论了这件事情,不给人任何反驳的机会。”